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远是那个最自由的存在,永远忠诚于自己的脚步。他看似自私自利,却对那些能将他牢牢抓住的人,示以温暖可人的微笑和拥抱;对那些挥霍浪费的人,他亮出的是冷酷无情的嘲弄。被时间如何对待,完全取决于自己。
冬天就这么伴随着第一场冬雨登场了。
杰晟律所里还是那么热气腾腾。入冬以来,童杹觉得奇怪,从前抬头便能看到夏小溪的身影,如今在律所里却遍寻不着。本想找机会问她,却又转头就忘。
这天中午,夏小溪终于现身被童杹抓住。
“你老实交代,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我怎么总看不见你?”童杹靠在夏小溪的办公桌旁,审问似的望着她。
夏小溪站起来对着童杹低语:“我在准备研究生的考试。”
“是嘛,”童杹抬眉,“这是好事啊,干嘛神神秘秘的。”
夏小溪莞尔,“向你学习呀,凡事做了再说,最好不要大肆宣扬。”
“哦,小溪,认识提高了嘛!”
“和你在一起,再不提高认识,彭博会说我是一根木头的。”
童杹笑了。她蓦地想起来,彭博好像说过“夏小溪正在去往优秀的路上”这样的话。她心下一喜,说:“好好看书,有什么需要说一声。我曾经的那些资料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不我拿给你看看?”
“每年的都不一样,你的那些早就过时啦!”
“好吧。”童杹顿了顿,又问:“你忙考试,约会的时间少了,宁梓铭会不会有意见?”
“不会,我会做到两者兼顾。”夏小溪笑笑,颇为自信,“今天下午,他要我和他一起回家,正式把我介绍给他父母。不过,我有点紧张。”
“好啊!”童杹看了看神色有些忐忑的夏小溪又道:“放心吧,你这么可爱,他父母会喜欢你的。”
“但愿吧!”
下午,宁梓铭准时来接夏小溪。他望着夏小溪有些紧张的样子,笑笑,“你不用担心,我父母很好相处的。”
“我可是第一次去你家,怎么能不紧张?”夏小溪一面说一面深深吐气。童杹上午还给她打气,但她心里的那只吊桶还是让她心绪难平。
宁梓铭载着夏小溪来到北边的金地别墅。别墅区环境优雅安静,所建别墅,有三层,也有两层。宁梓铭在小区里左拐右拐,最后在一幢两层楼高的别墅前停下来。
夏小溪开门下车,在车边整理衣裙,又来了个深呼吸。她身上的那套米色连衣A字冬裙把她衬得亭亭玉立,端庄绰约。她对着观后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低声喃喃:“淡定,淡定。”
宁梓铭从后备箱里拿出夏小溪买的礼物,锁了车门,领着她进了家门。
“妈,我们回来啦!”宁梓铭一进门就朝家里大喊。
宗娴云悠悠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餐桌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回来啦,快招呼人家坐下。”
宁梓铭示意夏小溪坐到沙发上。
夏小溪听着宁梓铭母亲的语气有一种不咸不淡的味道,一落座便匆匆看了宗娴云一眼,又急速收回目光。这一眼,让她心里不禁嘀咕,宁梓铭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从外表看完全不同。自己的母亲是那种烟火气很重的居家妇女,而她的身上过于清冷,缺少这种烟火气。看她的样子,虽从厨房出来,却并不像是在做饭的样子,手里还把玩着一串名贵的南红手串。
果然,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妇人从厨房里走出来,“宗姐,她轻喊了一声。
宗娴云转身望着她。
妇人又说:“汤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放了花椒,你要不要再来尝尝?”
原来她才是那个真正在厨房里做饭的人。
“好,我来看一下。”宗娴云语毕,又进了厨房。
夏小溪转眸瞪着宁梓铭。
宁梓铭了然一笑,“那位是来我家做饭的家政阿姨。我妈不常下厨,平时都是这位阿姨来家里做饭。”
夏小溪撇撇嘴,又抬头看看装修豪华的房子,心里冒出许多莫名的情绪。如果母亲此刻在这里,会很欢喜并赞扬自己的眼光吧!
少顷,宗娴云又从厨房出来,坐到夏小溪对面。
“阿姨好!”夏小溪急忙躬身招呼。
宗娴云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又慢悠悠道:“你好!”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小溪,眼神和表情似在说,长相嘛我还是满意的。
“妈,你叫她小溪就行。”宁梓铭悠闲地靠着沙发。
宗娴云睨了他一眼,又看向夏小溪,“小溪,听梓铭说你是律师?”
“是的,阿姨。”
“那你的学历是?”
