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大厅,走到一处安静的书房,正前方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周围全是满墙直达房顶的书柜。
林曼坐在窗前的圈椅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眼睛在书上浏览,始终沉默。
杏黄的灯光让人感觉舒服惬意,只是这里安静的可怕。
白素尴尬的站了好一会儿,只好环视周围,心里忐忑。
相对于叶莘莘的大吵大闹,林曼的沉静更让人深感惶惶不安。
林曼故意冷落白素,想让白素自觉形惭。
好像一个世纪的漫长,林曼眼皮也没抬,缓缓吐出几个字:“白小姐,你很冷吗?”
白素愕然,稍倾,才明白林曼指的是宫冥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这也碍她老人家的眼吗?
默默取下宫冥的外套,搭在腕上,上面还有淡淡的薄荷香。
林曼听到窸窣的脱衣声,接着启唇:“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宫冥,他不是你能妄想的人。”
明明是宫冥缠着自己好吗?白素知道,就算说了,林曼也不会相信。
“奶奶,我并没有......”
白素的话还没有说完,突被林曼打断,一时怔住。
“请叫我林女士,我并不是你的奶奶。”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郁闷。
“林女士,我想请问一下,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我不是讨厌,而是厌恶,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吗?”
林曼表面看起来尊贵典雅,温柔慈祥,白素不明白,这样一个受人尊敬的长者,为什么说话这么刻薄。
“林女士,我虽入娱乐圈,却也洁身自好,自问从来没有半点越轨,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呵,口气不小!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为什么会被人在网上说三道四?而且还是为上位不择手段的心机女?又为什么明知宫冥与莘莘将要结婚,还死缠着宫冥不放?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林曼放下书,靠向椅背,语气苍老寒冷,表面却不动声色。
“网上的那些都是污蔑我的谣传,您再去看看,他们已经向我道歉,我也会保留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白素尽力想要好好解释,毕竟是宫冥的奶奶,她还是心存尊敬。
“谣传也好,道歉也罢,事情总是因你而起,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他们再是捕风捉影,也是你行为不检点,并没有冤枉你。”
林曼眼光不为所动,在她看来,这只是白素的狡辩。
“林女士,您不相信我的清白,难道也不相信宫冥看人的眼光?”
白素简直要被这个顽固的老太太气得抓狂。
“白小姐,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明白的了,宫家不是小门小户,又是几代单传,我不会让你这样满身污点,招摇过市,人尽可夫的女人,脏了我们宫家的门风。”
林曼轻蔑的斜视白素,极尽羞辱,暗示有她在,白素根本就别想有机会进宫家大门。
白素双肩微抖,许久站立的双脚在高跟鞋里已经痛到麻木,宫冥奶奶说话太过伤人,又不能与她强辩。
双手把宫冥的外套紧紧捂在怀里,想从一件衣服上获得支撑的力量。
“林女士,我也一再的向您解释,您不相信我也就罢了,还这样随众人侮辱我,您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与网上那些不明事理对我口出恶言的人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素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这样的宫家,她才不想进来。
敢拿自己与那些不知名姓的底层小人相比,自认尊贵的林曼火冒丈,终于按捺不住表面的平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伶牙俐齿,振振有词。好,我告诉你有什么区别,他们顶多只是对你口诛笔伐,而我挥挥手就可以让你身败名裂,别想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
林曼看到白素依然站得直直的身体,更加不悦,“我还听说你有一个重病的弟弟,如果他知道你受千夫所指,会怎么样呢?”
拿她的弟弟做要挟,白素不敢相信面善的林曼会这样狠心。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哪?眼睛长在天上,不知人间疾苦,不恤弱小生灵,非要把自己逼得无处安身才开心吗?
白素悲愤,晶莹的泪珠自眼底喷涌,顺着卷翘的睫毛滴滴滑落。
林曼只当白素装可怜,并不觉得自己无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特别是像白素这样钻营的女人。
想到自己不过也只是与宫冥只有一纸协议,本就无须面对宫家人,被宫冥强拉过来,却要受此莫须有的指责,再说至今也和宫冥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实质关系,早点离开也可以恢复自己平静的生活,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好!我会如您所愿离开,您最好能管住宫冥,让他别再来纠缠!”
白素赌气说完,却内心隐痛。
“早点这样明白多好,也不用受刚才的那些话,人贵在懂大体识时务。”林曼皮笑肉不笑,“失了面子又勉强同意,何苦呢?”
白素双手攥拳,牙关紧咬,决绝转身离开。
“你可以去找管家领补偿!”
林曼的声音在门后传来,俨然把白素当成了佣人,将她的尊严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