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礼司衙门,一番入职手续后,杨康终于成了卫礼司的一名队副。
不过由于特使大人的原因,杨康并没有进入哪一只队伍,只是挂了个空职,整天在藏书阁中翻看着各种书籍。
五天后的一个清晨,杨康从卫礼司学员舍房起来。
走进藏书阁,杨康将昨晚借出的《常见小妖解析》与自己的腰牌一同递给值班文吏,随口问道:“这本书描述了那么多小妖,但是看起来好多都是言之未尽,是不是还有后续的书,麻烦帮我找一本来。”
那文吏看了一眼杨康的腰牌,说道:“大人,这书的确还有着后续,不过却需要从八品以上官员才能参阅,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了。”
杨康只得作罢,正待离开,却见得刘玄和从藏书阁内走了出来。
“刘大人,真是好早啊,可需要下官回来时给您带份早点。”
“哈哈,原来是杨队副,你才是好早,我这不过是值夜结束,杨队副这是要去用早点?同去如何?”
半炷香时间后,杨康与刘玄和二人来到金照坊坊前的老刘早点铺,却正好看见老刘收拾着蒸屉,准备收摊了。
“老刘,等等,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了,现在应该半个时辰都还没有吧?”
“哟,是杨什长啊,您可是好几天没来了,您怎么不早点说呀,我好给您留着,现在我这却是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不对啊,今天怎么卖的这么快?老刘,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听到老刘的话,杨康不由得有些疑惑。
老刘却是满脸苦笑:“哪里是卖的快啊,我这就只做了不到以前三分的量,没办法啊,这几天云盘郡里突然闹起了鼠灾,好几家大粮行都断货了。”
看着大白天关上了门的老刘早点铺,杨康小声嘀咕着:鼠灾,老鼠…突然,杨康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五天前在县兵营中看到的那个一尺大鼠洞。
杨康赶忙对刘玄和说了这事,刘玄和却是一笑:“想这么多作甚,难不成你我二人还能杀光这城里的老鼠不成?”
“再者说,有官府在,有衙门做事,按你所说,这鼠闹了也五天了,只怕现在官府那里已经召集了不少捕鼠人,对付老鼠,他们可比你我强多了。”
额,杨康一愣,不过,感觉刘玄和说的没毛病,即便是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位一流武者,可要是说道抓老鼠,还真不敢和专业的捕鼠人相提并论。
旋即,杨康与刘玄和找了一家大点的酒楼吃了早点,因为刘玄和昨晚值夜,所以吃罢便与杨康告辞回家了。
看着回家的刘玄和,杨康心中忍不住的想:诶,不知何时,我也能有着自己的家啊。
懒得绕路,杨康这时却是走进了当初第一次到卫礼司时走的小巷,这小巷平日无人走动,主要是卫礼司众人有任务出动或是任务归来时,不方便被普通人看到才走。
正要敲门,门突然一下就开了,见到门外正准备敲门的杨康,开门的人也是一愣,不过马上,杨康便站到一边,给这一队明显是出任务的人让路。
一队十二人快速出门,正要进门的杨康却被叫住。
“等等,你,是新来的队副?”
问话的是这队人中为首一人,看服饰,还是个从八品的大人,杨康赶紧回答:“正是,下官刚刚入职五天,还…”
“那就好,看你服饰,是武职入的卫礼司,那就跟上来吧。”
“我…”不等杨康点说什么,一队人已经大步走出小巷,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是大了两级,杨康无奈,只得赶紧跟上。
一路上,队中另一位官衣,从九品的队副诸葛恪,刻意走的慢了一点,与队尾的杨康简单解说着。
原来,这队人出来还与这几天闹得厉害的鼠灾有关。
四天前,官府一发现鼠灾迹象便迅速反应,召集了一批捕鼠人前来治鼠,两天下来,成果斐然。
可就在昨日清晨,两位捕鼠人却被发现死在房中,另外几位捕鼠人看后纷纷断定,这两人都是被老鼠咬死的。
官府怀疑是有老鼠成了精怪,为祸云盘,所以将此事递到了卫礼司,由卫礼司来解决。
听到这里,杨康不由问道:“咦,疑是妖怪就会转给我们卫礼司来做吗?”
