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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无奈

正道人士集结,准备攻上永夜城,而李清风和楚怀香则已经在神医谷之外跪了一天一夜了。其间无论是医不了还是毒不死,都对他们不理不睬。

“走吧,别跪了。”楚怀香起身,然后也要将李清风来起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跪到他们答应为止。”李清风摇了摇头,他不愿就这样放弃,所以他不起来。

“我说,不必了!”楚怀香皱眉,微愠道。他不愿看到李清风如此求人,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

楚怀香有他的想法,李清风亦有自己的坚持。楚怀香拗不过李清风,所以只好又跪了下来,只是他有些负气,之后没有理会李清风。

李清风和楚怀香这一跪又是一天一夜,寻常人两天两夜不合眼,不吃不喝,恐怕早就受不住了,但是李清风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虽然也是饥肠辘辘,可是仍然可以坚持。

“你们二人又何必坚持?就算知道了解决之法,也不见得可以做到。”许久之后,医不了面色复杂地从医谷中走出来,都说医者仁心,他把李清风和楚怀香二人的坚持看在眼里,心中不忍,所以他才开口劝道。

“前辈,既然有办法,那便试上一试,不试过如何知道做不到呢?”李清风见医不了终于肯露面,心中窃喜,他说:“还请前辈告知。”

楚怀香没有说话,但是他也恭敬地向医不了行礼,他这是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罢了,看在你们诚心诚意的份上,老夫便将解决之道告知。”医不了摆了摆手,他终归是动了恻隐之心,他说:“你们先起来吧。”

“多谢前辈!”李清风和楚怀香异口同声地说,然后他们起身又是一礼。

“这位小友根基受损,修为难得寸进,解决方法有三,分别属下策、上策和上上策。”医不了指了指楚怀香,分析道。

“还请前辈示下。”李清风略显着急,他催促道。

“既然自行修炼行不通,何不寻求外力帮助?所以只要寻一位内功修为达到九重天的高手,为其醍醐灌顶,以深厚的内力打破根基受损的桎梏,便有可能修为大涨。但是此法较为凶险,成功几率十不存三,因此属于下策。”医不了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

此法说得容易,但是做起来难上难。且不说醍醐灌顶之法难以做到,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辛苦修来的内力平白传给他人,单论成功几率十不存三就没有人敢尝试。

李清风沉默,果然如医不了所言,知道解决之法也不见得能办到,李清风又问:“若失败了会如何?”

“失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经脉尽断而亡。”医不了回答。

“那何为上策?”李清风问,下策实在是太过凶险,不能用。

“寻一位内力与我同根同源的九重天高手,运用醍醐灌顶之法。”医不了还不曾开口,楚怀香就已经回答了,这让李清风有些惊讶,楚怀香竟然知道。

“所言极是。内力同源,意味着同修一部内功心法,对于心法的行功路线了如指掌,醍醐灌顶之时,有五成把握可以成功,而且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有大碍,故而属于上策。”医不了补充说,同时他也有些惊讶,所以他又问楚怀香:“你怎么会知道此法?”

“教中典籍有记载。”楚怀香回答,其实他也曾经查过典籍,知道这个方法,但是看过就忘了,因为条件太过苛刻,很难办到,如今经医不了一提,他又想起来了。

“原来如此。”医不了恍然,玄阴教之中有记载也不奇怪,接着他又说:“上策与下策都是通过寻求外力帮助,此法治标不治本,而上上策则是从根本上解决根基受损的问题。”

“从根本上解决?莫非还能修补受损的根基?”李清风讶然,神医谷有这么大的本事吗?要知道,楚怀香根基受损,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还需着眼于根基之上。

不止李清风惊讶,就连楚怀香也有些出乎意料,他都已经不抱有希望了,但是医不了的话又仿佛让他看到了曙光。

“正是!他只需将一身内力散尽,然后改修医谷的镇谷功法——《长春心法》,再辅以固本培元的药物,有八成把握可以修复受损的根基,这才是上上之策。”医不了说,医谷的内功心法——《长春心法》本身就是偏向于养生一脉,内力绵长,不主攻伐,但是对身体有益,否则他和毒不死也不会一把年纪了仍驻颜有术。

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先不说要散功,单说转修《长春心法》就已经不可能了,《长春心法》乃医谷秘传,他们何德何能要求医不了传授楚怀香《长春心法》呢?

“多谢前辈告知!”楚怀香到底还是没有开这个口,他向医不了道谢之后,转身对李清风说:“我们走吧。”

“前辈,我等告辞了。”没想到最后所谓的希望还是镜中月,水中花,李清风叹了一口气,然后向医不了辞行。

“且慢,老夫尚有一个疑问,想要问这位玄阴教的小友。”就在李清风和楚怀香打算离开时,医不了叫住了他们。

“听说当年灭玄一战中,《摄魂令》与《天魔音》合璧,却仍不敌八重天的大德禅师,莫非玄阴教的圣女修为极低?”医不了看着楚怀香,似乎要从后者脸上看出什么。

“七重天。”楚怀香回答,只是此时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医不了对视。

“原来如此,你们走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医不了就不再挽留,反而对李清风和楚怀香下了逐客令。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李清风心中不甘,难道楚怀香这种情况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四哥,《摄魂令》不仅伤身,而且有损心性,可否不修?”李清风问,他记得楚怀香说过,正是为了让他早日有能力驾驭《摄魂令》,玄阴教才会拔苗助长,令其根基受损。

可见要驾驭这首曲子,需要强大的内功修为,而从楚怀香这几次吹奏《摄魂令》遭反噬的情况来看,楚怀香的修为还没达到自如使用《摄魂令》的地步,所以李清风有些担心他。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楚怀香说,他岂会不知?玄阴教的典籍中记载,《摄魂令》非大毅力者不能使用。可见此曲欲伤人先伤己,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难道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了吗?”李清风心想,既然知道此道损身,为何不改修他道?

