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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营救

安兹瓦万年历第七纪,第462年。

初春末期,戌时。

如火般的夕阳照射着廷卡广场,世界仿佛涂上一层颜料,鲜艳中却带着一丝恐怖,所有人静谧无声,看着行刑台上的少女,相顾叹言。

这少女正是奥丽薇。

两天前,奥丽薇和奥丽雅带着野牛皮做的剑鞘,等候着乔布。她们准备将剑鞘送给他,以报答相救之恩。

可她们等来的却是噩耗。

回到廷卡镇的,只有史达和另一男性,他们相互攀扶,衣服上满是血迹与伤痕,步履蹒跚地从远处行至。

镇长肥脸露出笑容:“欢迎两位勇士凯旋。”

奥丽薇的心却不在这里。

“乔布呢?难道乔布......”奥莉薇捂住了嘴,牵着奥丽雅便往回走。

“姐姐?我们不等怪大叔了?”奥丽雅脆生生的,扑闪的睫毛满是疑惑。

奥丽薇不知该如何解释,深吸口气:“乔布...乔布他,他...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了吧。”

牵着的小手似乎停住了,奥丽薇回过了头。

“怪...大叔他,乔布,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奥丽雅带着哭腔,擦了擦眼泪,上前猛然投入了姐姐的怀抱,再哭了起来。

泪浸湿了奥丽薇的肩膀。

她此刻心情复杂,不知道奥丽雅到底猜到了什么?

乔布他,还活着吗?

隔天,镇长带着镇卫兵,将奥丽薇两姐妹抓进了监狱。理由是:奥丽薇申请外援乔布,在维卡山脉临阵脱逃,依照连坐律法,将奥丽薇、奥丽雅关入监狱,择日审判。

法兰西王国对有关异族的法律极为严苛,但明显没有严格到将未成年幼童收入监狱的条例,但奥丽雅却......

哈利德只是公报私仇、徇私枉法!至于私仇为何?只有哈利德和奥丽薇两姐妹知晓。

她们仇恨哈利德入骨。

第二天,奥莉薇两姐妹便被送上行刑台,她们伤痕累累,等待她们的,是死刑。

雨水打在奥丽薇带着血迹的囚服上,麻木了伤口,连带着双眼也变得空洞。

好冷,真的好冷。

这种冷,不仅体现在躯体上,奥丽薇冷的,是心,是仇恨,是对哈利德的恨意,以及对乔布的怨念。

我相信你没有逃跑,可你为什么不回来...救救奥丽雅?

奥丽雅那么喜欢你,崇拜你。

“姐姐,你说怪大叔回来,会给我们带礼物吗?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我喜欢吃糖....还有肉,这样姐姐就不会饿肚子了。”奥丽雅露出小虎牙,一下亲昵地抱住了奥丽薇。

“小雅,我们不能给乔布叔叔添乱,如果他回来了...嗯,如果你想让他给你买东西,那就让他给小雅做个风筝吧。”

“风筝?是不是可以在天上飞的那种?”奥丽雅眼中闪着星星。

奥丽薇颔首微笑。

“好耶!我要怪大叔给我做个最大的,怪大叔是我们的大英雄,我最喜欢怪大叔了!...嗯,姐姐也是!”

奥丽薇被妹妹可爱的模样逗地掩嘴偷笑,她想守护在这个小精灵身边,就这样...一直下去。

可现在,奥丽雅却满身伤痕地躺在囚车里,奄奄一息,昏迷了过去。

奥丽薇在行刑台上,眼神空洞麻木,等待着死亡,奥丽雅在囚车昏迷着,被伤害痛昏了过去,而哈利德只是轻笑一声,喝茶享受着,等待着行刑的到来。

警署长扎克看着这些,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镇长大人,警署长大人,老朽有一言,希望两位可以听听。”一名叫布赖斯的长者在镇上颇有威望,将众人的目光吸了过去。

“奥丽薇两姐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都是善良懂事的孩子,除开她们的姐姐失踪不谈,她们母亲在世,也经常救济廷卡镇落魄的人...”

说到这里,不少受过恩惠的小镇居民都连声附和,抱着善心企求镇长和警署长,宽恕两姐妹。

老者咳了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再者,法兰西律法虽说灭杀异族时,临阵脱逃从严处理,必要时可以连坐,可这是可以通融的...唉,奥丽雅还是孩子,恳请镇长和警署长,还是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吧。”

众人若有所思,看着跪在泥水中的史达,纷纷默然。

他从行刑开始便一直跪在那里,企求镇长与警署长放过她俩。他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认为是自己回归后带来的消息,给奥莉薇两姐妹带来杀生之祸。

他十分愧疚,无论刚才的暴雨,无论掌权者的无视,他一直跪在那里,嘴唇抿着,一声不吭。

“肃静!”看见众人嘈杂,警署长扎克站起身,声音中带着铁血。他也不希望两姐妹死,毕竟自己也帮助过奥丽薇,可他是廷卡镇警署最高领导,是公职人员,需要站在法与权力这边。

即便极不情愿,他也必须践行法,实施法,这是他的责任与义务,他只能在心里略做叹息。

时间在众人的沉默与叹息中缓慢流逝....

