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已经稀少起来,一轮弯月斜挂在夜空中,洒下皎洁的月光。
月光下的明川区,美丽而寂静。
在明川的一处小区里,一家住户的窗里透露出微弱的点点烛火。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借着烛光,一对夫妻正对着他们的孩子唱着祝福的歌。
今天是何文轩十八岁生日,为了庆祝自己的儿子成年,总是在忙碌的父母破天荒的请了一整天的假。
“文轩,接下来许个愿望吧。”何母微笑着说。
何文轩闭上眼睛,合起双手放在胸前,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文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大人了。”何父打开客厅的灯,淡黄色灯光让整个屋子都变得温暖起来。
“虽然你早就懂得成年对于一个人的意义,但是身为一个父亲,我还是要说几句,不要觉得我太烦就好。”
何文轩严肃起来,父亲是一个典型的严父形象,从来不把自己的感情体现出来,也从没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何父坐到了椅子上,拿起餐刀准备开始切蛋糕。
“其实成年只是一个象征,没有人会在过完十八生日后就忽然成熟起来。”
“没有经历过挫折与失败,又何谈成长,不是吗?”
何父切下一块儿蛋糕,放在了何文轩的盘子上。
“现在和你说太多也消化不完,爸爸只能告诉你,成年之后,许多事情就只能依靠自己。我和你母亲不能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儿子你明白吗?”
何文轩没有注意到的是,何母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起来。
“我知道了,爸爸。”纪明轩隐约感觉到父亲的这段话很重要,就默默的记在了心上。
“这个世界还很大,你将来一定要去看看。”何母擦了擦眼睛,一脸宠溺的表情。
“我会的,将来我要带你们一起去看。”
“好孩子,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快吃蛋糕吧。”何母又在何文轩的盘子里放上一块蛋糕。
何文轩今天真的很开心,经常忙碌的父母今天陪自己玩了一整天,还特意买了一个大蛋糕。严肃的父亲今天也和自己聊了许多。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吃完了蛋糕,何文轩只觉得困的要命。
“想必是玩了一天累了,快去睡觉吧。”何母摸了摸何文轩的头。
“嗯,你们也早点睡。”何文轩起身打着哈欠向卧室走去。
目送着何文轩走进卧室,何母的眼眶忽然就满含泪水。
“真的不用再多说点儿了?他还是个孩子。”何母转身对坐在椅子上的何父说,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文轩比你想象的要成熟的多,我们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何父脸上难得出现一点满足与骄傲。
“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靠他自己了,文轩,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而我们也要去履行我们的誓言了。”何父起身轻轻抱住何母。
“已经十八年了,我们已经多活了十八年了。”何母哽咽着。
“走吧,收拾完东西就走吧。”何父走向自己的卧室。
“我还想去看看文轩。”何母擦干眼泪说道。
“别去了,让他睡吧,这一觉起来,世界对于他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何母闻言,按捺住再一次想落泪的冲动,随着何父走进了他们的卧室。
何文轩再次睁开眼睛的的时候已是正午,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明川又热闹了起来。
“我这一觉睡的时间可真长。”何文轩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床。
走进客厅,何文轩发现父母都不在家里,这种情况已经有很多次了,忙碌的父母也许早已经出门上班了。
但是心思缜密的何文轩总觉得今天有些不一样,很快,客厅桌子上的一封信吸引了他的注意。
何文轩坐在沙发上,拿起信,信封上写着“给我们最亲爱的儿子”,那是何母的字迹。
何文轩感觉到一丝担忧,微微颤抖着打开了信封。
“文轩,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的父亲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
第一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让何文轩忽然愣住了。
“我们知道这对你来说太过突然,但是这是我和你父亲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何文轩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了,当眼泪落到了信纸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从昨天开始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要再让自己轻易流泪了,要坚强,明白了吗?”何母像知道何文轩反应一般。
何文轩伸出手想擦干眼泪,但今天眼泪却像不值钱一样止不住流下。
“不要埋怨我们,当你经历的够多之后,就会理解父母的行为。”
“我和你父亲要去做一件很伟大的事,但是我们不能够带你一起,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大的多,还有许多事你不了解。”
“如果你真的做好准备,想知道这些事的话,就去街上那家古玩店吧,莫叔会帮你。”
“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就来找我们吧,我和你父亲期待着那一天。”
“文轩,我们永远爱你。”
何文轩读完了最后一句话,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倒在沙发上大哭起来,不一会儿,纪明轩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何文轩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屋子里很黑也很空,纪明轩打开灯,淡黄色的灯光又一次洒满了屋子,只是这次少了父母的声音。
何文轩慢慢冷静下来,发现桌子上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但这本笔记显然已经年代久远了,连纸都已经泛黄。
何文轩打开笔记,第一页上的字明显是父亲刚写上去不久的。
“文轩,这本笔记很重要,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本笔记在你手里,笔记上所写的你现在还不懂,但你以后就会知道它们有多重要。”
“当你完全明白了笔记上的东西,你一定把笔记销毁,那个时候,你也就具备了来找我们的实力。”
“儿子,虽然我对你很严厉,但你一直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何文轩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即去街上的那家古玩店。
他顾不得收拾,直接拿了件外套就冲了出去,但他没忘记拿走那本笔记和那封信,何文轩把它们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家古玩店他去过很多次,里面有许多老物件,小时候很喜欢去那里听莫爷爷讲故事,即使长大了之后也会时常去那里看看。
当他来到店门口时,才发现已经是深夜,古玩店早就停业休息了。
何文轩坐在店门口,紧紧抱住怀里的笔记和信。他今晚要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明天古玩店开门,他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夜里的风很大,也很凉,何文轩裹紧了外套,脑袋靠着门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