那诸葛恪队副听到杨康这样问,不由目露惊色:“这是我卫礼司职责所在,杨队副不知道?”
见的诸葛恪如此神色,杨康赶紧解释:“说起来,入职来这几天,全待在藏书阁了,还真不清楚我们卫礼司的职责,还请诸葛兄解惑。”
诸葛恪恍然,又是个武痴般的人,正要解释,走在最前方的队长突然说道:“礼者,规矩也,卫礼者,守卫规矩也,江湖侠客不尊礼法,我们就用拳头教他守规矩,妖魔鬼怪不通礼法,我们就让它在我大漓消失。”
听的这话,杨康心中不由得一动,原来如此,卫礼,是这么个意思啊。
旁边的诸葛恪轻咳一声,面带尴尬的说道:“这是我们张队长自己的解释,我们主要职责是维护大漓的安定,让世人不受非凡事物所影响。”
说罢,眼神示意杨康,低声道:“我们张队长乃是孤儿,据说,整个村子都被妖怪给害了,所以…”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南面一坊前,杨康抬头看去,却是望归坊,乃是云盘郡中最贫穷的三坊之一。
“就是这里面了,大家准备好,阿恪,你去…,算了,你和我一起进去,杨队副,你和老吴一起去坊后门,若有妖怪突围,你就,你就保护好老吴就好。”
张队长话一说完,众人便纷纷行动,一位面貌近四十,身上携带弓箭的中年汉子向杨康拱手,应该就是老吴了。
队中另外三位携带弓箭的队员,都是纵身一跃,跳上了坊中低矮的房顶,另外四位拿刀带剑的队员,也分散开来,遥遥向着坊中某一户人家冲去。
至于剩下两位,一人嘴中喃喃,脚下不时走动,不知道到底在干嘛,另一人更是直接坐在了坊门口,微眯着眼,看上去神秘莫测。
一拐弯,众人便被坊围墙挡住,杨康也收回目光,专心跟着老吴向坊后门而去。
望归坊中都是些穷苦人家,但面积却不小,围着坊墙走了近一炷香时间,杨康与老吴才到坊后门。
脚上用力一蹬,手上左右两次借力,杨康便站在了坊门之上,看着只是脚上俩蹬便来到自己边上的老吴,杨康嘴角一阵抽搐,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去找本轻功练练。
“杨队副,您是第一次出任务吗?”看着坊中还在悄悄围拢的众人,老吴便与杨康聊了起来。
“杨队副不用担心,有张队长在,就算是一般的大妖都不在话下,基本上是没我俩什么事了。”
“说起来,我在卫礼司待了二十一年了,前后换了五个队,张队长是这五个队长里最强的,跟着张队长这五年,杀了不下百只妖怪,就是大妖,也杀过七八只。”
“说起来啊………”
“等等”杨康这才发现,老吴真是个话痨,这一张嘴,就没个停,杨康只好打断他:“老吴你说这妖怪我知道,可大妖怎么划分的啊?大妖有多厉害?”
