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村内和外界谣传的景象并无不同,走在村内几乎看不见一人,就连看家护院的大狗都被死死的锁在院中,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到处是一片狼藉,马车农具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中间,远处所见的几缕袅袅炊烟也不知所踪,一片荒凉景象。
叶清羽走在村内道路上,越走越觉得脊背发凉,这儿似乎比他想想的还要糟糕。不知从来窜出一只野猫吓得他原地就是一跳,险些叫出声来,急忙拍了拍胸脯安慰吓自己。
“喂!有没有人啊!”受不了了,再这样压抑下去,没等到妖怪出来,自己可能就得憋死。叶清羽边走边大喊着,这样喊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没走出几步一旁的小院中传出来婴儿的啼哭声,叶清羽一听心下一喜急忙上去就是飞速砸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活人的屋子可不能轻易放过,要是再不见到一个人他真怀疑这地方已经没人居住了,那自己还除个什么妖,抓紧时间溜吧,反正也没人看到,不丢人。
“砰砰砰”叶清羽边砸门边呼喊“屋里有人吗?我是来帮你们抓妖怪的。”
屋里人倒是想假装听不见,可屋里还有个婴儿啊,听到外面越来越吵吓得更是哇哇大哭,想必屋里主人也是忍无可忍了,提着厨房的菜刀就要冲出来拼命,一手拿刀一手打开院门,当头就是要砍,可一看眼前这位,高举的手缓缓放下了,呆呆地站在一旁半晌说不出话来。叶清羽也是纳闷儿了,刚刚这人一开门作势要砍,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可随即这人就僵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叶清羽很是纳闷,难不成被自己吓呆住了?不应该呀,自己虽说算不上英俊潇洒,但怎么地也得是风流倜傥吧,不至于把这人吓懵了吧,自己有这么丑吗?
这边叶清羽还在想着,随即屋里又跑出一女子,怀里正抱着哇哇大哭婴儿,想必就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了。自己在屋里见丈夫出去半天不见归来,恐怕是出事了,火急火燎的就冲了出来。一看门口丈夫双目圆睁傻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在看门外的少年郎,也是怔住了。
“羽哥?你回来了羽哥儿”过了半晌还是女主人打着哭腔,双目早也湿润起来,怀中的婴儿还在哭个不停,她还是边叫着边慢慢腾出一只手来慢慢摸向叶清羽的脸颊。
叶清羽一脸茫然啊,什么情况这是,我这……“哎呀!”不待叶清羽反应过来身后跳出一人抡起手中大棒当头就给了叶清羽后脑勺一棒,就听哎呀一声,叶清羽当场昏了过去。
原来是这对夫妇的小女儿在屋中眼看情况紧急随手就抄起屋内的锄头从后门跑出来躲在叶清羽身后,趁他一脸茫然的时候当头就是一锄头,好在是这姑娘身单力薄,锄头没举多高准心也偏了。不然这一锄头下去,叶清羽早玩完儿了。
这可把门内的夫妇吓得不轻,男子顿时发怒瞪了门外的少女一眼,来不及呵斥闺女,急忙将叶清羽扶起,见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悄悄放下心来。这回轮到门在的少女一脸茫然了,这刚刚还提着菜刀就要出来拼命的,怎么没过一会儿搞得比一家人还亲?自己不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嘛,现在反而怪自己的不是,少女也是满脸的委屈。
男子没顾得得上说什么就先把叶清羽扶进屋去了,那妇人见女儿满脸的委屈也是抱着啼哭的婴儿走到女子跟前摸了摸头温柔地说道“千晴不怪你,这么多年了你爹始终放不下,这不今天他终于等回来了,难免有些激动,事先你也不知情。”
听到这儿少女更是茫然了,妇人也看出了她的疑惑,这才说死了当年的一桩往事。
十五年前的清月村,哪年的雪来得特别的早,对清月村来说那是充满灾难的一的一年。九月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一连几个月的飞雪一眼望去天地一色。大家都在祈祷着大雪退去,晴空的到来。家家户户的余粮早也吃空待尽,倘若大雪在下上十天半月,恐怕全村都撑不下去了。然而就在这时千晴出生了,随着千晴的到来大雪也渐渐退去,天空恢复了往日的璀璨。全村人都对这给村民带来好运的婴儿充满了希望,家家都献出所剩无几的粮食前来探望,好好慰劳千晴的母亲,同时大家也将小婴儿的名字换做了天晴,用来记做这灾难的一年,也寄托着千晴的到来希望来年的冬天不在有雪。
“天晴?我不是叫千晴吗?”千晴很是疑惑。
“呵呵是啊,你一开始你是叫天晴,可后村里的秀才先生觉得天晴这名字很俗气,很难登大雅之堂,他就给你爹提议将天晴换成了千晴。你爹呢也没不懂这些,就觉得人家识文断字,那是见过世面的就听了他的提议,所以呀你就改成了沈千晴。”妇人乐呵呵地边摸着少女的头边解释道
“难怪我说村里的大叔大伯们怎么老是叫我天晴,难怪呢。”千晴呢喃着
“可这和刚刚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千晴又问
妇人听了,眼神黯然,又露出了惆怅的面容,半晌之后才又讲起了当年的往事。
