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团圆，皇家也不例外，在京城的皇子公主，无一例外的都进宫去了，跟皇上关系好的，如长宁长公主，早早儿的带着儿媳孙子就进宫去看太后了。
“哎呦，我们小源儿又长高了。”
“给太外祖母请安。”余思源有模有样的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很是高兴，太后年纪大了，这些日子精神越发短了，瞧见小辈，心里也高兴些。
“瞧见你如今都好，哀家这心里头就放心了。”太后拉着长公主的手，“只是我不放心皇帝。”
“他心里头有数的。”
太后摇摇头，“他当年说过好好待皇后，皇后生下太子就走了，他依着诺言给了轩儿太子之位，可如今呢，轩儿还不如一个庶出的皇子！”太后说着就情绪激动的握着长宁长公主的手，“哀家怕，哀家走后，轩儿处境会越发艰难。”
长宁长公主抚着太后的背，“您别担忧这些了，若是真放心不下，那就好好养着，看轩儿接过皇位的那一天。”
“哀家心里有数。”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太后知道，自己是撑不了多久了。
正说着，楚荣轩就来了。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楚荣轩撩了衣摆，跪下给太后磕头。
楚荣轩年岁不大，今年才十四，排行行七，大皇子二皇子皆已成年，出宫开了府单住，也都娶妻成家了。
就连现年十六的四皇子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只不过姜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已经十七了，倒是还没成亲，说起来也是姜贵妃眼界高，京中贵女，她都瞧不上，也不知道她要给三皇子娶个怎样家室的女人。
“快起来！”太后身边的嬷嬷去扶楚荣轩，楚荣轩起来坐到太后身旁，太后拉着楚荣轩的手。
“我和你姑母正说到你呢。”
楚荣轩看了长宁长公主一眼，“皇祖母说孙儿什么呢？”
“说要给你相看人家。”太后拍拍楚荣轩的胳膊，楚荣轩讪笑着。
“孙儿才十四，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都没成亲呢，怎么就轮得上孙儿了。”
“他们是他们，你是太子，不一样。”太后笑眯眯的，“你说说你喜欢谁，哀家叫来瞧瞧，若是好的，便给你指婚了。”
“皇祖母您得容孙儿好好相看，这京城贵女太多，总得花些时间吧。”
见他愿意着意去挑挑，太后很高兴，“我也不拘着，你自个儿去跟你侄子玩去吧。”
楚荣轩笑着便去偏殿寻余思源了。
“你说他能看上哪家的女儿呢？”
“母后，女儿觉得，顾家不错。”
“顾家？顾家大房？”
“是，她母亲是秦家的女儿。”
太后念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说，“嗯，那不错，只是这样是不是太扎眼了？”
“扎眼是扎眼了些，只是皇上给了三皇子外家那样的地位，怎么也得舍些东西给咱们太子不是。”长宁长公主笑着说，太后拍拍长宁长公主的手。
“说得很是。”
“你寻个日子把顾家女叫进宫来，哀家瞧瞧。”
“她如今不在京中呢，去了苏州，在她外祖家住着。”
“哦？”太后若有所思，“这么说，算是养在秦家夫人膝下了？”
“是了。”
“那是极好的。”太后笑着说，“前些日子皇帝发作了姜家一派，我那会儿想着要不给太子配秦家的女儿，今儿被你一说，觉得顾家女甚好。”
“母后放心就是。”
“很是了。”
“哀家有些乏了，你去跟轩儿说说话吧，午间也别出宫了，就在这儿陪哀家吃饭。”
长宁长公主去了偏殿，寻了楚荣轩。
“姑姑。”楚荣轩拱拱手行了一礼。
“这次去苏州，见过她了？”
楚荣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见过了。”
“嗯那就好。”长公主看着满院子的菊花，“慢慢谋划就是了。”
“侄儿明白。”
长宁长公主便不说话，楚荣轩也陪着站着，许久长宁长公主转身，“好了，你若有事就先回东宫，午间再过来就是了。”
“是。”楚荣轩拱拱手，便退下了。
晚间，皇室子弟都齐聚，皇帝扶着太后坐下。
“这次家宴是贵妃操持的，母后瞧瞧可还满意。”
太后微微一笑，“尚可。”
姜贵妃起身，盈盈一拜，“臣妾多谢太后夸赞。”
太后没搭理，皇上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中秋家宴倒也和谐，也没谁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宴后皇上陪着太后回了慈宁宫。
“皇帝是有话跟哀家说？”
“是。”皇上坐在榻上，斟酌着怎么开口，良久才说，“中宫空悬已久，儿子觉得，是时候再立一个皇后了。”
太后微微一笑，“皇帝觉着宜妃如何？”
“宜妃自潜邸时便跟在朕身边伺候，只是宜妃并无所出。”
“宜妃是你身边的老人儿了，端庄持重，无所出有何妨，宫里没有娘的孩子多了去了。”
“母后……”
太后冷冷一笑，“哀家知道皇帝想说什么，只是皇帝自己想想，不立后她和她的族人便这般猖狂，若是她为后，还容得下轩儿他们吗！还容得下哀家吗！”
皇上见太后动了气，便也作罢，“母后不愿儿子便不提这事儿了，您是太后，这哪儿能没有您的容身之处。”
“皇帝不必哄哀家，哀家老了但是哀家不糊涂，前朝要制衡，后宫也要制衡。”
皇上应了是，立继后一事便作罢了。
“那母后早些歇息，儿子告退。”
太后点点头，吩咐王雨，回去的路上小心些，王雨应是。
看着皇上出去，太后身边的嬷嬷给太后按着头，“太后，贵妃的心大了。”
“我看她不止想要皇后的位子，还想要哀家这个位子。”
“太后预备怎么办？”
“不急。”
那嬷嬷听了只是一笑，“既如此，太后歇吧。”
太后眯着眼睛点头，半晌又说，“把这事儿告诉轩儿一声，让他逮一些姜家的错处，不然哀家怕皇帝一直想着这事儿。”
那嬷嬷应了是。
“皇上，您今儿去哪儿？”王雨问皇帝，撵轿上的皇上撑着头闭着眼，没回答，王雨便让人回了养心殿。服侍过皇帝睡下，姜贵妃那边便来人问皇帝今儿去不去她宫里。
“今儿是十五，皇上一向是歇在养心殿的。”王雨笑眯眯的跟姜贵妃的大宫女说，听见王雨说皇上睡下了，她也不便打搅，只好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