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繁星布满天空。
这是乔布苏醒后的第三天。闲来无事的他携着草根坐在房梁顶上,闭上眼享受着夜晚的静谧。
经过这几天的奔波,乔布了解到这个世界叫做蓝星,生存着许多危险诡秘的异族。人类在其中强撑万载,或许全是依靠摩耶祖师所创的“念力”。
摩耶祖师一生征战讨伐,将灭族的异族头颅供奉起来,并一手创建了白焰教廷,目的就是不让异族从永眠中苏醒。
这个故事人族口口相传,真实性早已无从查证,但白焰教廷的强大却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教堂的愈合术...真的可以恢复自己的记忆?”乔布有些不确定。
这两天早晨的苏醒时分,乔布每次都能感到记忆有少许的恢复,虽然只是些零散的碎片,但乔布心中却难得喜悦。
“这些记忆碎片似乎都与杀戮有关,是因为我答应奥丽薇代她进入维卡山脉的缘故?”乔布不敢确定。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时分,乔布和奥丽薇将一切准备妥当,正准备离开家门时,却被不知何处钻出的奥丽雅拦住了去路。
“等一下,姐姐,我听米歇尔阿姨说,送酒仪式很危险,会死人的。我怕你们死,怪大叔你...你劝劝姐姐不去好不好?”
奥丽雅央求着乔布,说到“死”字时甚至带上了哭腔,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似乎会随时哭出来。
“奥丽雅你一定记住。无论今后亦或现在,你一定要相信你的姐姐。这次她不会有危险,怪大叔也没有理由就此死掉。”
乔布伸出手指为奥丽雅拭去泪水,突然感到有些迷茫。
“奥丽雅,你为什么一直称呼我为怪大叔?
“嗯...怪大叔?也许是习惯吧?刚看见你我就感觉有些奇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我就应该叫你怪大叔。”
乔布有些无语,果然不应该问小孩子这种问题。
微凉如毛的细雨侵湿了乔布凌乱的发梢。行走在冷雨中,乔布的心情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这一次,记忆应该能得到恢复吧。”
“乔布你..你不恨我吗?你这三天一直在忙,应该知道...知道我让你去维卡山脉只是送死而已。”
乔布瞟了奥丽薇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踏着雨水前进,独自留奥丽薇在雨中自责。
“继续带路,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妹妹。”淡然的声音让奥丽薇醒悟了,她擦去脸上冰冷的雨水跟了上去。
“乔布是想让我尽好做姐姐的责任?也对...也对,没有我在,奥丽雅绝对会被白焰教廷带走的......”
两人仿佛默契般沉默想着各自的心事,不久便到达了镇子的中心——廷卡广场。
“奥丽薇,你认识往年参加送酒仪式回归的勇士吗?”乔布问。
“去维卡山脉的勇士,很少有全身而退的。年长的长辈都去世了,我想想看...好像确实有一个。不过我和他认识谈不上,顶多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了解过有关我母亲的信息。他每年送酒仪式都在,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穿过喧嚣杂乱的人群,奥丽薇走进了一间略显陈旧的灰色帐篷。
黑暗中,一只干瘪瘆骨的枯手伸出,颤颤巍巍地点燃了遗余下来的蜡烛头。蜡珠融化凝固在了桌面,老者缓缓带上了透镜。
“你...应该是奥丽薇吧?年纪大了,以前的好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不过你可一直没变阿。嗯...若我没有猜错,你旁边的那位应该就是这次送酒仪式的外援吧。”
微弱的烛光让屋内的影子不时跳跃,老者面带笑意,眼神似乎可以洞察他人的内心。
“博尔德前辈,您记得我?...我旁边这位猎人叫乔布,他应该是有关于维卡山脉的问题,需要向你请教。”
“是吗?维卡山脉,真是个遥远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
老者麻利地从床上坐起,言语中却仿佛有种阅尽世事的镇定。乔布看见了他失去的双腿。
“是因为送酒仪式吗?”乔布暗道,直观的感受到了“清洗”带来的血和泪,也对遭遇这样困境,却依旧镇定的博尔德怀有敬意。
“小子,你有了解过维卡山脉吗?看你样子,不应该是念力者。呵呵,真是久远,维卡山脉的危险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甚至于死去同伴的眼神,我也记得一清二楚。”
“嗯,愿闻其详。”乔布淡淡说道。
博尔德放下了烟枪复又拿起,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很令人不愉快的事,眉头拧成一团,重重地啜了一口。
烟雾弥漫在帐篷中,有股刺鼻且醒脑的怪异感,博尔德烟枪一挥,烟气在空气中划出的弧形渐变消散。
“你们走吧,今天我心情不好,无法给你们带来任何帮助。”
博尔德语气里带有的恼火让乔布有些错愕,他感受到了老者的不耐烦与痛苦,沉吟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记住,维卡山脉内围是禁区,这是我作为前辈对你的忠告。哼,不知道多少蠢货葬送在了里面。”
乔布撩起幕帘的手一顿,转过身来倾身感谢,抬起头时却早已没有了老者的踪影。
“走吧。”乔布说到。
两人离开了屹立于地的老旧帐篷,不经意回头,乔布却从中看到了不屈、痛苦,以及一丝丝的神秘。
“这便是送酒仪式么?会伴随一生的伤痛、自责,以及悲哀。十死无生么?所谓的勇士似乎用死士一词来称呼更为贴切。”
斜阳渐变,廷卡广场安静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人群沸腾了起来。
“是镇长和警署长,还有两大家族的领头人!”
“镇长今天的排场可真阔气!两大家主和警署长亲自陪同,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一样...”
“布鲁斯,你可别异想天开了,就你那小身板能和镇长那膀大腰圆比?”
“唉,我可听说镇长和巴家有矛盾,也不知道这廷卡镇还能安宁多久......”
随着廷卡镇长坐上了主位,喧闹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