哪年的灾难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可对于沈家来说那是灾难的开始。就在千晴刚要出生的时候家里人手不够,没法腾出人手来请稳婆。由于千晴的到来来的太突然,大家都没有任何准备,按稳婆的经验来说,这孩子还得半个月才临盆,来的突然,全家人都是手忙脚乱,没办法就只好让刚满三岁的大儿子沈羽去离家不远的村东头请稳婆。
说来也奇怪,千晴的出生很平静,就在沈羽刚踏出院门千晴就出生了。沈母并没有任何疼痛难忍的感觉,甚至就在不知不觉间,众人这是哪顾得上那么多,家里人一看,都是大喜,急忙拿出早也备好的褥单围上,新生儿的皮肤较嫩免得被冻伤。做完一切事情之后,沈老太太这才疑惑,为什么去村东头请稳婆的大孙子还不回来,按说早该回来了,怕不怕在路上摔倒了还在原地哭吧,急忙催沈爹前去寻找。可哪里还找得到啊,整个村子都翻遍了,人影都没看着,甚至去周围的几个村子打听都说没看见。,全村人都帮忙寻找,找了三天三夜,把村里的几个玩伴平时比如的地方都寻了个遍也都没有收获,活生生一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沈老太太悲喜之间几天之后就撒手离去。开始沈爹还每天坚持出去寻找,可渐渐地就放下了,这十五年来他每天无不盼着与子重逢,即便人们都说沈羽可能被野兽叼走吃掉了,但沈爹始终坚信他的儿子并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还会回来!
人们刚开始也尝试着劝说,可始终无果,索性也没有人在说什么,自此以后大家也都不在提这件事,只当沈家就只有沈千晴一个闺女,想借此慢慢淡化沈爹心中的心结。
“你说那人是我大哥?”听完沈母的讲述千晴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件事她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我不确定,但是很像,”沈母说着泪水又打湿了眼眶
“好了娘,您别这样,您和爹不还有我的嘛,您看我多孝顺啊,再说了等那人醒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千晴把头往沈母肩上蹭了蹭撒着娇安慰道
“你这傻丫头,少给我惹点祸我就知足了,还孝顺,走吧我们进去看人醒了没。”沈母的也是露出了笑容,怀中的婴儿也知趣地没在哭闹。
屋内沈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叶清羽,真是害怕眨眼之间人又消失不见了,脸上却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母女二人一进屋看了沈爹这模样都是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千晴紧走几步上前拽起了沈爹说“爹,这人跑不了,躺着呢,再说了这人不一定是我哥呀!你这样笑着盯着人家万一人家醒来看到还不得又吓晕过去。”
“谁说的,这就是我儿子他回来了,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清楚,他就是我儿子。”沈爹很是肯定地回答,同时往沈母看去,他也猜到沈羽的事千晴半也是知道了。
“是是是,他是你儿子,可你也得等人醒来问问人家认不认你这个爹呀!”千晴很是无奈,她爹这倔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谁说都不好使,只要是他认定的。
话到此处沈爹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只好到一边静静等待,不在像之前那般激进。
夜幕降临,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全家人除了那婴儿吃过东西外其他人都是滴水未沾,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谁都没有心思吃饭,然而床上哪位还是一点动静没有。要说死了吧,还有进气儿。要说没死吧,这也该醒了吧。
众人都是一番好等,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床上哪位竟然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坐了起来。众人一时无语,感情这位是在床上睡觉啊,全家人竟然守着他睡了一整天,个个相对无语。叶清羽突然回过神来,噌的一下站起来,自己早上是被人偷袭了呀,不是在客栈睡觉。但随即看了眼前这三位,一个黝黑精壮的男子,一个一脸慈祥的中年妇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组合给偷袭了?还真是耻辱啊!可他们怎么都盯着自己看啊?还有什么企图?叶清羽开始紧张了,手向身后的剑慢慢摸去。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转头一看,身后哪有什么兵器呀,自己随身带着的两把剑早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卑鄙啊,这帮人竟然把自己的剑给卸了。没办法了,不管怎样先冲出去再说!
