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开口,姚顺也不得不听了,上前拍了拍门,叫儿子出来。
院子里乌泱泱的都是人头,柱子一出来,就躲在了姚顺身后。
李有才上前拉开衣服瞧了瞧,这孩子身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伤。
一群小子压着三个小娃打,要是有伤,才怪了!
“村长,既然你在这儿,也顺带着把我家的事儿一并处理了吧!”孙家媳妇儿拉过身边的胖头,来到了村长面前。
昨儿个胖头一身伤回来,孙家娘子问了半天,才知道儿子这是被人抢了糖打得。
儿子下午去夏家找虎头玩儿,这事儿也是经过她同意的。两家离得近,她也不担心孩子出什么事儿。
谁知儿子鼻青脸肿地回来,哭得都停不下来。自己好说歹说,安慰了半天,人才不哭了。
本来今天她是打算领着孩子上门找他们算帐的,谁知被夏家抢先了一步。
孙旺这些天在镇上做工,她一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贸然上门,怕是不好。夏家既然愿意出这个头,她也不往跟前凑。
现在村长来了,解决完夏家的事儿,正好顺带的把他们的也解决了。反正两家孩子挨打,都是因为同一件事儿。
胖头家的事儿,李有才刚才也听夏毕说过了。无非就是三个孩子一块儿吃糖,柱子几个眼馋想抢。
就为了几块儿糖,闹得几家大人大打出手,孙有才这一村之长,都觉得丢脸。都是贫穷惹的祸啊!
“虎头到现在都没醒,也不知道伤得咋样?既然铁蛋儿家的赔了二两银子,你们也一家给上二两吧!”
“二两银子?怎么不去抢!我这兜里一年到头都进不了几个铜板,你让我赔二两?没有!一文钱都没有!”
柱子娘在地上打起滚儿来,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让她掏二两银子出来,那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虽然口口声声说家里没钱,可这一家人的穿戴,却不像没银子的。在场的也都心里门儿清,柱子娘只是不想给罢了!
姚家虽是庄户人家,日子却过得不差,家里几十多亩的田地,忙不过来了,有时还出钱请人帮手。
姚顺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农活平时也不怎么做。一般都是将田租了出去,坐着收租。
家里没什么要忙的,一家人起得也就比别家晚。也因此江赛焰他们来的时候,家里才开始吃早饭
“我老头子的话是不不顶用了?”李有才感觉自己村长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姚家几个没有说话,柱子娘躺在地上也没有动弹。
李有才虽是村长,可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上下嘴皮一碰,就让他们拿二两银子出来?就算他是村长,这面子也不能给。
“村长,不是我们不听您的话啊!实在是家里拿不出这钱啊!”
李有才老脸一拉,这姚家的是在跟他哭穷?他家要是没钱,那村里头还有有钱的人家吗?
“村长,家里真没钱啊!不信你看我这兜,那可是比脸还干净啊!”
柱子娘从地上爬起来,两衣袖一抖。
别的没落下来,灰尘倒是扑了人一脸。
家里的银钱前些日子春耕都花了出去,自己又到镇上扯了几匹布,打了个银镯子。
现下家里就剩几两了。这要是把钱给了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家里不得顿顿喝粥吃菜啊!哪还能见得着荤腥?
说出的话姚家人不当回事儿,李有才老脸有些难看,这姚家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银子你们没有?难不成还指望我这个村长出?”
村长站向自己这边儿,江赛焰多少有些感激。
当年夏漱出事儿的时候,虽说村长也往下压过。但到底当时人多,吴家又把事儿闹得太大。
尽管最后夏漱还是进了吴家,但村长的这份儿恩情,夏家人一直记在心里。
眼下村长能给自家主持公道,夏家人没一个开口的。村长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可不像姚家那样往脚底下踩。
“家里没银子?我看你头上那个簪子倒是不错。”
李有才话一出口,柱子娘就将簪子取下塞进了袖子里。
这簪子可是她前不久刚做的,新着呢!
“姚顺脖子上挂着的玉,我瞧着也值个几两银子。”
眼看众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自个儿脖子上,姚顺很想像婆娘那样取下来藏在怀里。
可这绳子它打的是死结,要是硬往下拽,脖子就甭想要了。
“嘿嘿,村长,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别看这玉瞧着好,其实就是个仿品,不值几个钱的。”
“是吗?”夏陌上前拉过姚顺一看,“我就喜欢这块儿玉,不值钱就不值钱吧!我也不嫌弃。”说罢,手里抓着玉,就要往下拽。
姚顺被拉得险些栽倒在地,“别介呀,你要是喜欢,我改天给你买个好的。”
夏陌抓着玉的手不动,“戴好的我怕出去让人抢呢,这块儿就可以。”
姚顺被扯得脖子生疼,“爹,救命啊!”
这要是再拉下去,他可就被活活勒死了。
儿子脖子上戴的那块玉,还是姚老头在他成婚那天亲手戴上去的。这玉,可是他专门给儿子准备的新婚贺礼。
现下,居然有人要抢儿子的宝贝,姚老头站不住了。
“小孩子打个架,村长你就让赔二两银子,这也太多了吧!”
姚老头仗着自己比李有才年长几岁,说话毫无敬意。
“二两银子还嫌多?那你过来,老子把你打一顿,这二两银子,你们就不用出了!”
姚老头看了眼夏陌,让他打一顿,那自己还有命在吗?
姚家人不想掏钱,夏家打了人就不要钱。李有才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你们自己选吧,是挨打,还是掏钱?”
在被打个半死不活和掏银子之间,姚顺选择了掏银子。
夏陌下手没轻没重的,之前他被打了几下,现在还疼呢!真要让夏陌往他身上招呼,没准儿他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柱子娘一听要掏银子,立马不干了。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准备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