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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世间之毒

仙船在星辰海行走了两百多年,观澜几乎一直窝在木央的怀中,就像和大山当初相识的情景,除了偶尔的亲吻,并没有深入的进展。

江逐流几乎都在闭关,几次见到他都是负手站在船首看着无尽的星辰海,曾经气势恢宏的一代仙尊,仿佛被时光打磨,更加深不可测,又似返璞归真,洗尽铅华。每次看见木央怀中的观澜,他都直直的盯着她,和好友木央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木央却是改变极大,以前虽是待人有礼,却不易亲近,如高高在上的月,遥不可及。而现在的木央,如春天的风,温暖安逸,似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观澜则是越来越安静,仿若一切都是悲哀,只是静静的在木央的怀中,几乎没有说话,好似对一切都失去兴趣。又像胆小的兽,只是想找一处安全的港湾。木央和江逐流现在都知晓,妖尊在妖界之外是无法修炼的,只要不动用妖法,便可维持很长时间,但是逗留的时间越长,消耗的将是自己的妖血妖识,损伤根本,轻则修为倒退,重则伤命。

二人都在寻找方法希望能够缓解观澜的消耗,两百年来观澜好东西没少吃,消耗早已恢复,修为也在稳步增长。从木央的告知中,对仙魔界也有一定的了解,而对自己的修为也有了清晰的认知。现在的她已至仙尊上阶,用不了多久便可渡无上劫,飞升上界,她吞噬的妖魔太多,在身体内存在的能量极其庞大。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专心研制各种的毒,在自己的仙魔血肉上实验,再投到两个仙尊的身上,不休不眠,疯了一般。

木央他们只能看到小妖总是呆呆的,仿佛失去一切生存下去的意志,大受打击,半死不活,像朵快要枯萎的花。初见时的妖娆摄魂几乎在她身上早已失去,现在的她更像一直幼小的兽,懵懂的无辜,单纯的美好。因为三千多岁的妖太小,三千多岁的妖尊更加绝无仅有,在小妖身上能够探查到的只是刚刚达到尊级不稳的气息。修习的速度可以用妖族的大妖疼爱,集全族合力培养解释,但是自己不能表现的过于冷静睿智,这是观澜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扮成单纯懵懂并不困难,九分的魂识在思考、研究与修炼,只留一份在外应对,观澜特殊的魂魄解决起来没半点压力,所以木央二人早已习惯小妖的单纯,而忘记了第一眼的震撼和顾及。观澜已经毒了他们两百年。

当终于走出星辰海,又花了将近两百年,终于回到仙界南方之地的木家时,仙界流传,木家医仙尊在无尽的星辰海中抓获了一只幼小绝美的小妖尊。

仙界大陆无限广阔,东方有无尽大海,海上有无数仙兽,无尽仙岛,和不出世的隐世仙家,北方遍布风雪,西方无尽荒原,南方四季如春,中央地带广阔,仙家聚集,天华派坐落正中无极山脉。南方多草木,资源丰富,木家为仙界炼药世家魁首,而木央,为仙界最强仙尊医者。

但观澜的毒,不仅是身体血液,她的魂魄中,太多的妖魔魂魄,其中很多天赋异禀的种族,这许多年来的修炼,虽然魂魄中的记忆消散,但是对身体中的各族血脉和魂魄特质却是好好了解利用。所以观澜的毒,不光毒在身,更可以毒在心,毒在魂,世上再也没有单纯热烈的观澜,有的是极度冷酷的观澜,要知道,观澜并非只是妖,还是魔,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楚过。观澜的人形,没有心,没有温度,她不是仙魔妖凡的任何一种,她只是一朵花。

木央的住处建在离木家不远的一处山谷中,这里几乎是观澜一直想象中最美好的隐居桃园,有无数美丽的花,青绿的草,飞舞的蝶,温柔的各种小兽,其实在还是墨白时,她一直想找一个这样的地方隐居,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永世逍遥。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这样的地方,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心境,失去了可以陪伴的那个人。自己什么都没有,一直也未曾真正拥有过,既然注定要失去,为何还要有相遇,这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也是最好的锤炼,可以将一个灵魂打磨的冷酷无情,无坚不摧。

观澜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她喜欢这里的一切,连屋子都是草木搭建,观澜不喜欢华丽的装饰,木央的喜好很合观澜的口味,他们一直相处的很好,大多时是木央在和她说各种见闻和隐秘,她就静静的听,像世间最好的知己。有时观澜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什么都忘了,但是那心中的魔却吞食着自己的一切,自己的善良,单纯,热爱和生命,都酿成世间的最剧烈的毒,憎恨所有,灭杀一切。她发上束着的大山的发,颜色越加清浅,观澜知道,自己失去大山将一无所有,不再是自己。

周围无尽花海,仙气萦绕,无限美好,但是却像妖界的那无数艳丽的花,那是无数大妖的血肉和祝福凝结成的花海。观澜仔细的回忆着那些死去的无数大妖,仔细分辨着哪些事自己认识的,哪些事自己从未见过的。江逐流远远的走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观澜,是最美好的花中仙子,仿佛洗净时间一切污秽,比仙界任何的仙子更加纯粹,不染尘埃。慢慢的靠近观澜,轻身蹲下,伸手托起她的脸,那眼中无尽悲凉。来到仙界的小妖,虽是妖尊,却更像是最好的玩物,是所有男性想要蹂躏的禁脔,是所有女性想要扒皮的收藏,江逐流无法忘记当闻讯赶来的各家强者看见观澜时眼中的无穷欲望和势在必得的决心,他和木央都在隐约担心,怕他们护不住她。

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江逐流现在勉强可以稳住自己的心神和小妖见面,今天是和她告别的,他要出去寻找更多的消息,在木央这里是最好的保护,但是自己要更多的为小妖寻得妖界的破封之法,不然这朵小花最终会枯萎死去。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小脸,仿佛无上神魔最好的杰作,他只想吻吻她,就像木央经常做的那样,好好的告别,让她知道自己都多么在意他。小妖就那么睁大着无辜的眼,江逐流轻轻的吻向那向往已久的唇。

初尝时是最甘甜的泉,细品起来是最烈的酒,然后是噬骨的毒。当清醒片刻时,身下之人长裙破碎,风光无限,眼中是无助和惊恐,唇上和身上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自己想出声好好安抚她的,但是无尽的欲望已经将一切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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