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八个月前,周慧的大姑,二姑带着林淑梅回到S市。先将孩子送到医大二院后,周慧的大姑,二姑连夜回到周立洋家。将周立洋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到了医院周立洋还没醒酒呢!周慧的大姑是个硬茬子,一顿大嘴巴把周立洋脸都抽肿了。
等周立洋醒酒后,周慧的大姑恶狠狠的对周立洋说。
“这是你的老婆,为了给你生儿子都快累死了。你儿子也得了白血病。你愿意喝愿意死没人管你,但要死也得把骨髓抽出来,救了你儿子以后你在死。”
周立洋被大姐一顿臭骂,终于幡然醒悟。他还真把酒戒了,并且到处筹钱为孩子看病。本来这事是打算告诉周立强和马晓丽夫妇的,但一打听他们刚扣的大棚,而且孩子马上初三了。估计也没多少钱,所以就没让周立强夫妇知道。
周立洋卖了房子和地,周慧的大姑,二姑,老姑也拿出了所有积蓄。可还是差了11万。
“我们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这11万说什么也凑不出来了。前段时间小慧她爸说,见到小慧了。小慧过的挺好,还给我们拿了三万块钱。”
一提到周慧,林淑梅眼圈又红了。
“也不知道小慧存这些钱存了多久。我都不舍得花。”
“阿姨!周慧比你想象之中要能干的多。别为钱发愁了,她可以承担这笔费用。而且,现在钱应该已经被叔叔凑够了。”
“他在哪弄的这么多钱?”
我看向斐文说道。
“你给阿姨解释一下吧,我去找周慧。”
“恩。”
我离开医院来到灯饰城。周慧正忙的焦头烂额。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盒饭不过已经凉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周慧才走过来。坐下后先把盒饭吃了才问道。
“你怎么来了?这么闲吗?”
“老板!现在忙的连中午饭都吃不上了?”
“还不是你兄弟害的,本省往南的两个省级代理商让他给撤了。现在那些市级代理商全跟我要货。”
“呵呵……那你多挣钱跟谁说了!”
“多挣说明我能干啊!”
“赶紧招人吧!”
我回过头对沈经理说道。
“沈哥!明天在招几个女孩接打电话。别把你老板累死了,她还欠着我不少钱呢!”
“呵呵……好!”
“沈哥,你盯着吧!我跟慧儿出去一趟。”
“没问题!”
我拉着周慧出了门市。等到了医院门口,周慧的脚步越来越沉。
“走啊!”
“周立洋不会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差不多吧!”
我搂着周慧的肩膀说道。
“狗屁第六感一点都不准。走啦!”
周慧笑了笑,跟我一起进入医院。
“你带我来这干嘛呀?”
“带你见一个你想见又见不到的人。”
当周慧见到林淑梅后,抱着林淑梅脖子嚎啕大哭。
“喂!事先声明啊!哭归哭,可不能瞎想。阿姨健康着呢!”
“滚~~~”
林淑梅却笑了“你们两个坐一桌,老师是不是烦死你们了。”
“每次都是他害我罚站。”
“你吃我方便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哪个说的?”
“那是星儿说的,不是我说的。”
林淑梅看着我和周慧斗嘴,笑的合不拢嘴。等这母女说了一会话后,斐文才将周立洋和周强的事跟周慧说了说。
“周立洋呢?这个混蛋我非……我……呜呜……”
“已经发生了埋怨也没用,这就是男人的担当。也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和你弟弟做骨髓移植。”
周慧强忍着难过,跟斐文一起到11楼看了周立洋。周立洋住的是单人病房不耽误休息,但周强住的却是多人病房。多人病房根本没有林淑梅休息的地方。
周慧为周立洋雇佣了护工,又为周强更换了病房。林淑梅自从儿子生病后,这还是第一次睡个安稳觉。
斐文被周慧赶回了家,小月和星儿轮班看护周立洋和周强。在加上雇佣的护工,林淑梅也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
斐文每天中午负责给大家送饭,一次送中午和晚上两顿的。这天晚上我从医院回到家,斐文正在跟沈悦打电话闲聊。
“移动公司都应该给你们女人办个终身VIP太能聊了。”
“心疼电话费了?”
“我是心疼我儿子,电话也有辐射。”
“哦~那明天不打了。不行!还得打呀!悦儿说李奶奶身体不舒服。”
“这可得打电话问问,拿来我打。”
我给李奶奶家座机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李奶奶的儿媳妇。了解了一下李奶奶的身体情况后,我挂断了电话。
“手脚麻,应该是有血栓吧?”
