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汐水淇二人自是看到了,水汐一向只与黛玉交好,水淇是个直性子,喜欢什么,即便不好的也是好的,不喜欢什么,再好也不好了,她心里认定了黛玉好,便见不得别人待黛玉不好。本来见湘云也是个爽朗的性子,见她也是要相处的,心里也是有些欢喜,见此,立时便没了好印象。
黛玉对湘云,谈不上印象好坏。见水汐水淇两个这个样子,倒是有些为湘云委屈,她可什么都没做,不过心里却也是极感激她们待自己的情意。忙拿别话岔开,道:“既然史妹妹来了,那便摆饭吧,我可真是有些饿了。”
旁边的人自是看出黛玉是在解围,忙都笑着说:“看着你弱不禁风的样儿,偏就是个‘吃货’,每每都是你闹着吃饭。”众人都是笑了,那周全家的说:“能吃才好,能吃是福呢。”说罢,便下去忙活了。
本就是说笑的话,黛玉自是不计较,不过是一笑而过。这面宝钗本是要喊了黛玉与她们一桌,话还为未说出,便见水汐与水淇一左一右携了黛玉便往那一桌而去,却是不好开口了。探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见此,拉了宝钗,道:“宝姐姐,我们自去吃吧,晚饭再请林妹妹一起吃也是一样。”
迎春应和了一声,惜春什么也没说,眼神淡淡的,讥讽道:“那也得别人瞧得起你。”年纪越长,惜春的性子却是越发的冷漠了。
湘云本还没什么,听了惜春的话,却是有些受不住,冷哼了一声,“咱们都是公侯府嫡出的小姐,哪里比她差了?”话方出口,才想起这话犯了迎春与探春。抬眼一瞧,果然见她们脸色苍白,心里又愧疚,忙道:“二姐姐,三姐姐,我没这个意思。”
迎春道:“你说的原也是事实,怎么好怪你。”
探春咬着嘴唇,半晌,方强笑着说:“都是自家姊妹,我还不知道你,再是没这个心肠的。我若怪你,岂不活打了嘴巴。”
饭毕,周全家的果然在下面空旷的地方架了土灶,铁丝网等都是齐备的,更有小丫头子们抬了条桌出来,放着各色吃食。水淇,溪水儿,还有史湘云都是性子活泼的,没坐一会子,便受不住诱惑跑了下去。水淇和史湘云也是不记仇的,没一会子,两人便玩到一起去了。
水汐和黛玉两个坐在亭子边上的塌板上,趴栏杆上说话,只听水汐说:“这里暖和是暖和,只是没了雪,又有些没意思。”说着,看见一旁的左颜捧着一本书,看着津津有味,便夺了她的书本子,笑道:“成日家里看书,好容易出来一趟,不说好生玩会子,还看什么书?”
黛玉看去,却是一本《孙子兵法》,不由地对她另眼相看,道:“左姑娘爱看什么书?”
左颜道:“林妹妹,不是说过么,怎么还叫左姑娘这么生分?”又说:“不过是有书便翻一翻,倒没什么特别爱看的,林妹妹也欢喜看书?”又说水汐:“平日你在家也是安静得一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偏来了这里,话也多了。你又想暖和又想下雪的,可到哪里找这地儿?”
水汐道:“这你可问对了,这一个也是个爱看书的,你是没去她那屋子里,外头,里面都放满了书,看着能比上我二哥的书房了。”
黛玉道:“我不过是成日家里无事,看着玩儿,你倒拿我与王爷相比?”
“郡主好,左姑娘好,林妹妹,我和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打算下去走走,也是好久没见林妹妹,想着约林妹妹一起说说话。”几人说得正在兴头上,忽地有一个声音穿进来,却是薛宝钗领着迎探惜三女走了过来。
黛玉摇了摇头,道:“却了薛姑娘的意,还请不要见怪。你们先下去走走,我还略坐坐,也下去玩呢。”
忽然,鼻尖传来一阵东西烧焦的味儿,接着是几声尖叫声。黛玉忙扭头看向亭子外面,果然,楼下面灶旁边,水淇和溪水儿两个死劲跳着,湘云在一旁拍打着裙子,炉子里火苗飘了出来。见火不大,黛玉不用想也知定是这两个把菜烧着了。旁的灶因是丫头媳妇子们打理,倒是没出什么事。又见周全家的带了几个丫头在下面料理,知出不了什么大事,倒也放心。水汐却是担心得不得了,拉了黛玉便往楼下跑,“赶紧下去看看,淇妹妹不会伤着吧?”
那面探春也说:“也不知云妹妹怎么样,我们也下去看看。”
等一群人到得楼下,几人已是围着灶又忙活开了。水汐走近,便要捉了水淇起来,左颜忙拦住了水汐。见水汐看着她,笑道:“罢了,她好容易开心一回,不要扫了她的兴。再说,有这些丫头媳妇子看着,料她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水汐自己在家什么情景,自也知道她在家里怎么样。作为皇家的子孙,在礼仪上的要求,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听左颜这么说,水汐倒也不坚持。倒是水淇,拿筷子拣了一块不知是什么肉的物什,看见水汐和黛玉左颜过来,忙拿了要递给三人,却见只有一块,颇有些为难,“这可是我自个儿烧熟的,可惜只有一串,不然你们分着吃,可瞧瞧味儿怎么样?”
虽然有丫头媳妇子们帮着,这肉还是糊了。水汐拿了在手,看了黛玉与左颜一眼,再迎向水淇灼灼的双眼,道:“这是什么?”
水淇也发现三人不看好她,撅着了嘴,一把抢过,道:“算了,我也知道这不能吃了的,回头我烧几个好些的再请你们尝。”因太过匆忙,肉掉到了地上。
黛玉忙笑着蹲下身子仔细看了地上的肉,半晌,方起身道:“其实郡主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是第一次,难免会烧糊了,慢慢也就好了。我第一次做的还不如郡主呢。”
黛玉话说完,水淇立马眉开眼笑的,拉着黛玉的衣袖一个劲地说黛玉好,水汐怎么不好了,倒是叫水汐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