夏御喝得有点儿上头,拿起酒壶给老江头倒了杯酒。
“爹,来,我敬你。这杯酒,小子先干为敬。”
听见这称呼,老江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好女婿,来,干了。咱爷俩今儿个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翁婿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这顿庆祝宴,也在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拉下了帷幕。
“来,女婿,把这条猪腿拿回去,给亲家添个下酒菜。”
老江头今儿个喝得尽兴,临了还不忘让女婿带点儿见面礼回去。
“爹,您回去吧!不用送了。让赛焰放心,我过几天就来提亲。。”
夏御喝多了,脑袋有点儿晕乎。但还是清楚地记得,今儿个白白得了个便宜娘子。
就这样,他醉眼朦胧地飘回了家。
一进门就大喊:“娘,我要娶媳妇儿了。”
说罢,一脑袋磕在门框上睡了过去。
夏御的娘吕以漫被儿子喊得吓了一跳。
走到跟前一看,好大的酒味儿。瞧这满脸通红的样儿,一准儿没少喝。
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一天不见人影,还喝得醉醺醺地回家。
江家,江赛焰听了夏御临走时留下的话,捏紧了手中的绣帕。
初次见面的场景太过震撼,“猪骑士”夏御,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夏御,已不再年轻。
时至今日,夏御仍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脑满肠肥的猪大。
江赛焰进门之后,渐渐接受了俊朗的相公。与夏御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初为人妇,但她一心一意照顾小辈,伺候公婆,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
江赛焰嫁到夏家之后,先后诞下四子一女:长子夏毕,次子夏陌,女儿夏止,三子夏延,四子夏修。
前面四人,名字取自“笔、墨、纸、砚”四字。
最后的夏修,与“休”同音。江赛焰表示,生完这个,就不生了。
说起来,夏家当年,也是富贵人家。后来家里遭了难,在他爷爷那辈儿,举家迁回了河家村。
为了能够重启当年的辉煌,夏家祖辈决定,从科举入手,一步步向上攀爬。
夏家从此延续下了家里孩子从小进学的传统。立誓要通过科举,改变命运。并将这一信念,深深刻在了孩子们的名字里。
为了能够实现这一目标,夏家人大部分劳动得来的辛苦钱,都投进了村里读书人的圣地——学堂。
家里的孩子多,花销大,为了供几个小的读书,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夏家的孩子外出玩耍时,经常被人嘲笑。江赛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夏家大人虽不太在意。但几个年纪小的,却忍受不了,三天两头的和村里的皮小子打成一团。
江赛焰也由一个新婚羞涩的小媳妇,渐渐变成了性格泼辣的妇人。
路上遇到笑话夏家穷装蒜、没钱还念书的长舌妇,都能毫不客气地骂回去。
人口多,什么都要精打细算。也因此,夏陌提走了家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兔子,全家没一个不感到心疼的,江赛焰首当其冲。
江赛焰本想着把野兔卖了,得几个银钱,顺便买两根猪腿骨回来,熬点儿汤给两个老人补补身子,也给家里几个尝尝鲜。
谁知早上她刚起来,脸还没来得及洗,就听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把野兔顺走了,气得她一天都没吃下饭。
“娘哎,不就是只野兔嘛,等儿子有钱了,别说野兔,野猪都不在话下。”
夏陌抖了抖衣服,将拴在腰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打算去厨房和闺女混口蛋羹吃。
江赛焰被他这混不吝的态度气得倒仰,“老娘连野猪毛都没瞧见一根,你个小兔崽子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有本事你去给我捉只回来。”
“抓野猪?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您老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老娘的棍子挥在屁股上之前,夏陌抢先溜进了厨房。
灶台边,虎丫正拿着勺子往嘴里扒拉着蛋羹。
“闺女,来,给爹吃口。”夏陌厚脸皮地张大了嘴巴。
虎丫撇了撇嘴,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儿心里来气。不过还是给他塞了一大勺。
迷迷糊糊地过了十几年,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人生,上辈子就结束了。
这辈子睁眼的时候,只看到年轻爹抱着自己在林间跳脚。
说起自己那个“吃了爹,吐个女儿”的亲娘,虎丫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加了盐蒸出来的蛋羹爽滑可口,夏陌享受般地眯起了眼睛。
“啪”,脑袋糊在了碗里!
“谁偷袭我?”
“啪”,又是一巴掌。
江赛焰恨铁不成钢,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儿一样贪嘴,闺女的饭也抢。
“娘,爹他们回来了。”王秋叶刚摆好碗筷,就看到夏御他们进了院子。
丢下不成器的儿子,江赛焰将灶上热着的饭端了出去。男人们累了一天,得赶紧填填肚子。
“闺女,蛋羹你还吃不吃了?”
江赛焰走后,夏陌蹲在地上看着虎丫手里的碗目不转睛。
“你吃吧!”这可真是亲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