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好,我正要过去呢。”说罢招呼了雪雁一声儿。
黛玉就这么直接领着雪雁出了二门。
林海、李氏、莫言和少云在正房大院陪着水溶水汐说话儿,黛玉走进院子时,门外的丫头看见二人,一时竟是愣住了,至黛玉走到身旁,还未反应过来。
黛玉心中得意,心中只想着定是要给屋内几人一个惊喜,示意雪雁叫众人不必出声。
果然如黛玉所料,众人均是有些目瞪口呆,只有水溶一人的表情却是叫人好生不舒爽。似乎一早便知道走进来的是黛玉,没有一丝儿的怀疑,眼中略带了些欣赏,又叫黛玉心中好受了一些。
看见水汐呆呆的样儿,黛玉不禁起了顽皮心里,诚心想要逗弄她一番。大摇大摆地走到水汐身边,伸出手捉住了水汐的下巴,戏谑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啧啧,真是……”
才说了几个字,水汐便反应过来了,一把打掉黛玉的手,脸儿通红,待要说什么,又想起这是林家,又吞了回去。林海在一旁却是无奈之极,忙呵斥道:“玉儿,放肆,还不快给郡主赔罪。”
只想着这一位是皇家的郡主,李氏便有些担忧,忙向水汐解释道:“郡主,玉儿没坏心思的,只是闹着好玩,还请郡主大人大量,不要见怪。也是我没教好玉儿,郡主若要怪,只罚臣妇便是。”
水溶一时也没想着黛玉竟是会有这般举动,微微愣了一下,又见黛玉一副懊恼的模样,看着水汐颇有些后悔的神情,哭笑不得,忙上前揽了水汐到身边,道:“四妹妹,相处了几日,你也知道玉儿的性子,她也是一时好玩,并没有旁的意思,你若是生气,岂不伤了你们的之间的情谊?”莫言少云二人也俱是为黛玉求情。
见水汐那个样子,黛玉便后悔了。竟是忘了林海这些长辈们在,水汐性子又内向,这玩笑有些过头了。听见李氏的话,心中很是感动。又见水溶为自个儿说话,越发的惭愧。讨好地上前挽住了水汐的胳膊,道:“汐姐姐,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水汐本与黛玉投缘,倒也并没怪罪黛玉。只是从小长到大,谁人对她不都是百般呵护,小心翼翼,唯恐吓着了她。没料着黛玉会这样“调戏”自个儿,一时惊慌失措。又见众人这般,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羡慕,又是酸涩。欢喜自己的闺中密友生活幸福,羡慕自己的闺中密友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宠爱,酸涩自己的哥哥不维护自个儿却护着自己的闺中密友。
心里暗叹一声,低声道:“我没怪你,只是……”
黛玉始松了口气,抚胸道:“是我不好,一时玩心起,便什么也忘了。”又有一丝庆幸,水汐真是个好女孩子,更是个难得的好朋友,黛玉并不想失去,“幸好汐姐姐大人大量不怪我,我保证,再不会这样了。只是今儿第一次穿男装,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没能忍住。”
林海摇头道:“你这孩子,越大行事越没个方程。”
李氏却是念了声佛,笑骂道:“这也是郡主,若是别人,再不饶你的。”
水溶看着黛玉,笑道:“也是四妹妹与她有缘,四妹妹多少年没说话了,自那一年在皇觉寺见着玉儿,这才开口,叫母妃高兴了好一阵子。这也是玉儿凡事随心的结果,若是别个,只怕是话也难说上一句。”
才申时正二刻,路上的车马已有些多了,好在还不拥挤。黛玉原本穿男装的打算是不坐马车,却忘了林海等人是骑马的,只能望马兴叹。
当黛玉独自乘坐一辆马车时,心中更是郁闷。水溶说:“你若和四妹妹共乘一辆车……”话却不说下去,只盯着黛玉上上下下瞧。
黛玉低眼一瞧,见自个儿一身男装,恨恨地瞪了水溶一眼,送水汐上了马车,这才转身走向后面的车马,临上车,却顿身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送汐姐姐上车罢了。”说罢,便直接上了马车,心中却把水溶骂了个狗血淋头。自然是没瞧见水溶那宠溺的笑容、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的眼神。
车马前行,莫言少云二人催马上前,与水溶并肩而行,却是一左一右把水溶夹在了中间。少云递了个眼神给莫言,莫言微微点了点头,道:“元清,今儿,你只是我们哥俩的朋友,不是王爷?”
水溶已看出莫言少云二人的意思,点了点头,正色道:“自然,我们本就是朋友。”
少云斜睨了水溶一眼:“恐怕言不由衷吧。”
水溶却是呵呵一笑,道:“自然,”眼见着二人有发怒的预兆,水溶忙敛了笑容,看了二人一眼,正色道:“你们不能留她一辈子。”
仅仅一句话,莫言和少云二人俱是没了言语,神色也有些委顿。是啊,他们最疼爱的妹妹,是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身边的,总有一天,她会嫁人,她会由别人来疼爱。莫言最先反应过来,想到了在苏州的月莹,今年八月,她便要嫁人了,而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这个世上唯一还活着的亲人,却不能亲自送她出阁,又该是多么的遗憾。少云晚一步也想到了这个,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玉儿说七月要回苏州给干妈上坟。”又扭头对水溶说:“这个倒是不劳你操心,玉儿有父亲,再说,还有我们两个哥哥呢。”
莫言自是明白少云的话,想起黛玉,心中一暖。收敛了心神,看着水溶,微微一笑,接着少云的话说道:“我家玉儿可是无价宝。”
水溶微微顿了一下,沉声道:“你们……不介意么?”声音有些迟疑,略有些不确定。
水溶说的乃是他克妻的名声。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两位未婚妻订婚不过一月,便病死家中,第三位未婚妻好容易熬到结婚,却在喜堂上喋血而亡。当时还在位如今的太上皇心中疼惜这个侄儿命苦,这才有了北静郡王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