“我是本科学历。”
宁梓铭看着宗娴云,“妈,小溪她······”
“现在是我在问小溪,你听着就好了。”宗娴云侧眸看了看宁梓铭,轻柔的语言里却透着强硬。
宁梓铭本想说,小溪正在考研究生,但话被打断,只好闭嘴。
“本科,是在国内读的大学吧?”
“是。”
宗娴云抬抬眉,无语。眸底闪过的轻蔑全数被夏小溪落在眼里。
“我们家梓铭是在国外上的名牌大学,所以现在他是他们公司最年轻的总监。可以说他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所以,他的女朋友我们也希望能成为我们的骄傲。小溪呀,你在律所是金牌律师吗?”
“我不是,阿姨。我只是一个并没有什么业绩的小律师。”
“哦,是这样啊!可我知道你们杰晟律所很有名气的。”
“阿姨,律所有名气,我确实没有什么名气。”夏小溪笑笑。
宁梓铭蹙着眉,刚想开口说话,宗娴云抢先道:“梓铭,你去看看你爸好了没有,让他下楼吃饭。”
宁梓铭看看母亲,神色无奈,只好起身爬上二楼。
宗娴云望着宁梓铭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转眸看向夏小溪,“小溪,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夏小溪现在已然明了宁梓铭母亲的用意。她也记得宁梓铭说过,他的父母都是银行高管,身份不凡。所以眼睛就长在头顶了吗?夏小溪压住了心中的怒气,嘴角依然含笑:“我爸我妈都是国企里的普通职工,现在都退休在家。”
宗娴云微微点头,又用那种散淡的眼神望着夏小溪,“我们家梓铭从小就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做什么事都会征求我们的意见。他之前和我说他要带女朋友回家,我并没有反对,但我希望你们能多些时间相处,彼此多了解一下。其实我们是希望你们能更相配。还有啊,别看梓铭是总监,但在生活中,他还像个孩子一样,很老实的。在国外留学那几年,都是我在照顾他。梓铭离开我们会很不习惯,当然我们也不习惯。”
夏小溪脸含笑意望望宗娴云,然后垂眸无语。此时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手不自在地搁在腿上,大拇指不停地在各个指尖来回摩挲。
“妈,”宁梓铭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我爸说他一会就来。”他一面走一面说,来到夏小溪身边坐下。
“好。那你陪小溪坐坐,我到厨房再看看。”语毕,宗娴云起身离开。
宁梓铭望着宗娴云走开,急忙侧身问夏小溪,“我妈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夏小溪看着他,摇头。
“那就好。”宁梓铭松弛下来。
夏小溪转眸看向窗外,紧蹙眉心。她先前的紧张沉了下去,忧虑浮了上来。
晚餐的时候,宁梓铭的父亲宁旬坤出现了。他看起来极为严肃,五官像是故意绷着不笑似的,对夏小溪的招呼淡淡的,话也没多问几句。
餐桌上,宁旬坤和宁梓铭闲聊了几句话。宗娴云对夏小溪除了说些客气话外再无其他,她还时不时给宁梓铭夹菜。夏小溪只顾安静地低头吃着碗里宁梓铭为她夹的菜,其他全都视而不见。餐桌上丰盛的食物在她的嘴里味同嚼蜡。眼前的气氛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他们家一向如此,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气氛变得凝重。
晚餐结束,夏小溪如释重负。她很主动地来到厨房说要洗碗,宗娴云说家里有洗碗机,用不着她动手。夏小溪只好回到沙发上坐着休息。宁梓铭早玩起了游戏。
你还真是一分钟的空闲时间都不耽误。夏小溪望着他,心里不无埋怨。她干坐了一会后推了推身边的宁梓铭。
“怎么啦?”宁梓铭眼睛盯着手机屏,嘴里飘出一句话。
“我该走了。”夏小溪说,表情冷淡。
宁梓铭瞥了一眼手表,“还早嘛,再陪我坐一会。”
“你在打游戏,我干嘛?”夏小溪气鼓鼓地睨着他。
宁梓铭放下手机,看着夏小溪,“要不,到我房间去看看。”
“不去。我回家,你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吧!”
“你确定?”
夏小溪点头。
“那好吧!”
夏小溪起身和宁梓铭的父母告了别,和宁梓铭一起离开了他的家。
来到小区门口,宁梓铭望着夏小溪又问:“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天还早呢!”
