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在用英语骂她白痴,居然还以为她听不懂?笑话!很不巧,她英语是流利得很。
徐子卉觉得自己是真够傻的,刚才居然觉得那男人还算可以,现在是打脸了吧!她是气自己的有眼无珠,更是是被他的话语激怒了,完全失去理智。
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忘记了自己的誓言旦旦,忘记了要快点离开现场的初衷,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怼他,反击。
那男人以为自己是谁?世界的主宰吗?他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凭什么张口叫她小姐,闭口说她白痴。出了事故,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什么男人啊!她可是差几步就回能到温暖的床了!到底是谁坏了谁的好事啊!
“怎么就不能听了?碍着你事了?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她的声音很大,是那种失控的怒吼。
顾亿辰望向自己的车辆,他没有回话,确实是不关他事,她爱叫就让她叫,自己只是确保她在事故中没有受伤即可,她如果想故意激怒自己,想碰瓷,想坑钱,那不好意思,她是找错对象了。
徐子卉是急着想要站起来,但由于双腿屈膝得太久,隐隐发着麻了。
她动了动双腿,试着站起,但全身乏力,只能暂时放弃,轻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靠向车身,把双腿伸直平放在地面上,双腿的血液在迅速的回流着,麻痹正在渐渐消失,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能站起了,血液循环也需要一点点时间,如果有个人来扶她,她肯定立刻就站起来了,站着更利于血液的回流,有谁来帮帮她就好了。
她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着,却把那个男人的每一个微小动作尽收眼底。
仿佛她刚刚怒怼的对象不是他,他还是面目表情的,眯着眼睛,上下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她,不但丝毫没要上前搀扶一下,更是一副看戏,看猴子表演的样子。
见状,徐子卉霎时顿悟,猛拍脑门,暗骂,“呵呵!你是患了阿尔茨海默病么?还指望他会扶你?可笑!醒醒吧!在他眼中,你可是碰瓷党!他会管你死活吗?”
这男人真是可笑,这一切都是非常可笑。天知道她是有多累,经过连续几天几夜高强度的学习,神经是绷紧到了极点,好不容易熬到完成任务了,她能不高兴吗?不就是放松一下,听首歌而已,犯法了吗?是招谁惹谁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亿辰有些许的心软,驰骋商界那么多年,他阅人无数,当然也包括女人。
有个声音好像在告诉他,她不是碰瓷党!因为她太年轻了!没有贼眉鼠眼,而是眉清目秀,眉目间也没有那种圆滑和世故,发怒起来都是奶声奶气的。
“您有哪里受伤不?顾某带您去医院!”顾亿辰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人一旦被偏激的,负面的情绪影响,便会产生先入为主的思想,大脑接收到的信息,与说话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往往是完全相反的。
徐子卉并没能发现隐含的着急情绪,也没有听出话中的关心意思,听出的反而是强硬的语气和不带一丝商量余地的意味。
在她听来,“现在就带你进医院!”这句话绝对不是一句关心她的话,而是一句侮辱她人格的话,不是征求她意见的语气,而是命令,是不容抗拒。现在要带她去医院,就是要抓她一个现行,戳破她的谎言,证实她是个坏女人。
她是彻底的被激怒了,怒火在心中燃烧着,恨得牙痒痒的,他凭什么说污蔑自己?
出事以来,她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没能及时回答,那是因为被吓懵了,大脑一时的短路了。
而除了沉默之外,她有做过什么不正当的行为吗?没有。
她有开口问过他一句关于索要钱财的话吗?没有。
她有趴在地上装死装伤吗?没有。
她有一丁点要赖他的意思了吗?
通通都没有啊!
所以这男人是凭什么来断定她有罪的?来判定她就是一个碰瓷党的?他是有被害妄想症吧!如果她的腿能动,她是恨不得能一脚踢过去,这样或许能把他踢醒了。
顾亿辰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靠近她,好言好语的说,“我扶你去医院看看!”他动手想去扶,但右手才抬到半空,就已被冷漠的声音打断。
徐子卉的脾气也上来了,“不必了!算我今天倒霉!请你走!”她心情是差到极点。她现在只想眼前这个可恶的,极其无礼的人,可以马上、立刻的消失。
顾亿辰怔住了,她肯定是有问题,否则为什么会拒绝去医院?她做贼心虚了,并且计划息事宁人。
他眯着眼睛,脸上的柔情不再,果然是这样!意料中的说辞,她不是无辜的!
刚才的推断、猜测和怀疑,都得到了肯定,但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我说!我先扶您起来!你若是有伤,马上送你去医院治疗,没伤的话,我们就简单明确一下双方的责任,OK?”他微弯着腰,递出自己的双手。
徐子卉看他不走,还假惺惺的废话连篇,更是恼怒,大声的叫喊,“很好!我内伤严重!你必须道歉,否则我报警!”
她是一直坚持用勤劳的双手,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努力的工作,赚取报酬,养活着自己,帮补着家用,她永远都是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没有过多的要求,她只要一个道歉,过分了吗?
刚被他污蔑是碰瓷专业户,她简直要气炸,他凭什么这么目中无人啊!
原来真的是这样!他刚才还担心自己冤枉了好人了!他用力的抿着嘴唇,怒气在凝聚着,“很好!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缓缓的收回了那双抬到半空的手,改为双掌交合搓揉状态,分开,再交合搓揉,分开,最后用力的拍了两下,脸上表情平静,眼眸里却多了几分狠劲,暗想,“怎么受的内伤?接下来要求赔偿了吧?无问题,但得看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够胆要挟他,胆子不小嘛。”
他慢条斯理的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说,“小姐是那里受伤了?怎么个内伤法,麻烦展示一下。”眼睛都没抬一下。
她偏开头避开他的眼神,沉默不语。
“怎么不出声了?刚才可是伶牙俐齿的啊!如果说要道歉,我才是受害者,车子坏了,行程搁置,你现在向我道歉,或者我会考虑原谅你!”
闻言,徐子卉眉头紧皱起来,两道眉拧成了一个八字形,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向他道歉?
她认为自己的听力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