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翻过墙头，跳进隔壁宴稀家。引来鹌鹑惊叫一片，手里面小心的握着什么，看着像捧着一把稻草，单手一用力又翻出墙外，轻车熟路，落地后竟然一点声音也无。
见到翠翠手心空空的，一二失落：“翠翠姨，今天也没有吗？”
翠翠摇头，见她失落细心给她解释：“鹌鹑是这样的，开产后8～10个月后产蛋量开始下降，你娘捉回来的这两只，已经算生的不错的，翠翠姨过两天再给你抓两只，就又有了。”
一二紧紧摇头：“翠翠姨刚生完妹妹，不要去。娘说会再给我抓的，我让她多抓两只就是。”要是让娘亲知道，翠翠姨上山给她捉鹌鹑，她小屁股保准不保。
翠翠揉揉她的犄角：“别不开心了。”伸出另一只手：“看看，这是什么？”
一二惊叫：“是鹌鹑蛋！”围着翠翠跑圈圈“是鹌鹑蛋”。
隔壁的西厢听到翘起嘴角。他前几日把鸟蛋都拿走，是为了能孵化出母鹌鹑，以免万一就都拿来了，只是没想到一二会难过。
“我成功了！”一二举着鹌鹑蛋跑回家：“西厢，西厢，你快看，快看，是鹌鹑蛋，”高举到他眼前，满脸写着‘夸我，快夸我’。
西厢像是不以为意的扫上一眼，点点头，还来不及摸摸她的小犄角，一二已经转身跑出去。
她撞在梦氏身上：“一二，跑慢些。”
“娘！你去哪里了？我的鹌鹑又有蛋了，你看，你快看”！
梦氏摸摸她的小犄角夸奖：“嗯，真不错，看来你喂的虫子管用了。”
一二点头：“我喂了它门许多蚱蜢，我和苗苗还抓了许多蚯蚓，”用手比划着，大大的张开双臂。
突然想起来什么“指南弟弟生了吗？是男孩儿吗？”
梦氏点头“是，还真让你说对了”。
“太好了。我要把这个蛋送给苗苗，我答应过她，让她也有鹌鹑蛋”，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小心，慢点，快去快回！”转眼已经不见人影。这话只有梦氏听着开心，一二在顾家村朋友越来越多，她当然乐见其成。
西厢一直翘起的嘴角落下，看来明天还是一个都不能留，竟然送给苗苗不给他，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让他更伤心的。
太阳落山，宴稀把一二从村口领回来“上来”，拎着一二的鞋子，把书袋套在脖子上“你们去河边了？”
怕宴稀告状：“嗯！顾大伯也在的，我有听娘的话，”给他解释。
又觉得心虚：“你今天都干嘛了？学堂里教你新的字了吗？你累不累？”趴在宴稀身后，眼睛微闭学着翠翠说话。
她今天和苗苗玩的疯，很累“不许告诉娘亲”，最后不忘嘱咐宴稀。
宴稀背着一二敲响院门，是西厢开的门，两个人都很自觉，没有互相打招呼，宴稀打算直接进去。
西厢伸手要去接一二，被宴稀躲开：“梦姨呢？”抬脚往中堂走去。西厢收回手，握了握拳跟着走过去。
宴稀把一二放在床上，盖好被单“看好她”，不忘把鞋子放在床底下，才转身离开，他要先回去看看娘亲。
西厢走到一二床边，也学着宴稀的样子，给她盖盖被子，听到一二的喃呢“宴稀哥，下回鹌鹑蛋给你，别告诉娘亲我去河边”，才放心闭紧微睁的眼睛。
西厢眨眨眼睛，把一二的鞋子从床下拿出来，摆好放在脚踏上，上面还有水草，见足够显眼，才走出她的房间。
宴稀走前告诉梦氏，一二已经回来。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梦氏的声音：“一二，你给我起来！梦一二！起来！”
一二揉着眼睛“娘亲”。
“你说，你是不是下河了？”