“那你路上小心点。”
“好。你回去吧。再见,宁梓铭。”夏小溪朝他挥手。
宁梓铭点头,“我走啦!”语毕,他转身朝家走去。
夏小溪站在路边的寒风里,双手摩挲着手臂,此刻她的心比这寒风还要冷。她没有着急打车,慢慢顺着人行道朝前走。在飘荡着浓重寒气的黑夜里,她需要想一想。周遭的寒气或许能将她心中的怒气扑灭,能让她清醒。
现在不到八点,时间确实挺早的。但初冬的天,又冷又黑,宁梓铭你是看不见吗?夏小溪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穿外衣,她以为宁梓铭会注意到这点,给她拿一件他的外衣给她披上。哎!怪宁梓铭吗?当然不能。因为他本就如此。一个心里只有自己的人,永远都装不下别人,永远不会替别人着想。在爱情的世界里,有些关爱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这是性格问题,是一种几乎不能改变的坚硬。
要怪就怪自己,是自己太愚蠢,太傻。明明知道他是自私的人,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在一起。明明和他在一起感受不到多少恋爱的甜蜜,为什么还不转身离开?自己到底在贪恋什么?夏小溪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童杹说,看人要看优点。宁梓铭有优点吗,当然。正如他母亲所说,他是那种很听话的人,也会迁就别人。只要让他去做,他不会拒绝,也能做得很好。但我不可能随时提醒他该怎么做。关爱所爱的人也需要提醒,这不是笑话吗?爱本就发自内心,是一种自发的情感,藏不住的情感。爱一个人,就会在乎他的感受,就会不由自主想要去关注他,关爱他。我怎么就感受不到宁梓铭那种发自心底的爱呢?还有他母亲的态度,明显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宁梓铭。是啊,他家境优渥,才貌双绝,自己自然是配不上的。夏小溪啊,你该醒醒啦!
夏小溪双手抱胸,打了个哆嗦。此刻的寒风怎么越发无情,堪比数九寒天!她喃喃自语。
翌日下午,夏小溪主动约宁梓铭吃饭。她挑选了一家装修很普通的餐馆,菜品也没什么特色。宁梓铭跨进餐厅的一瞬便感觉有些不对。他知道夏小溪其实喜欢那些环境更雅致一些的餐厅。
夏小溪随便选了一张桌子,拉出椅子坐下。宁梓铭扫了一眼洇着油渍的桌布,抬眸看着夏小溪,“为什么选择来这里?”
夏小溪抬眉淡然轻笑,“离律所近,所以就来了。你将就随便吃一点。”
“好,没事。”宁梓铭说着也拉出椅子坐下,给了夏小溪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夏小溪没征求宁梓铭的意见,随便点了几个家常菜。菜上齐后,她招呼宁梓铭吃饭。一直到吃完饭她都没有说几句话。
宁梓铭这才察觉夏小溪今日的活泼似被藏匿起来,但看她的脸色却又没有什么异常,心下奇怪,于是开口道:“其实菜的味道还可以,没有想象中的差。”
夏小溪笑笑,说:“宁梓铭,我们分手吧!”
宁梓铭愣怔。刚才是我的幻听?他盯着夏小溪半晌,问:“小溪,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在开玩笑?”
夏小溪肃着脸,“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
“为什么?”宁梓铭瞪眼。
“因为,因为我们都要好好想想彼此是不是心里想要的那个人。”
“你就是啊,”宁梓铭拔高语调,“我喜欢你又不是假的。”
“也许我并不是你,或者说是你家里人想要的那个人。宁梓铭,我们分开吧。我们需要冷静,更需要成长。”
“不行,我不同意。”
夏小溪嘁的低声笑了,“宁梓铭,不要孩子气。单我已经买了,我就先走,再见!”语毕,她没理会宁梓铭,拿着包径直走出了餐馆。
宁梓铭呆坐在椅子上,他有点懵,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昨天母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自己哪里又做错了?他和夏小溪在一起也不过半年,时间不长,但喜欢她是真的。他回过神,环顾四周,餐厅里零星几张餐桌旁还有人在吃饭。夏小溪的身影却早已不见。他默然起身,颓然地离开了餐馆。
天已然黑了,墨汁似的。街道楼宇也已灯火溢目。
宁梓铭六神无主跨进家门。宗娴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个箭步挡在电视机前,看着宗娴云,“妈,昨天你是不是对小溪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宗娴云望着他,一脸无辜,“没有啊,怎么啦?”
“夏小溪和我分手了。”宁梓铭语带忧伤,双眼无神,向前走了几步,颓然倒在沙发上。
“是吗?”宗娴云没有太意外,她只是没想到夏小溪的动作会这么快。“你很喜欢她?”她侧身看着宁梓铭。
宁梓铭点头,“妈,我不想放弃她。”
“梓铭,”宗娴云微微蹙眉,挪到他身边,说:“她说分手的时候你有心如刀割的感觉吗?”
