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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目标提前完成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同的阶段就有不同的旅伴,没有人可以陪伴谁一生,就算倾心相爱的人也不行。新的旅程有新的伙伴,就像王东,潜力无限,踏实能干,俨然是方宝的左膀右臂,成为赛普仅次于方宝的第二号人物;而王新月这位见证上帝雕塑刀之神力的天使,终于与方宝的生命轨迹合二为一。

正在寻找新产品的方宝无意中看见角落里的收音机,那是多年前邓翔送给公司的自己组装的玩意儿,几经波折都带在身边,此刻这个收音机让方宝眼前一亮!

第一次见邓翔是方宝刚到赛普当上Top sales后,那天他特意拜访罗畅,临走时送给公司一台他亲手组装的收音机。邓翔是江西人,35岁,却保持了20岁的年轻体态。15岁学习无线电,17岁在老家九江开了无线电修理铺,整天和集成电路和扬声器打交道,19岁能把各种型号的收音机、电视机拆合自如,安装后不会多出一个零件。他的表弟在广东打工,带回一只剃须刀给他。这个礼物在他手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被五马分尸成各个零部件,躺在工作台上任人宰割,不过半小时又神奇地回复成剃须刀形状,经过这番研究,邓翔得出结论,“这个东西太简单了,我也能做。”他带着修理无线电的工具箱,还有两年的积蓄,南下开办了一家电子厂。他刻苦钻研的秉性,使他很快就“山寨”出不同型号的剃须刀,可惜这位学究式的技术狂人只擅长在工作台上跟各种微型小马达、集成电路和晶体管打交道,七八年过去了,他的“山寨工厂”仍然没能转正,靠批发给一些小商店或是商贸行过活。

方宝想他会答应合作,唯一顾虑的就是剃须刀质量。他找到邓翔,寒暄过后,方宝提了一个条件:

“邓哥,说实话你的剃须刀质量并不好,只是价格便宜才好卖。你能不能把剃须刀改良一下,刀片实在又钝又笨,我都用不下去。”

他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干咳了两声说,“你也知道,这种价格我只能供应这样的剃须刀。”这个自学成才的农家子弟,目光最远也不会超过一亩三分地,虽然他早已不是农民。

“把质量搞上去,咱们卖贵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你的剃须刀寿命也就一年,这可不行,你好好想想。”方宝耐心地说。

“这东西卖上不价,你以为我不想做好吗?我是搞技术的,对营销一窍不通,人家要什么我就生产什么,只好往低价做。”他实话实说。

“那我们一起合作,你负责技术攻关,把产品质量做上去,我负责销售,你觉得怎么样?”方宝抛出了接任赛普后的第一枝橄榄枝。

邓翔急得憋红了脸说:“这个没问题,但……”

“价格好说,好东西当然贵一点,不过你一定保证质量好才行。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可是在一天之内卖过60个剃须刀的。”方宝拍着胸脯说道。

不久以后邓翔送来改良版剃须刀,外形和功能都让方宝眼睛一亮,成本涨了5块,在他意料之中。他想起了罗畅的那番话,推销不只是卖东西,要站在营销战略高度——设计产品。

王东走进方宝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升级版的剃须刀,拿在手上端详了半天,“这和我们卖的不一样。”

“对,接下来我们就要卖这一款,你觉得如何?”

“外观不错,没那么糙,我先试试。”王东打开开关,发动小马达,剃胡子倒是干净利落,“还不错。”

“这个我们要涨价,涨15块。”方宝神秘地朝他笑笑。

“涨15块,顾客能接受吗?”

“这不像NO。1推销员的口气。”

“我的意思是说剃须刀卖了那么久,人人都知道35块,现在涨到50,顾客对价格一敏感,推销就难了。”

“以前剃须刀能用多长时间?”

“像之前的产品质量,也就一年。”

“现在这一款能用上两年,摊下来顾客是花了钱还是省了钱?”

“当然是省下钱了。”

方宝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你这样对比给顾客,帮他省钱,你觉得他会不会买?而且我让爱光改了包装,这样也显得大气高档,而且我还有独门秘籍没使出来。”

“什么秘籍?”

“有一项调查表明,经常使用的剃须刀,上面的细菌数有一亿之多,比马桶还多120倍!”

“这数字确实让人咋舌,怎么,我们的剃须刀可以做到无菌?”

“无菌当然做不到,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灭菌套装。剃胡须时,细菌如果渗透到皮下脂肪层,会引发蜂窝性组织炎。这种蜂窝性组织炎却不会像一般的皮肤发炎那样好对付,创伤部位会有灼热感及压痛明显,伴有水肿、红斑的情形,同时也有发烧、畏寒、全身倦怠、头痛或关节痛等症状。血液检查时,血中白细胞会明显上升。若不及时治疗,等到出现淋巴结肿大时,表示细菌已经侵入到血液中,严重的话,甚至会引发败血症而死亡。奥斯卡影帝汤姆·汉克斯几年前就是因为剃须时被细菌感染,患上蜂窝性组织炎,导致淋巴结肿大,为此不得不留起了络腮胡。”

“等等,你哪来的这套歪理论,什么蜂窝,什么皮下脂肪层,剃个胡须还引发败血症,有这么严重?”