一二紧张的摇头“没有，没有”，有宴稀给她善后，从没失败过，一二一口咬定没下河。
梦氏拿起脚踏板上的鞋子，指着上面的泥土：“上面还有河草，我说过多少次？要和我说过，有大人在才能下水。你起来吧，去站到墙角。”手指床角。
抓出来墙角看热闹的西厢：“你来监督，我不说好不许让她坐下，不然今天你们两个都饿着，我随时来查。”
梦氏说完转身去厨房看火，飞燕家的顾夜有些闹肚子，她正在给熬药。
西厢耳聪目明，当然不会给一二放水，尤其是今天。
一二站到腿脚打弯，每次刚想着坐下，耳边就传来西厢咳嗽的警告声，她才不怕！“我累了！你不许告诉娘亲，”顺势要坐下。
她站了有一炷香时间，又累又困又饿，已经站不住了。反正西厢也不能说话告状，一二沾沾自喜。
见他连咳嗽都不再咳嗽，更是开心，一屁股坐下，和他大眼瞪小眼。她还是害怕的，仔细的盯着西厢，看他反应。
见西厢叹一口气，转身就要走，一二很开心，她赢了！可西厢不是往左边走回房，而是东厢的方向！她娘在那里！
“啊！！！西厢西厢西厢，我错了，我会站好”，马上爬起来：“你看，你看，西厢，你看，我站好了。”
见西厢就是不回头，一二恼羞成怒“西厢！”
西厢这才停下来，回头看着一二。他最讨厌威胁，偏偏她一再威胁他，刚才她是也觉得他是哑巴，所以才敢那么看他！
一二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一样，他再熟悉不过，为什么还会伤心呢？
带着受伤西厢转身离开，一二却是不敢再坐下，她怕娘亲随时会被西厢找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讨厌西厢。
终于宴稀走进一二的房间，自然见到受气包一二。看着脚踏上的鞋子：“被梦姨发现了？”
一二委屈“嗯，还被罚站，不然不给饭吃”。
宴稀原本想好，做完饭再来也来得及。到时候洗一洗就好，这才把一二的鞋子藏在床下，没着急回来，怎么就被梦姨发现的？
他走时知道梦姨去给顾夜看病，就这么一小会儿不应该的？除非……看向门外站着的西厢。
宴稀用‘是你？’的眼神看过去。
西厢无视他，直接转身离开，有时候保持沉默也挺管用。
宴稀找出一双新鞋，伸手：“走了，去我家吃饭。”
一二摇头“娘亲不让的”，带着哭腔和固执。她委屈也在闹脾气，明明宴稀每次都善后好的，怎么这次就被娘发现了？但她又不能怪宴稀，就是不走过去。
宴稀发笑，只能哄着她：“别哭，怪我不好，下次一定把鞋子藏好。走吧，是梦姨让我带你和西厢去吃饭的，梦姨可是煮了许多鸡蛋，你就不想吃？”不忘诱惑一二。
一二玩儿了半天，哪有不饿的道理。见他道歉态度诚恳，勉为其难点头“要吃”，坐在床边穿好鞋子，牵起宴稀的手“是你让我去吃饭的”。
宴稀点头“是。梦姨说了这是小惩大诫，你还太小，下次可不能这么贪玩儿，记住了？”
“嗯，记住了，下次你还要帮我。”一二不忘讨价还价。
“好，一定帮你。”
一二路过西厢，带着奶声叫人：“西厢快来，我们去翠翠姨家吃好吃的……西厢？”见没人答应，一二要走进去拉人。
宴稀拉住一二“西厢，去我家吃饭”，在门口叫他。
西厢放下鹌鹑蛋，走出去。听到一二欢呼“还是宴稀有办法”，又攥紧拳头。
“走，我都饿了”，牵起西厢的手，拉着宴稀去翠翠家吃饭。
西厢就又这么被一二牵起。
坐在翠翠家吃饭，还是他第一次。耳边有四个人的餐桌，也是第一次“是你，是不是？你把一二的鞋子放到了脚踏上。”
见宴稀追问，西厢攥紧筷子，手指沾着些水，在桌子上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