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丑陋的姿态。少女倔强地扬起脸，捧住摔碎的心，抹去眼角汹涌而下的泪，缓缓地站起来。
转身，对上那个冷冰冰的背影，咬破的嘴唇干皮上好挂着血丝，紧紧攥着衣衫，许久才将那情不自禁的抽泣压下。
“对不起，将军，言儿错了。”
她声音微微哆嗦，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沙哑得让人心疼。
背影依旧冷冰冰地对着她，甚至他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言儿不要回云苏，言儿回乖的，言儿会自己睡，将军莫要送言儿回云苏？好吗？”
林言揪住胸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抽空了她的力气那般，她连抽泣都不敢。
眼里是乞求，小脸佯装得孤傲，她不做卑微的女子，将军看他她一眼可好？
林慕安沉着脸，声音冰冷，“夜已深，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训练。”
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她悬着的心送了又紧，他的冷漠让她心如灌风的刀伤那样，隐隐作痛。
他不喜欢她卑微，那她便做他喜欢的模样。即便恐惧，她也无所畏惧。
“言儿告退，将军早歇。”
她单膝跪地，作揖，退下。动作流畅，声音看似无波动。
腿如灌铅一般千斤重，一步步踏出那个营帐，抽空的力气让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上，捂住每一下跳动都痛的心，缓缓平和着呼吸。
从前宠她的将军如今吼着赶走她，从前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从前他未曾这般吼过他，从前……真的只是从前了。
林言头埋在膝盖上，月光照在她身上，冰凉冰凉的，可她全然不觉，脑子里全是刚才的那一幕。
他有妻房，他讨厌她卑微，他不爱她。
少女的心总是异常的敏感，她依恋他，她以为不是爱，可让他亲口告诉她他已有妻房，她竟生出那样卑微的念头，做妾也无妨，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那就什么都值得。
月光如水，洒在她身上，那淡黄色的光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煞白，身体愈发冰凉，脸上干掉的泪痕扎得脸有些生痛。
边塞的风异常的凶猛，席卷而来的飞沙拍打着那一个个营帐，凄凉地诉说着，呢喃着。
“将军应该睡得安稳吧，没了我的纠缠，他应该睡得很踏实吧。”
她勉强挤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泪花在夜里显得十分无力，她蜷缩着身体，呵出一口气，看着营帐哆嗦着。
烛火摇曳，透过光线林慕安能清楚地看到营帐外的影子，看着她蜷缩在一起，听着她的呢喃，剧烈的心痛让他呼吸不上来。
“言儿，不要怪我。”连他都不曾发现自己的话语间早已不称呼自己为叔叔，而是我。
他缓缓伸出手，环抱着那个影子。他很想冲出去，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害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言儿，言儿……”
冻得身体僵硬，林言抱着自己努力挤着营帐，去寻找那一丝丝的温柔，风就像刀子一般凌冽，一刀又一刀地将她的身，她的心剖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