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到了中考的日子,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一遍一遍地叮嘱我们考试的注意事项。只是这一次他说:“我再说最后一遍!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别不爱听。”我们都看得出来,他舍不得。他频繁进进出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一切。可是他也舍不得我们哭,他说放平心态,别紧张,有什么事就找考场的老师,他们会为你们处理所有可能遇到的突发事件,都会守护你的。
是啊,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再见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也许那时你的额头又会多了几道我们没见过的沟痕,你的手也会变得更加厚重苍老,长年批作业留下来的茧子是不是又要变多加重了。
初中院校距离中考考点有两个小时车程,所以肖踏歌他们在考试前两天就已经住进了考点的宿舍。在那两个小时里,大家竟是出了奇的安静。
不知道年少的你在那辆开往未来的车上在思考着什么,但是我想,你也一定和我一样紧张吧。
不知道苏先生现在在干什么呢……
“哈哈,终于下车了,我屁股都要坐烂了……”一下车肖踏歌就开始大叫。
“别叫了,快拿好你的箱子!”夏联袂拍了一下肖踏歌的头,把箱子踢向她。
“你要死啊!”肖踏歌追着夏联玦跑了老远,差点忘了自己的箱子。
考试前一天,肖踏歌突然胃疼,浑身发冷,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眼看着她越来越虚弱,室友赶紧打电话叫来了在另一个学校的班主任。
“怎么回事,你又吃什么了?告诉你们管住嘴,管住嘴,怎么就不听呢!”肖踏歌从没见过他这么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们找来一辆车把肖踏歌送到了医院,小小地把她扶到了病床上。
躺上去那一刻,肖踏歌才真实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倘若这次考试失利,她怨不得任何人。
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匆匆赶来,拿着听诊器在她的肚子上滑来滑去,耐心地询问她吃了什么。
肖踏歌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话,旁边的老师急了,“没事,你实话说,我们又不打你。”
“冰……冰沙。”
“你们这些学生啊,真的是,这都快考试了,就不能忍一下吗?你这啊,吃的太凉了,伤到了胃,带着有一点发烧。给你开点药吃就好了啊。”
“这下好了吧,还要吃药。”跟着一起来的政治老师看着肖踏歌像开玩笑似的说。
她这一生病,倒是闹出了大新闻。宿舍阿姨轮流站在门口检查我们手里的东西,不让带吃的喝的进宿舍。还有传言说,她是被人抬进医院的。
我真的没脸见人了……啊……
考试日到了,肖踏歌他们早早地起了床,所有考生都在争分夺秒地收拾自己的“武器”、着装。
送考老师站在宿舍楼下一遍一遍地帮他们检查考试工具,“不要紧张,就这两天了,沉住气!你们都可以的!”
“踏歌,别紧张,不发晕就没事的,稳稳的昂!”数学老师站在大门口安抚着肖踏歌的心情,生怕她因为生病影响了发挥。
他是一个极其小气又大方的老头。记得有一天正在上着课,突然停了电。所有同学激动得不得了,期待着能够休息一晚上,但是没过半小时他就走进来说:“同学们别急,蜡烛马上到!”
他家是在校门口开文具店的,蜡烛生活用品也应有尽有。可是他可不会义务给他们提供教学用品蜡烛之类的东西,每次用的东西都要收取费用,自己家学生都不行。
不过呢,他总会偷偷把上好的粉笔藏起来,留给自己的班级用,这当然不用收费,年级的人总说啊,他偏心。嘿嘿,谁让11班是“亲生”的呢。
三天的考试总算过去了,肖踏歌云里雾里也是勉强写完了各科试卷。不过,肖踏歌记得非常清楚,她的数学试卷足足空了两个大题。
返校的那天,天暗沉沉的,好像一个生了病没有血色的孩子,更像极了肖踏歌那天忍着眼泪的样子。
肖踏歌忧心忡忡的回了学校,刚进校门就听到有人在喊她。
“肖踏歌,这里呢!”莹莹挥了挥手,在看肖踏歌我往她那边看去后,随后指了指站在旁边的苏流深。
肖踏歌不知道怎么了,扔了箱子便向他跑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他看到肖踏歌这样并没有拒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苏流深抬起的手僵在了那里,很久没有动,怀里这个人,看起来好难过。
“你又乱吃什么了?我在一中都听说了你的伟绩。”苏流深略带宠溺的语气使得肖踏歌愣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说:“没,没有……”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没错,像大多数偶像剧剧情一样,下雨了。在雨落下来的那一刻,肖踏歌也终于忍不住了,只不过,雨落在了地上,而她的眼泪在她爱的人的衣服上。
“一中是不是去不了了,没关系,还有二中,我陪你。”
肖踏歌不知道他那天是安慰自己还是什么原因,但是她突然开始庆幸自己生的这一场病,让自己赢得了他。
后来肖踏歌听说,从她被送进医院那天起,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到现在都觉得啊,他去了二中,就是为了自己说的话负责。”肖踏歌看着刘子卉摸了摸自己的双臂,转身去拿了条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我不这么认为,我高中见到的苏流深,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