“前路渺茫,不修此道,能如何?”楚怀香反问道,其语气之中略显无奈,若有选择,他何必执着?

李清风无言以对,楚怀香此生只能止步于七重天,若不修《摄魂令》,最终只能泯于众人,这种结果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顺其自然吧。”楚怀香难得开口安慰人,这让李清风很是意外,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应该被安慰的不是楚怀香才对吗?

“对了,我想起来一位前辈,或许她可以帮到你。”李清风和楚怀香已经离开医仙小镇,在路上李清风突然说道,此举吓了同行的楚怀香一跳。

“何人?”虽然被李清风吓了一跳,但是楚怀香没有生气,他问道。同时他也疑惑,连神医谷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这天底下还有比医谷双仙更厉害的人吗?

“此人久居江湖之远,但其极善音律,精通以音御蛇之术,或许她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李清风说的是灵蛇上人,后者当初因为御蛇伤人而在江湖之中名声大噪,楚怀香的《摄魂令》也是以音律伤人,两者有共通之处,难保灵蛇上人没有解决之道。

“以音御蛇?”楚怀香惊讶道,这等奇事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非从李清风口中得知,他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不错,这位前辈与家师有些渊源,早些年我和师姐与灵蛇前辈有过一面之缘,隐灵散就是她曾于我的。”李清风说,当年端木灵还接受过灵蛇上人的指点,她手中的“紫鸢”正是灵蛇上人所赠。

“确实是前辈高人。”楚怀香称赞道,无论是以音御蛇之术,还是隐灵散,他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听李清风这么说,他当初也算是间接承了灵蛇上人的恩惠。而且楚怀香也好奇,以音御蛇之术到底是何等玄妙,至少自诩精通音律的他难以想象,也做不到。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灵蛇岛。”李清风提议道,灵蛇岛他当年去过一次,正好认得路。

楚怀香没有意见,他也很期待见到灵蛇上人。既然决定了,李清风二人就不再耽搁,两人策马扬鞭,取道黑岩城。

话分两头说,以乾坤殿和离火宫为首的武林正道人士赶到永夜城之后,出于小心谨慎,他们没有马上进城,而是聚在城外,向里面喊话。

“忘情剑、楚怀香,你们二人打伤正道武林人士无数,更是反上永夜城,企图重振玄阴教,其心可诛!如今我等齐聚永夜城,你们插翅难逃,还不速速俯首认罪!”在离火宫宫主的授意下,离火宫的弟子上前冲着城内喊话,要李清风和楚怀香束手就擒。

话喊完半晌不见有人回应,此人又喊了一遍,还是不见人回应,事不过三,第三遍喊完仍没有人回应,这无疑惹怒了正道中人。

“狂妄!”离火宫宫主脸色铁青,其他人也面露怒色,李清风和楚怀香竟然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何必与他们废话?我等一起攻进去,定教他们在劫难逃!”

“不错,一起打进去,看他们能躲到何时?”

……

场面一度失控,群情激愤之下,众人蜂拥而上,涌入永夜城,但是他们搜遍了永夜城,也不见李清风和楚怀香的踪影,只有玄阴教大殿中的灰烬和水壶表明两人曾在此地盘桓过。

“禀告宫主,城里空无一人。”离火宫弟子来报,说:“城中没有发现李清风和楚怀香。”

“不是说他们在永夜城吗?”离火宫宫主皱着眉头问道,

“此前确实有人看到李清风和楚怀香到了永夜城。”乾坤殿殿主说,接着他又推测道:“可能李清风和楚怀香听到风声,所以提前离开了。”

“不错,定是忘情剑和楚怀香闻风而逃了,当真是丢尽了习武之人的脸!”有人赞同乾坤殿殿主的猜测,所以愤怒斥责道,李清风和楚怀香竟然害他们白跑一趟!

“忘情剑与楚怀香真乃鼠辈尔!”

“要是他们真的逃了,我等该如何是好?”有人担忧说:“天下之大,若他们有心藏匿,我等也无可奈何。”

“此言有理,而且此次讨伐不成,唯恐忘情剑秋后算账啊。”也有人担忧道,他们人多势众自然不怕李清风,但是事后李清风若选择各个击破,他们可不是对手。

……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不过离火宫宫主也是久经风浪之人,他当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他说:“诸位不用担心,李清风和楚怀香是否是望风而逃还未可知,我等暂且先打道回府,同时安排探子时刻监视永夜城,若他们回来,我等再将永夜城包围,让他们插翅难飞。”

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所以他们只能按离火宫宫主的法子办,暂时打道回府,如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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