终于,太阳落入了远处的山坡,镇卫兵点燃火把,如同一朵朵彼岸之花,荡漾在谧静的夜中,点缀夜空,些许凄凉。

奥丽薇的行刑时间...终究还是到了。

“时辰已到,行刑!”哈利德将茶杯放下,做下了审判。

话毕,悬挂铡刀的绳索被缓缓解开,碰撞着铡刀木,发出机械般的硌嚓声,奥丽薇被绑在了铡刀下,等待着死亡。

终于,绳索被完全解开。

唰~

在台下,部分妇人捂着孩童的双眼,面露不忍。老者和史达也望着行刑台上的少女,前者叹息,后者面露自责。

在千钧一发,铡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脆吟划破了长空,在众人诧异神情之中,击碎了下落的铡刀。

铡刀四分五裂,落在了地面。

奥丽薇毫发无损,却依旧木然、空洞,似乎失去了一切。临到濒死之际,她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妹妹奥丽雅,和自己身在天国的父母。

“爸爸,妈妈,女儿来看你们了。”一滴无声之泪滴落,绽在地面的短刃上。

奥丽薇意识有些苏醒,却依旧迷茫。

“这是......”

镇长哈利德站起了身,警署长扎克也低沉一吼:“谁?是谁扰乱刑场律法?”

马蹄声由远及近,乔布下了马。

“这句话,应该乔某问你!”乔布脸带冷然,无人知晓他心中所思,亦无人知晓,到底是谁击碎了铡刀?

所有人面露骇然与愤怒。

“这是猎人乔布?他不是逃跑了吗?为何又回到廷卡镇了?”某名不明真相的群众疑惑。

“乔布,你个孬种、懦夫,你还有脸回来!你都快把奥丽薇两姐妹害死了!你...你你,简直比乞丐都不如!枉自为人。”某名受过两女母亲恩惠的老者怒吼,连连喘气。

“镇长大人,如今真凶现身,快把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抓起来,还廷卡镇一个朗朗乾坤!”某名念书的青年学子高举律条,希望在台上的大人们,可以看清,依法治罪。

......

这滔天骂声,似乎不能撼动乔布分毫,他前踏一步:“你们今日,要给乔某一个说法。”

镇长哈利德从惊诧中缓和出来,说话声带着尖锐,有些破音:“你...乔布,你还敢回来!城卫兵,把他抓住投入监狱!”

这期间,警署长却略有所思,心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认为,这件案子,或许有些许猫腻,还待观察。他默不作声,静静看着这一切。

史达也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神情由诧异逐渐转为愤怒,他今天要揍这个男人,质问他为什么要逃跑?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害的,良心到底有没有不安。

“混蛋!乔布你......”可惜由于跪着的时间过长,史达在略微站起身后,又再次摔进了泥里。

此时,周围的城卫兵也纷纷到达刑场,准备联合制服乔布。毕竟他是可以秒杀警署小队长的猎人,不能小觑。

他们一齐,冲了上去。

可惜乔布如今,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他使用刺客武技【刺客印记】,在黑夜的掩护下,游走在黑暗和影子中,用拳头瞬间击晕两名城卫兵。其他城卫兵发现,自己的长矛还未碰到乔布,他便如风一般消失了,莫名其妙两名城卫兵便倒在了地面,生死不知。

这种诡异的情况,他们闻所未闻。

但对于乔布来说,这只是稍微热身而已。他如今练气一阶,放在安兹瓦联盟便等同于职业六阶,吊打一些一阶小虾米,不要太轻松。

警署长扎克明显也看到了这点。他制止了继续攻击的城卫兵,眼神铁血:“乔布,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在“清洗”期间临阵脱逃?”

乔布冷然未言,随手将一块狼骨凌空掷给了警署长,而后走上了行刑台。

警署长接住骨头,暗暗震撼乔布的准头和气力,随手一掷居然让自己手掌微痛。要知道,自己可是三阶顶峰。莫非...

扎克想到一种可能,沉下心静静观测着此骨纹路,认出了这是异族之骨,猛然起身!

“乔布居然去了维卡山脉内围,还灭杀了一只异族,即便他接近三阶顶峰,可能只灭杀了最低级的二阶异族,但功劳就是功劳,他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扎克看乔布的眼神瞬间变了,认为他是颇有实力的后辈,但投放出来的反应,仅是眼神柔和了些许,他依旧笔直站立,观察着乔布的一举一动。

“奥莉薇?”乔布碰了碰她的肩膀,却碰到了她肩上的伤痕,后者缓缓转头,空洞而迷茫的眼睛看着乔布。

她的情绪勾起微微变化,变得有起伏,有波动,她的意识逐渐回归。

“乔...乔布?”她的声音轻柔,仿若被痛苦榨干了所有精力,变得萎靡不振,变得憔悴。

她的眼睛流下一滴泪,清洗了眼眸,也清洗了她的心,她终于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谁?

“乔布!”她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要钱地流下,她猛然扑进了乔布的怀抱,暂时忘却了一切,仿佛将乔布当做了父亲,只想将这些天的苦闷、忧伤、痛苦通通倾述在亲人身上。

夜晚静谧,月色正好,唾骂声逐渐微弱,少女躺在青年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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