被杨康打断,老吴也不生气,听到问他话,更显得有些高兴:“大妖啊,那可比一般妖怪强得多了,妖怪和我们人类不同,我们是三流,二流,一流,然后突破极限,达到先天。”
“可这妖怪不一样啊,它们是启智和练妖气两个境界,启智三重,练妖气三重,但却不是循序渐进,有的妖怪先启智,有的妖怪先练妖气,当然,大部分都是两个同时进行。”
“两者相合,四重以上就是大妖,所以这大妖实力差距很大,有的先启智的大妖,三重启智,一重练妖气,狡诈多端,打起来不过和二流武者相当,可是智慧不下于十七八岁的少年,再加上成了大妖,都会有着神通觉醒,一流武者也不敢说稳胜。”
“而有的大妖,先练妖气,即便是三重练妖气,一重启智的大妖,也不是先天以下武者能够硬抗的,当然,这种一层启智的妖怪,脑子都不好使,设好陷阱一流武者有时都能搞定,咋们张队长都杀过两只了。”
说到张队长,老吴不由得挺起胸膛,看向众人围住的一个小院。
这时,众人已经全部到位,张队长与诸葛恪两人从半开着的院门直接走进院子,还没喊话,便有一道黑影从正对院门的房里飞射而出,直奔张队长而来。
张队长不愧是从八品的队长,瞬间一个闪身,同时一拳直取黑影腹部,下一刻,黑影便被这一拳打飞出去,直接将简陋的院墙撞破。
黑影正要顺着这一拳的力道逃遁,不料早有九只羽箭射来,封死了前左右三个方向,黑影无奈,只得向后回转。
就回转这一停顿,杨康方才看清,这黑影却是一只大老鼠,不算尾巴便有近半丈长短,一身黑毛油光可鉴,身上隐隐有着一缕黑气环绕。
再次冲向张队长两人,鼠妖大嘴张开,直向着张队长大腿咬去,而身后的尾巴,却是有如一条鞭子般悄无声息的向着诸葛恪缠去。
张队长再次闪身,又是一拳打在鼠妖头上,而诸葛恪,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软剑,舞的银光闪闪,将鼠妖尾巴挥出的无穷鞭影尽数挡下。
攻击再次被阻的鼠妖,大嘴一张,发出一声长啸,身上黑气开始一阵波动,好似要拼命了。
这时,一道金光从坊门口闪现,下一瞬就射中鼠妖头部,顿时,鼠妖长啸便被打断,身上黑气也消散开来。
杨康转头望去,正是一开始就在坊门口喃喃不休,脚踏圆圈的那人,此时他已经瘫坐在另一人身边,像是已精疲力尽。
正要转回头继续看张队长斩杀鼠妖,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人从坊中出来。
此人一身灰色长袍,看起来年近三十,身材干瘦,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考不上秀才的读书人。
见没什么异样,杨康正要收回目光,身旁老吴却直接将手中箭对准了那读书人:“什么人?”
那读书人没看到坊门之上还有两人,被这突然一喝问,脸色瞬间更加苍白,身子更是一抖,不过马上便回道:“两位官差,在下冯唐清,本坊人士,正要出坊寻医,还望两位官差放行。”
“哼,你当我傻啊,坊里这么大动静,你还不急不缓的去寻医??”老吴手中箭直指冯唐清,显然并未相信他的话。
杨康听得,方才觉得蹊跷,将全部心神放在了冯唐清身上。
冯唐清听到老吴的话,吓得两股战战,差点坐到地上,不过还是强自撑着,想要辩解几句。
这时,冯唐清怀中一个鼓动,一道灰线瞬间射向老吴。
还好杨康早有提防,拔刀一斩,便与那灰线撞了个正着,双方都是一个停顿,杨康这才看清,对面是一只小小的灰鼠。
这灰鼠看上去毫不起眼,与普通家鼠一般模样,却没想到一撞一下,有着近七百斤的力道。杨康微微活动着握刀的右手,心中想着。
见偷袭不成,灰鼠眼珠一转,便要从旁边逃走,老吴手一点,弓上三支箭便呈品字形飞射而去,将灰鼠逼了回来。
见此,灰鼠只得冲向老吴,希望能够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先杀得一人,那样,是杀是逃,对它而言,都是轻而易举。
杨康自然持刀而上,使着泥犁刀法,将灰鼠挡了下来。
见插手不了杨康与鼠妖的战斗,老吴手一转,箭便再次指向了冯唐清,放箭的同时大声喊道:“小子,胆敢勾结妖族,给我去死。”
眼见冯唐清即将被一箭射死,灰鼠一个纠结,还是闪到冯唐清身上,替他挡下了这一箭。
机会,看着挡箭的灰鼠,使刀正入佳境的杨康,心中一动,一步踏前,手中刀斜斜挥下。
“不…”看着面前被一刀劈成两截的灰鼠,反应过来的冯唐清发出了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