口中默念咒语,手指结剑正准备动手,就见众人慢慢向他围拢过来,叶清羽心中暗笑来的好,要是错开占位,自己还得废一番周折,如此之下,倒是剩了许多麻烦。
“羽哥儿,是你吗?”叶清羽正待动手就听了这么一句,哎!这是什么情况。。
“羽哥儿,是你吗?是娘的羽哥儿回来了吗?”沈母也是真情流露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叶清羽又懵了,什么情况啊,这刚刚还是哥怎么现在又变娘了,这不是占我便宜嘛,不能忍啊。
“娘,这人是不是被我那一棒给敲傻了呀?怎么半天不说话,眼神飘忽不定的!”千晴也是开始担心起来
叶清羽泪流满面啊,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被这妹子给偷袭的,你说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好的不学,竟学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再说我哪里傻了,这叫观察敌情懂不懂!
“不会吧,看他这身板也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啊?”说着沈爹竟然伸手去摸了摸叶清羽的后脑勺,随即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些人怕不怕傻子吧,看他们这样也不像是坏人啊,难不成早上的事是误会?
“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千晴试着打招呼
“能啊!”叶清羽很是无奈地回答,这姑娘是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你叫什么?”千晴接着问
“好了好了,你们什么啊?”对于千晴的询问叶清羽表示很无语,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这帮人事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随性扯开话题。
“没傻呀。”千晴用手托着下巴呢喃细语
“你才傻?说为什么偷袭我?还有我的兵器哪儿去了?”千晴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叶清羽听到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在告诉你这些。”千晴一脸得意洋洋的说着,像是抓住了别人的把柄似的
往常要是看到这么美艳动人姑娘对自己露出笑容那叶清羽可能觉得赏心悦目,可此时怎么看着反而觉得阴险至极呢?好吧可能是自己刚被眼前这姑娘偷袭过,心里留下阴影了。
“我叫叶清羽,我的剑呢?”叶清羽也不在多想直接了当地说,他现在只想拿到自己的剑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这家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啊!你姓叶不姓沈啊??”虽然千晴事先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姓叶不姓沈之后心里却还是有了些失落感
“我姓叶怎么了?为什么要姓沈”叶清羽很是疑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那个姓沈的得罪这家人自己背了黑锅才被偷袭的?
“不你不姓叶,你姓沈你是我儿子!”此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爹终于是开口了,一出口就直接挑明。
叶清羽震惊了,茫然了,今天是怎么了?先是遇到琼阙派的弟子误会刺杀,接着无缘无故又被人被偷偷袭撂倒,现在又无端来了个爹,这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你没事儿吧大叔?我怎么就是你儿子了?”叶清羽很是不解,自己是有爹的啊,只不过在他五岁的时候上山采药低落深谷摔死了,人们寻去的时候尸骨早也被山间野兽叼去啃食殆尽了,自己是被村里的老族长养大的,还和他学了这身本事,这怎么又来了爹。
“不你是我十五年前走失的三岁小儿,我记得很清楚!你走的时候还很小,记不得也不怨你。”沈爹很是肯定将当年的是完完整整的给叶清羽说了一遍希望能唤醒叶清羽的记忆!
叶清羽听罢也是深表同情,可自己确确实实不是当初的那个沈羽,这点自己可以很确定以及肯定,因为他三岁时他娘亲离开了,对他来说那年也同样是灾难,所以格外的清楚,记得那年的雪很大,大雪压破了陈旧的屋子,千钧一发之际母亲为了保护他将他户外身下,沉重的房梁狠狠地砸在了娘亲的身上。等村里人到来营救时,娘亲早也气绝身亡,鲜血说着娘亲的下巴一滴滴落在了他的脸上,温温热热的,而他自己却什么都不懂,看见娘露出笑容,他也跟着笑,笑的很大声,很大声!可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笑容。
“大叔我真不是你儿子,我姓叶,叶清雨,云州人士,我是来这儿帮你们除妖的,你们认错人了!”叶清羽很是同时沈家的遭遇,可自己确实不是他走失的儿子,没办法这就是事实,对于沈家错吧自己当成失散多年的儿子,叶清羽很无奈,难不成自己真的和马上长的很像。
沈爹还想接着争辩,沈母却是一把将他拦住,摇了摇头后两人紧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沈千晴看见二老这幅模样也很是心痛,自家哥哥就是为了她而丢失的,恐怕是早也不在人士了,而自己却是一直不知情,心中更是坚定以后要好好侍奉爹娘,把哥哥没做到的全都补上,想及此处也是潸然落泪!
这时叶清羽就很尴尬了,这一家人在这儿缅怀故人,自己一个外人在这儿想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关键自己还和他们缅怀的那人很像,你说这往那儿说理去呀,太难了!
叶清羽想了想还是识趣地走了出来,他早也看到随身携带的两把剑就排放在门口,顺手将剑背在身后,转身就想走。刚踏出里屋一步,一股妖风吹过,不对!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