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掰开他的手指但掰不开,咳得整张脸都是红的,连同眼眶都染红,“难道真要我亲眼看着你跟她滚床单才有资格吗?”
他们没有发生关系难不成还是她的错了?
霍权霄撤回夹着香烟的手指,眉眼染着霜,一如初见般高高在上。
“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主动爬上我的床,想诬陷我睡了你,我跳进去你的陷阱了,娶了你,你现在他妈说要离婚?你以为我霍权霄是什么人,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垃圾一样扔开?”
金浅浅觉得别的女人都是兴高采烈地被男朋友求婚才结婚的,而她是用肚子里的孩子逼他结婚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后来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是她自己误会了。
可又怎么样,这件事就如同一个污点,刻在她身上她洗刷不掉的。
事实就是,她借着假怀孕如愿地嫁给了他。
她也一直很清楚,当初的事情是她先起头的,她算计他在先,虽然被睡了占了大便宜,可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他说得没有错,她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她从不高看自己。
所以结婚后那段时间里,即使他为江露曼赴汤蹈火,她也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太在意,只要她是霍太太就够了。
爱上他了后,就算再痛苦再难过,她也一一全都忍耐下来。
甚至在她看来,他需要的霍太太不过只需要称职,而不需要多爱他。
霍权霄盯着她失神苍白的脸蛋,一股难以言明的烦躁涌上心头。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
金浅浅深呼吸了几下,转过身把门打开。
“妈。”
邢菲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不过情绪已经收拾好了,表情自然地道,“浅浅,我让厨房熬了补汤,你的气色不太好,去喝一碗补补身子。”
金浅浅明白她是要支走她的用意,点头说好,“谢谢妈。”
然后她走了出去下楼。
霍权霄站姿不如平常挺拔,跟他往日里的形象相比较更是大打折扣。
邢菲走到他身后,看到他后背的痕迹,心疼又生气,想打他几下又不敢下手。
“你说话激你爷爷,好让他拿鞭子抽你,就是为了制造出这些伤痕让浅浅心疼你好心软?”
霍权霄的薄唇噙着笑意,不可置否地道,“妈,我不愧是从你肚子里掉出来的。”
邢菲微微叹了一口气,“真那么喜欢浅浅? 我看她……”
男人打断她的话,“妈,我不打算离婚,这件事情看上去是我的错,就当是我的错,身为过错方,我只能想办法不离婚。”
她想了想还是问,“你跟露曼真的没发生什么?”
霍权霄毫不犹豫,“没有。”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清楚,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不需要怀疑。
但是……
楼下餐厅。
金浅浅坐在餐椅里,她的面前摆着一小盅汤,她没动。
几分钟后,一个佣人畏畏缩缩地走到她身边,“少奶奶,我刚才上去想给少爷涂药但是少爷……让我滚……”
金浅浅扶着额头,“给我。”
佣人连忙递给她。
她接过药瓶从餐椅里起身,朝楼上走去。
一推开门就看到男人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在床沿,正在小心翼翼地脱掉衬衫。
听见门口有动静他想也不想地吼道,“我叫你滚出去,没听见?”
金浅浅蹙眉,他家的佣人不过是想要给他上药,至于脾气这么差吗?
顿了下她还是朝床边走过去,接过他手上正在进行的动作。
霍权霄抬眸看到是她,喉结滚了滚,噪音沙哑地问,“你要给我上药吗?”
她看了他一眼,“你挨打了不觉得丢脸么,发脾气不肯上药是觉得自己挂着这鞭伤很光荣很有面子,那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勋章?”
“……”
他看着她,半响才道,“既然你不在乎,何必委屈自己上来给我上药。”
金浅浅也不想管他,耍着性子不肯让别人帮他上药还以为他是三岁小孩么?
“你不是不让他们给你上药?”
霍权霄嗯了下,“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衬衫脱下来后更加直观地看到他皮肉混合绽开的的伤口,鼓鼓的,淌着血,有些边沿还微微结痂了。
金浅浅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感受,结果看到后视线还是狠狠一颤,她闭了闭眼。
没有想过霍爷爷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这么狠,如果他从小是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话,养成他如今的性格就并不奇怪。
“你趴下去。”
男人照做,高大的身躯趴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眼睛笔直地落在他的伤口上,她舔了舔唇,好一会儿她才把药粉洒了上去,均匀地用手指轻轻抹开。
房间里流淌着静意。
金浅浅感觉到差不多了她站起来走去浴室洗手,出来后打开衣橱帮他找了件衬衫放在床尾。
“等十分钟后你再穿吧。”
说完她就要朝外走。
霍权霄看她忙完这一切准备离开,皱眉站了起来,“你去哪里?”
“我回别墅。”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我开车过来的。”
然后,金浅浅就直接走了出去,离开了霍宅。
霍权霄看着她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眸底颜色不明。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后接起。
是杨秘书, “霍总,您什么时候回来?”
霍里现在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其实他是一刻都脱不开身的。
“我现在就回去。”
…………
江新斌知道霍权霄吃了个这么大的闷亏肯定不会轻易就算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他出手会这么狠,一下子不动声色端掉了江氏两个在进行的大项目,损失不说,对于公司来说也是一个重创。
他当即怒得血压飙升打电话过去质问,“霍权霄,你什么意思!”
霍权霄的语气淡淡然然,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和肆意,“江叔叔,这不过是开始而已,不用急。”
下一秒,手机被他兀然挂断。
他丢开手机,从转椅里起身走到落地窗边俯视着下方,一双深眸忌讳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