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万一让狼吃了呢？”
“你不去看不就得了。”
夏陌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动作快点儿，别让人发现。”
床上的小孩儿还在睡着，虎丫没忍心把他扔出去。
“要不让他待一晚吧！明天早上再送走！”
“你自己决定吧！我要睡了。”
“等会儿再睡，洗完脚的！”
虎丫出去端了盆热水进来，拉起人把他摇醒。
“我的个小祖宗，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你爹了。我都快累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地睡一觉吗？”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笨死的！”
“错，懒死的！”
虎丫一把揪下他的鞋，袜子一扯，塞进了水里。
“啊！烫、烫、烫、”
夏陌将脚抽了出来，抱起来一看，脚底板红了。
“闺女，你拿这么烫的水过来，是想给爹退毛吗？”
“那也得你脚底长毛了才行。”
虎丫又端了盆水进来，脱下鞋袜把脚放了进去。
一大一小两双脚泡在木盆里，虎丫坐在小木凳上，抠着脚趾。
“闺女，你那脚丫子干净着呢！爹的这才叫脏呢！别搓自个儿的了，来，给爹搓搓。”
说着，将脚伸了出去。
“哎呦我去，这味儿，你踩茅坑了吗？”
对着的脚换了双，虎丫被熏得直接掉过了头。
“说啥呢？不就几天没洗脚吗？怎么可能臭到那个地步？”
“快给爹搓搓，搓完了赶紧睡觉。”
“你自个儿咋不搓？”
“我搓不干净。再说，我都累了一天了，歇会儿不行吗？你都这么大了，是时候该学着孝敬长辈了。”
“搓个脚，能费多大力气？自个儿搓！”
夏陌双手撑在床板上，看着下方的小人，张嘴一嚎。
“闺女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这要是老了可咋办啊？等我走不动道了，还不得直接找人把我扔出去啊！可怜我老汉，六十大几，还要上街讨饭。”
越说越惨，最后直接唱了起来，砰砰地敲着床板儿。
虎丫面色一囧，“行了，别嚎了！我给你洗还不成吗？”
夏陌把脚一伸，“还是闺女好。”
小手抠得脚下痒痒的，夏陌舒服得直哼哼。
看看，有了闺女就是不一样，养家糊口都不用老子辛苦。
看来，他得睁大眼睛，好好挑个上门女婿了。
自家这闺女，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幸好她娘眼瞎，没带走虎丫。
“闺女，把脚趾头缝儿掰开好好地搓搓，脚底板的茧子也不要放过，拿锉子好好地搓。”
足足换了三盆热水，虎丫才放过夏陌的大脚。还别说，这脚洗干净了就是不一样，白得跟豆腐似的。
“闺女，给我剪剪指甲，剪完之后磨一磨，记得磨得光滑点儿。”
夏陌将脚往对面床上一放，仰头躺在了自己床上。
“怪不得费袜子呢！瞧你这指甲，都多久没剪过了。”
脚指甲剪完后，夏陌已经睡着了。
虎丫将他放平，把小孩儿放在他旁边。
“反正你俩都是男的，先这样将就一夜吧！”
夏日的夜，就着间隙的蝉鸣。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下。
“咕咕咕”，鸡叫的时候，夏陌被吵醒了。
“叫，叫，叫，一天到晚就知道叫！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你门全都宰了。”
咒骂着，夏陌睁开了眼，冷不丁对上黑不溜秋的一坨。
“鬼啊！”夏陌一脚踹了过去。
“黑坨”反应迅速，没让他得逞。
“爹，你瞎叫唤啥？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听到夏陌的叫声，虎丫推门进来，顺着夏陌的手指看去，“哦，原来是你醒了！”
夏陌仔细一看，这不是昨天捡回来的小黑娃吗？
嫌弃地撇了撇嘴，“黑得跟炭块似的，害的我以为活见了鬼。”
虎丫额头滑下一条黑线，咱能不当着人的面儿说大实话吗？
“你跟我出来吧！我端饭给你吃！”
“闺女，吃完让他赶紧走，咱家可没钱养多余的人。”
灶上的锅里放着小半碗咸菜，还有两碗米、汤各半的粥。
虎丫踩着木凳，将碗端了出来。
“吃吧，我家只有这个了。”
抽了双筷子，她将碗推到黑娃面前。
“哟，还给我留了早饭啊！”夏陌端起灶台上的碗，没几口下了肚。
搁下碗，瞥见黑小子跟前的，刚想开口。
“快吃”，虎丫将碗递到了黑娃嘴边，黑娃捧着喝了起来。
夏陌伤心了，闺女胳膊肘往外拐，爹还饿着呢！
饭后的夏陌被闺女使唤着洗了碗，刚放下抹布。
“爹，烧锅水，给黑娃洗澡！”
一把将手上的抹布甩在墙上，伺候闺女就不说了。这黑小子，算哪根儿葱？
“闺女，你过来一下。”夏陌从厨房探出头。
“叫我干嘛？”
“咱不说好的天亮之后让他走人吗？你怎么还让我烧水给他洗澡啊！”
“我瞧他怪可怜的，无依无靠，一个人要饭多惨！”
善心大发的虎丫，把烂摊子扔给了夏陌。
“爷爷他们回来之后，你去和他们说，反正人是你捡回来的。”
看到黑娃在发呆，虎丫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夏陌脸色不善地看向外面，闺女对着外人，比自己这个亲爹还要好。
黑小子，这是给人灌了什么迷魂药？
“臭小子，过来洗澡了。”
房间里，夏陌对着人怒目而视。
装可怜，博取姑娘的同情心？
这小子，心思忒深！他可不能让闺女被骗了去。
“自己洗！”将毛巾甩到黑小子身上，夏陌带上门儿出去了。
碰到迎面走来的虎丫，夏陌将她手里的衣服接了过来。
“这衣服是给黑小子的吧！我给他拿进去就行了，”
夏陌这么主动，给虎丫的感觉怪怪的。
“爹，以后别叫人家黑小子了，他有名字，叫弧迫。”
还湖泊呢，黑不溜秋的，扔炭堆里都找不到。
夏陌嘟囔着，将房间拉开了条缝儿，把衣服递了进去。
“咋还这么黑？”
洗完澡后的弧迫，受到了父女俩的围观。
原以为是身上沾了泥灰，长时间没洗。谁知，洗完之后更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