宁梓铭仰头看着天花板。难过是肯定的,但还没有达到心如刀割的程度。“好像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他说。
宗娴云心下释然,“那就没事了。不要再想这件事,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会遇到更好的人。”
闻言,宁梓铭骤然起身,目光抓住宗娴云,“妈,你肯定说了什么吧?”
“也没什么。”宗娴云悠然道,“我只是说希望你们能更相配。”
“妈,小溪已经准备考研究生了。你不该那样说。”宁梓铭埋怨道。
“梓铭,如果你们有缘,早晚会在一起。你还年轻,该在事业上多用点心。事业好了,爱情自然会来。”
“妈,我的事情你以后能不能少说话?”
“我能不管吗,现在的女人心思多着呢!”
宁梓铭没再和宗娴云争辩,站起来直接上二楼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拨打夏小溪的电话。刚刚才说分手,夏小溪也不至于不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宁梓铭急忙开口,“小溪,你听我说。”
“宁梓铭,”夏小溪语气出奇的平静,“我刚才真的没有开玩笑。”
宁梓铭急急道:“小溪,我妈昨天的话你千万别在意,我的心意才最重要。”
“宁梓铭,真的不是你妈妈的问题,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那你说,我哪里错了,我改好不好?”
“这不是改不改的事,而是,”夏小溪顿了顿,还是把话挑明吧。“我觉得你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什么?”宁梓铭惊愕。
夏小溪哂笑,看吧,你还真的是不明白。“宁梓铭,你需要学会如何爱你所爱的人。”
这下宁梓铭似乎有点明白了,“小溪,我爱你的方式有什么问题吗?”
“宁梓铭,你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考虑得最多的是你自己还是我?”
“我······”宁梓铭沉默了。
“好了,宁梓铭,我的意思你应该都清楚了。如果你愿意,把我的电话和微信都删了吧。当然,以后我们还是同学。”夏小溪没等宁梓铭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既然已经想清楚,又何必拖拖拉拉,纠缠不清呢!夏小溪虽然难过,但她不想在错误的情感路上越走越远,她害怕自己回不来,害怕将来的自己后悔。和宁梓铭的这段感情,让她也看清了自己的心。现在她最重要的事,不是谈情说爱,而是让自己成长和优秀起来。就像童杹那样,将来终会遇见那个对的人。
和宁梓铭分手的事,夏小溪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童杹。她觉得只是一段失败的恋情而已,自己能调整好心情和情绪,并不值得向好友诉苦,让她为自己担心。可夏小溪高估了自己调整心态的能力,分手后的第三天,她憋不住了,心里的情绪无处诉说,真的很难受。于是她到律所后第一时间去找童杹,却没找到,只好拨打她的电话。
“我在茶水间呢!”童杹说。她握着水杯坐在椅子上望向门口。须臾,夏小溪脸上挂着心事进来,在童杹对面落座。
“怎么啦?”童杹问。
夏小溪定了定神,说:“我和宁梓铭分手了。”
“为什么?”童杹惊诧,放下刚送到唇边的杯子。
“咦,你们两个都在啊!”彭博忽然出现在门口。
童杹和夏小溪同时看向彭博。
彭博移步到童杹身边坐下。“小溪,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我正奇怪呢,现在都已经是吃火锅的季节了,夏天你说一起吃饭的事,什么时候兑现?”他望着夏小溪微笑,压根没注意到夏小溪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这饭肯定是要吃的,不过嘛只是我一个人做东。”
彭博推推眼镜,盯着夏小溪,“你这是什么情况?”
“已经和宁梓铭分手的情况啊!”夏小溪一脸淡然。
“啊!”彭博的面部表情一半惊奇一半疑惑。
“嘁,”夏小溪哂笑,“分手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彭博看向童杹,“你知道?”
“我也是刚知道。”童杹侧眸望了他一眼。
“为什么呀,小溪?”彭博这一问,就好像他才是被分手的那个人。
夏小溪嘁的笑了,“你可真好笑,难道你没有谈过恋爱吗,不合适了分手不是很正常嘛,又不是离婚,你何必这样惊讶!”她摇着头,一副轻蔑的样子。
童杹也笑了。夏小溪说的确实没错,在错误的感情面前保持清醒,及时转身,是正确的也是明智的选择。
“好吧,我服你了。”彭博说,“需要肩膀吗,我的可以暂时借给你。”他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提出分手的人可是我!”夏小溪拍拍胸膛,佯装得意。
彭博忍不住笑了。童杹也笑了。夏小溪的脸上也有云开雾散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