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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虚

傍晚时分,天空泛起蔚为壮观的火烧云,大串大串的绚丽缤纷,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那火烧云连绵无尽,烧红了半边天,倒映在他脸上,把他也染成了红色。

他赶回民宿,要拿自己的无人机出来拍下那变化多端的美丽。

“叮咚……叮咚……叮咚……”

他又按响了门铃。

“吱呀——”

结果开门的是个看起来面生的阿姨。

“你好,我是住在这里的客人,我要回来拿点东西。”

他匆匆解释了一下。

“噢,好的,帅哥。”

阿姨守着大门,没走开,一直看着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拿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她人呢?”

他很快又从房门走了出来,关门,锁门,多嘴问了阿姨一句。

“你说老板娘啊,她克买菜去了。”

阿姨耿直地说。

“嗯?她是老板娘?”

他困惑地问。

“是呀,店里就我跟老板娘在管事。”

阿姨是个老实人,一不小心就泄露了曹笑笑的身份。

“哦……那我先出去一下,等下再回来。谢谢你,大姐。”

他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忍住了,没在阿姨面前发飙,急着赶去河边的遇龙桥拍火烧云去了。

曹笑笑慢悠悠地从菜市场买完菜骑着电动车回来,一头就扎进了厨房里,忙碌起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撒的谎已经无意间被他给识破了。

“哗啦啦……”

她开着水龙头正在淘米,准备用电高压锅煮饭。

“嗨,你在忙?”

他冷不叮咚地站在厨房门口,用手撑在门框上问。

“是呀,同学,要不要一起吃饭呀,我亲自下厨哦,我请你!”

她热情而好客。

“好呀!”

他寻思着吃饱了再跟她算账也不迟,便答应了。

于是她拎着高压锅的内胆,回头多装了半升米,又开始淘米。

“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做好了,我叫你。对了,你吃不吃辣椒呀?”

她细心地问到。

“微辣。有什么菜?”

他不咸不淡地说。

“田螺酿呀,啤酒鱼呀,仔姜鸭呀,还有小白菜。”

她装好了米,开始煮饭。

“入乡随俗。你就尝尝阳朔本地的特色菜啰。”

她似乎早就算准了他不会拒绝。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他识趣地挪步走开了。

40分钟后,她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

她,阿姨,还有他,三人围场一桌,吃起了晚餐。

天色渐暗,那火烧云的残晖,还飘浮在天际。

“同学,你要不要喝点酒?”

她忙招呼他道。

“美女,这个帅哥是你同学啊?”

阿姨意外地问。

“是呀。”

她笑嘻嘻地说。

“帅哥,你长得真帅!长得比一些大明星还要帅。”

阿姨夸奖他说。

“哪里哪里。过奖了。”

他客套地说。

“同学,你要喝啤酒?还是红酒?还是桂花酒?”

她又问了一次。

“谢谢。我不喝酒。我喝水就行。”

他坦白地说。

“哦。阿姨,我跟你一起喝糯米酒。”

她只好跟阿姨对饮。

“你的厨艺不错。”

他慢条斯理地把她煮的菜都尝了一遍,赞不绝口。

“那当然了!尝过我手艺的客人,都这么说。”她自信满满地说,“来来来,同学,你多吃点。”

在她的热情招待下,他不知不觉中,又多吃了一碗半米饭。

酒足饭饱之后,阿姨收拾碗筷和桌子,拿去清洗了,她跟他坐到了茶吧里闲聊。

“你这里怎么不多请个人啊,要是忙起来,你们两个女人人手不够啊。”

他犀利地看着她说。

“呃……”

她猛地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直在招人呀,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和清闲,来了待不久,都喜欢往阳朔县城那边跑,爱凑热闹。”

两人有搭没搭地聊着。

“美女,我回克了啵。”

阿姨忙完了,8点钟又要下班回家了。

“好的。”

她站起身来去开门。

“吱呀——”

阿姨临走前,顺带拎走了垃圾桶里的垃圾袋。

“吱呀——”

她关上门,又坐回原位。

“曹笑笑,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人呢!”

“做人要有担当才行啊!”

“你不要光顾挣钱丢了人品!”

“你知不知道,你做人很失败啊!”

“这家民宿明明是你自己开的,你干嘛要骗我啊?”

阿姨一走,两人和睦相处的画风突变,他马上数落她的种种不是。

“我……我也是在为我自己打工呀……”

她莫名地心虚,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回丢脸丢大了。

“你!狡辩!”

他越看她越不顺眼。

“同学,看在我请你吃饭的份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她死皮赖脸地说。

“你!哼!卑鄙!小人!”

吃人嘴短,他心里鄙视她算计了自己。

“你是万人迷,你说的都对!”

她胡乱又拍起了他的马屁。

他听起来很是刺耳。

“我的行程有变更,我住了今晚,明天就要离开了。房费,你就不用退给我了。”

他要远离她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看在那顿饭的情面上,他没有立马走人,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那怎么行呢?虽然平台上要求提前一天才能取消订单,但是你住一晚的话,我就收你一晚房费得了,其他的,我私下退还给你,我绝不会多收客人一分钱!”

她一丝不苟地说。

“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他半眯着眼睛,没好气地说。

“呃……你是万人迷,你说了算!”

她见好就收,马上示弱。

“你知道就好。”

他冷冷地转身,走到自己房门前,快速地开了门又关上了门。

“咚咚咚……”

她走到他房门前,叩响了三声,例行公事:“同学,明天早餐你想吃什么?房费里包含有早餐。”

“随便。”

他郁闷至极。

“哦,那就桂林米粉啰,你还要不要加鸡蛋呀,要不要喝粥呀?你打算几点钟吃呀?早餐时间是8点到10点。”

她不厌其烦地问清楚。

“你……8点!”

他不禁汗颜,这个无趣的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好的。晚安。”

她终于可以收工,关灯,去冲凉睡觉了。

他听到她走在外面窸窸窣窣地搞了一阵子,终于消停了。

他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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