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不知不觉中,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下了。
窗外的孩子嬉闹玩耍着,他却被孤立在一旁,拿着一本湛蓝色的书卷眼眸静止不动,似乎在期待什么。
“见过柳候。”
“见过柳候。”
下人朝一个冷俊的女子问候着。
来人正是柳浔。
“心儿,在想什么呢?”
“咦?姨母大人!”天心幼稚的脸上显示出了惊喜之色。
看着开心的蹦起来的孩子,柳浔摸摸他的头,和蔼的笑道:“傻孩子,还真等我那么久啊,呐,你的玩伴。”柳浔指向身后的那个十来岁的女孩。
女孩白皙的脸蛋或许是因为冷吧,带着红晕十分可爱,低着的头颅,双手不断揉捏孤独的站着雪地上又显得凄楚。
“啊?姨母,她是人?你不是说给我宠物的吗?”天心后退半步。
“孩子,你要记住,异族皆杂碎,都应该是我们人族的奴隶,因为我们人族才是星空的主宰!”柳浔苦口婆心的说道。
转过头,冰冷的眸光望着雪地下的女孩,冷声道:“过来!”
女孩怯怯的走过来。
“杂碎。”柳浔低声骂道。
“拜见你的主人。”柳浔指着天心。
女孩看一眼已经不知所措的天心,又看一眼柳浔,刚好跟柳浔那寒冷的眼神对上,吓得赶紧跪趴在地上。
这时天心已经回过神来,走两步上去要扶起女孩。
女孩全是颤抖着,奈何天心还小,压根不可能扶起她,只好停下手柔声道:“你起来吧。”
女孩似乎没有听见,不过天心却听的一清二楚,女孩那低呜的恐惧声,似乎,很怕姨母大人?
柳浔一脚踢翻地上颤抖的女孩,冷哼一声:“贱。”
“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你是他的伴生奴,他是意志便是你的使命,知道不!”
“奴奴...婢谨记。”女孩赶紧爬起来跪趴在地上。
天心目光有些呆滞,不可置信的看着从小对自己溺爱的姨母。
柳浔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冷绷着的脸立刻变得和蔼起来,抬手想抚摸天心的头,天心却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柳浔面部微微抽搐一下,柔声轻笑:“心儿,你不喜欢姨母了吗?”
“没...没有。”天心郑重的看一眼柳浔,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柳浔再次伸出手,天心似乎又想后退,不过被柳浔一把扯进怀里,抚摸着天心的脑袋轻声道:“心儿,你要记住,异族该死。”冰冷的目光再次看向地上俯趴着的女孩,女孩似乎也察觉到柳浔的注视,身体不由得趴的更下。
“呵~”柳浔嘲笑一声,然后目光又溺爱的看回天心,柔声道:“你慢慢玩,我去找娘亲。”
说完转身朝内院走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天心内心挣扎好久,走到女孩身边蹲下来轻声道:“我姨母走了,起来吧。”
女孩没有任何动作,继续浑身颤抖着,并夹带着一丝低泣声。
“我姨母说你要听我的,你要是不起来我就告诉姨母,你不听话。”幼稚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不要,不要告诉不要告诉。”女孩抬起头恳求道。
女孩那张俏丽的脸蛋被冻的通红眼角带着泪珠,脸颊还留着泪痕。
天心心中莫名的伤痛,或许,同命相怜吧。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女孩肩上,女孩并没有反应,口中还机械性的说着“不要告诉”四个字。
天心心头一颤,拥抱着女孩,柔声道:“放心,我不告诉她,你放心好了。”
“我不告诉她,不告诉她。”天心也重复着这句话。
许久,女孩的眼神才逐渐平静下来,一把推开天心,跪在地上有些恐惧的喊道:“少...少主。”
天心怔了一下,轻声应道:“嗯,你起来吧。”
“谢...谢少主。”
女孩站起来时又晃动一下差点摔倒。
看着全身已被雪浸湿的女孩,天心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想盖在女孩身上,但是女孩比自己高一头,只好把大衣递给女孩:“披上吧,天凉。”
“少...少主......”
“雪太大了,进去说吧。”天心不给女孩说话的机会,牵着她的手走进小亭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解下脖子上的带着的玉环,说道:“我......奴婢叫小青。”
小青屈身一礼道。
“小青,嗯...对了,以后私底下不用行礼,我不习惯。”天心看到玉环上刻着“青”字。
“奴...奴婢不敢。”
“也别叫奴婢,自称我就行。”
“奴婢不敢造次。”
“哼!不然我告诉我姨母你不听话!”
“奴...我...知道了。”小青眼神删过一丝恐惧。
“你很怕我姨母?”天心问道。
小青轻微点头。
“别怕,我们就私底说,她不知道。”
“嗯...”
“你为什么怕她呀?你做错了么?”天心好奇道。
“不是...”小青深情的看着天心,心中的戒备慢慢放下,也是第一次放下心中的戒备。
“因为你是异族么?”
“对...”女孩眼眶湿润。
天心想拥抱一下她,安慰她,奈何自己太矮,只好拉起她的手,“别哭,以后都有我在。”
小青似乎察觉到天心想干什么蹲了下来,天心拥抱着她的脑袋,轻声道:“没人愿意和你玩,那我和你当永远的朋友。”
......
两人并立坐在围栏上,看着远处雪地上玩耍的小孩。
天心开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很孤单。”
小青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心。
“他们都说我是异种,不愿意和我玩耍。”天心露出右手掀起袖子,手臂上是一轮轮鳞片。
“看到了吧?”天心撸下衣袖收回手。
“少主...”
“没事,习惯就好了。”幼嫩的脸蛋灿灿一笑,那些辛酸泪埋入心底。
“少主以后我保护你。”小青伸出手,元气凝聚成一团火球。
“咦?你是武者了?”
“嗯嗯!”小青兴奋的点点头,不过很快情绪就失落下去。
“我终于知道活着是多美好的了,我从懂事起,他们就不把我当成东西,像牲畜一样呼唤着我,我现在的修为也是柳候一个月前强行融入我体内的...”
当初有人献上一个枯指骨,说是某位强者临死前把一生修为都融了进去,柳浔就想着,为天心找玩伴不能没有保护天心的能力,于是用秘法强行融入女孩体内。
“小青。”
“嗯?”
“单单叫小青不好听,要不我帮你起一个名字。”
“啊?”
“不愿意?”
“不是,多谢少主赐名。”
“那就叫......青柠?”
“小青...青柠谢过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