“好像是。”
“老太太挺倔的,儿子,儿媳妇劝了半天就是不去医院。”
“心疼钱呗!”
“接过来去医院看看。”
“我给悦儿妈妈打电话。”
斐文给沈悦的母亲打了电话,请她帮忙劝说李奶奶。沈悦的母亲劝了半天老太太还是不想去医院,最后沈悦的母亲对李奶奶说。
“您要是不去,明天斐斐就得跑回来。她现在可是怀着孕呢,这一趟要是磕着碰着,老太太你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
李奶奶听沈悦母亲这么一说,觉得斐斐很有可能会跑回去一趟。最后终于答应到S市来看看病。
第二天一早斐文接到沈悦母亲的电话,李奶奶中午11点能到S市。老猫来接斐文的时候,斐文告诉老猫今天先去接李奶奶在去医院。
老猫拉着斐文去火车站之前,先回家取了点东西。等到了火车站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手中的仪器在老猫身前一扫就‘嘟嘟嘟’的报警。老猫从兜里拿出一个证件递给了工作人员。
“弹片。”
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把证件还给了老猫。
斐文看着老猫,惊讶的问道“什么弹片?”
“呵呵……一点小事故,身体里留了点零碎。快去接李奶奶吧!”
斐文急着接站,所以也没有追问。等接到李奶奶和她儿子,儿媳妇后直接去了医大二院。
我已经提前赶到了医院挂完了号。我让斐文去送饭,然后在周强的病房等消息。我带着李奶奶去做了检查。问题不大,只要打几瓶疏通血管的点滴就行。
我本来打算将李奶奶接到家里,可是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去,让大夫直接给开了住院手续。
来到心脑血管科住院部,老年人得这种病的太多了,病房非常紧张。老太太到是有个床铺,可是她儿子,儿媳妇可就没地方睡了。
“叔,婶。李奶奶的病情不重,你们留一个人就行。两个人都留下没地方站没地方坐的也不方便。”
夫妻俩一商量,最后还是李奶奶的儿子留下护理。我们来到周强的病房向斐文做了汇报。并重复转告李奶奶的话,不让斐文总往医院跑。
斐文知道李奶奶病的不重也就放心了。我去送李奶奶儿媳妇之后。斐文拉着老猫就要去做检查。
“别别别!查我干什么呀?”
“你别跟我较劲,把我拉摔了。”
老猫苦笑,他能跟个孕妇较劲吗?只好被斐文拉着去做检查。大夫先让老猫去拍个片子。等拿到片子后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可是片子出来后,斐文和大夫都傻眼了。老猫前胸,后背,后腰最起码有上百颗钢砂。
大夫龇牙咧嘴的问老猫。
“你干什么去了?伤成这样?你现在能活着站在这里就是个奇迹。”
老猫很坦然,根本没当回事。
“我站着就是个战士,躺下就是个烈士,仅此而已!”
老猫这一句话把大夫顶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斐文对大夫说道。
“大夫!他之前是当兵的,这是在部队受的伤。您看好治吗?”
“非常麻烦!”
大夫指着片子对斐文说道。
“尤其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旁边的都是中枢神经,一个不小心他马上就变成废人了。这个手术风险很大,而且需要多次手术才可以完成,对他的身体素质要求也很高。”
斐文邹着眉头想了想。
“我做不了主,需要联系他的家人。等几天不会耽误治疗吧?”
“不会!不过要治就尽快治。”
“好!”
斐文都没给老猫说话的机会,出了门就给老猫的妻子打了电话。
第二天晚饭后,我和斐文,老猫,老猫的妻子张静坐在客厅里。斐文先将老猫的情况跟张静说了说。
张静一听就哭了。
“你不是说手术完成了吗?”
“额~第一阶段的手术做完了。”
张静举起巴掌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嫂子,我问过大夫猫哥的病情现在做也不晚,也可以说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钢砂已经在体内固定,比起最初成功率要高一些。费用您不用担心,最主要的是手术风险很大。需要您来做决定。”
张静看着我半天也难下决定,老猫这时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其实……”
“你闭嘴!你现在没有说话的权利。作为一个兵,你是好样的,也很优秀。但作为一个儿子,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你没有一样是合格的。户口本你都得排在最后一页,你的家庭地位比阿猫阿狗高那么一点点。所以你只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