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灵鸢魔尊高呼，双眼中充满了惊骇。
死亡的威胁将他拉回现实，或者说之前他就意识到了，只是不想承认。
骤地，刚才在他面前拉出剑光飞向远处的剑，再次出现，落在他的脖子上。
“现在知道错了？”
叶裳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强者的清冷。
他眼角不停地抽搐，虽然心里想要让自身冷静下来，但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根本没办法多做思考，恐惧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
“给我一个机会，我还能改过自新。”
他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感到无比的羞耻和气愤。
自己是什么人物，竟然要沦落到这种境地，像他人哀求！
叶裳看着他，歪着脑袋道：“你想要一个机会？”
饶是心里不情愿，可他身体上的反应十分诚实，点头如捣蒜。
短暂的沉默，叶裳捏着下巴思索道：“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得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听到这话，他心中狂喜，同时也恍然大悟，果然叶裳不是代表个人，而是被某些大能选中，才与他和邪风教为敌。
“我就说嘛，一个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他背后的几位大能肯定是通天级别的存在。”
他暗自道，对自己的实力和底蕴还是很有自信的。
虽然与叶裳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将他数百年的积累消耗殆尽，但他在灵界耕耘多年，知晓不少好地方。
以叶裳现有的实力，获取那些地方的宝贝如同探囊取物，根本没什么难度。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打起小算盘。
只要现在能够把性命保住，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不料想，叶裳接下来的行为却是直接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你看这些人，还记得他们吗？”
叶裳一挥手，他顿时感觉一股特殊的力量掠过他的身体，将什么东西抽了出去。
随即，从叶裳的手掌中，激射出大量黑色虚影，它们以极快的速度膨胀，最终将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全数覆盖。
这些虚影身形扭曲，不过时不时会变得具象的面庞，能够让他看清它们原本的身份。
“这，这都是死在我手下的人？”
他惊讶道，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惊骇。
叶裳没有应答，而是收了长剑，双手抱胸，在一旁看着。
“想不到啊，你也会有今天。”
“丧尽天良的畜生，你夺我性命，杀我家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死，死……”
一阵阵呼喊声和叫唤此起彼伏，将整个空间充斥，形同正在血战的混乱战场。
他傻眼了，什么情况，这叶裳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诸位，是否原谅他，由你们来定夺。”
叶裳缓声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时间，“杀了他”的呼喊震耳欲聋，根本没有其他选项。
他不禁陷入绝望，这些死在他手下的人，必然会巴不得他死，叶裳这么做，根本不是给他活命的机会，而是在耍他！
“你，好歹毒的心，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超凡脱圣之人，没想到也如此苟且！”
他气急败坏，也不管什么苟活与否，直接对叶裳怒骂。
叶裳看着他，反问：“你以前若是知道，今天会被这些自身杀死的人决定生死，是不是就不会作恶了？”
他牙关紧咬，陷入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叶裳的言语。
叶裳继续道：“你真知道自己错了吗，或者说，你只是在寻找一个脱身的机会？”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他沉声道：“我现在还有的选吗，既然你要杀我，那就痛快点。”
见他如此表现，叶裳微微摇头：“果然你还是没想明白，你种下的因果，自然要由你自身去偿还。”
他大怒：“我种下什么因果，这世上根本没有因果，只有事在人为！”
“你这种被温室保护着的公子哥，如何能懂得这个世界的残酷？”
倘若叶裳真是温室里的花朵，此时被他这么一说，搞不好真的会心境动摇。
不过叶裳并非如此，深入骨髓的痛苦，叶裳也是尝过的。
正因为知道其中的痛苦，自然不能给他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开后门。
现在，叶裳将这些缠绕在他身上的怨灵唤出，不是为了耍他一通，让他拥有希望之后又绝望，而是给这些怨灵一个交代。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还有什么怨言吗？”
叶裳昂起头，面色凝重道。
他面色发狠，没有说话。
叶裳也不等他表态，抬手就将金色长剑唤出，斜剑朝天。
狂风在呼啸，气氛格外沉重，怨灵们都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盯着眼前的仇人。
很快，他们的大仇就能得报，心中都激动起来。
看叶裳的态度如此坚决，灵鸢魔尊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长剑即将挥出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怎么活死人，也知道怎么解除赤咒，更知道这灵界暗藏的天大秘密！”
他想搏一搏，所说的东西，无一不是进入灵界的人渴望知道的。
然而他的话语，并未让叶裳停下动作。
噗呲，长剑从上往下，直接将他劈成两半。
周围的怨灵纷纷发出欢呼声，脸上满是快意和满足。
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并不会让他身死，甚至算不上重伤。
他心里嘀咕，难道叶裳被他的言语说动了，想要放水？
可下一秒，伤口处迸发的力量瞬间推翻了他的这一想法，金色的火焰就像雨后春笋，快速萌发并扩散，只一息之间就将他的身体全数笼罩。
“啊，你还是要杀老子，老子可不是在说假话。”
他哀嚎着，话语已经有些口齿不清。
叶裳看着他，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他就算真的知晓那些秘密，在滔天的罪行前，也得付出代价。
火焰只用了三息，便将他彻底烧成灰烬，只有一缕残魂在空中飘荡，没有了自我意识。
空中的怨灵们，有的大呼解恨，有的则激动地痛哭流涕，纷纷拜谢叶裳，也化作一道道灰烟，消散在空中。
它们的怨念已解，灵魂会通过一个特殊的通道，重入轮回。
这也是为什么叶裳要将灵鸢魔尊灭杀的原因，否则它们要么在长久的岁月里怨气耗尽，魂飞魄散，要么一直缠在灵鸢魔尊身上，不得超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