“这是有科学调查的,不是我方宝胡诌出来的。”方宝拿出一瓶风油精,把它和剃须刀放在一起。“你看这俩搭配如何?”

“就靠这个灭菌?”王东惊呼起来。

“没错,就靠这个。这瓶风油精不叫风油精,它叫剃须刀灭菌剂,只消轻轻洒上一点,你就知道这个效果有多神奇。”方宝拧开刀头,拿出刀片,把胡子茬扫掉,在刀头滴上半滴风油精,然后把剃刀头安好,风油精清冽的辛香味顿时散发出来。“时间一长,刀头上就会长螨虫,脸上就长疙瘩,两星期一次将我们的灭菌剂撒在刀头上,就可以杀死螨虫,注意不要把风油精滴在转动轴上就行了。因为它特殊的气味和有效成分是螨虫的克星,油质的状态不会让刀片生锈,对皮肤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是不是完美搭配?”

“亏你想得出来。”

“你觉得涨15块钱,多吗?”

“不多。”

“接下来我们要卖的就是这一款爱普剃须刀,赛普独家专售,我让邓翔申请专利,不知道行不行?哈哈!”

“爱普剃须刀,有意思!”王东把玩着剃须刀,眼中闪耀着斗志。

“你赶紧写一份销售计划书,搜集一些市场资料,先写广告词脚本,这款产品要加紧推到市场上去。”

“领命,收到!”王东响亮地答道。

新产品上市,方宝不敢掉以轻心,一方面要看市场对产品的反馈,另一方面新公司的运筹帷幄要储备干部,一切都朝着他计划的方向发展。

开了几家分公司,有了经验,王东提了新建议:与其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像瞎猫一样乱闯,还不如考虑竞争对手的据点。既然他们认为不错,何不以此为参考,所以惠州一站他们把办公室定在一处老式的商住楼,在那栋楼里一共有四家公司,海宝、长庆、联达和美星聚齐了。不到一天工夫,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这样的高效率多亏了王东的点子。宿舍离公司也不远,而且租金便宜,方宝听完白俊杰打来电话筹备工作的进展,兴奋得难以入睡,惠州公司成立,距离上次王东开赴东莞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珠海和中山几乎同时成立,再加东莞、深圳,赛普在半年内完成了四家公司的布局,这个速度可谓神速,领兵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将,也曾在当地驻守过,基本实现了盈利,最好的数王东分管的东莞公司。公司的钱都用在扩张上,揭阳分公司正在筹措之中,经过一个月的观察考核,陈朗被确定为经理人选。他努力有余,灵活不足,方宝准备和他好好谈谈,这时李小白闯进来。几个月不见,脸色白了很多,不像被虐待过,也没有从魔窟里逃出来的狼狈,倒像养尊处优了一段时日。

李小白赶紧交代失踪来由:姐姐见他固执己见,一个电话打到老爸那儿,从老家叫了一辆车,带了几个壮汉亲戚把他劫回家。回到老家,手机和钱通通都被没收,关进房间不能外出,他知道自己被软禁了。刚回家他天天嚷嚷着要回深圳,父亲一脸铁青,母亲好言相劝,他只好来软的,谎称衣服行李没带回来,要回深圳取一趟,父亲识穿了他的小把戏,说那东西也不值钱,没衣服给你买新的。一关就是三个多月,他只得装得乖乖的,瞅准一天父亲大意,忘了给房门落锁,他一路狂奔,找到一个交好的同学借了500块钱,马不停蹄地回到深圳。谁是真正热爱销售,方宝算见识了,而且惊诧了一回。

王东、林静、白俊杰各自开疆辟土,深圳资格最老的就是陈朗,被称为“东方不败”,认为一切不可能均有可能,越是困难就越要挑战,当然每次都挑战成功,于是就有了这个雅号。李小白作风松散,陈朗有点看不起他,总觉得他走了狗屎运,就是模样帅一点,笑容甜一点,哄得人开心一点,东西就卖出去了,对他颇有鄙夷之色,好像李小白是靠出卖色相出位似的,其实不光他有这种想法,有时候方宝也想要是自己像他一样高大帅气,推销也不会费太多力气。李小白听出弦外之音,是可忍孰不可忍,在例会上对掐,下面一干人起哄挑拨,他们约定来一场公平PK。

方宝替陈朗捏把汗,李小白和陈朗PK,输了是正常,赢了就名利双收,没有任何损失。李小白痛快答应,逼得陈朗非得应战,陈朗是高领,即将赴任揭阳,和一个小队员决斗(李小白在升任领队前被掳走),输了实在不光彩,但不去应战就太怂了。这场大象与蚂蚁的较量,成为那天公司最热门的话题,方宝看陈朗一脸无奈,鼓励他说:“没事的,沉着应战,李小白是在西方求败。”所有人伸长脖子等着看第二天的PK,这是一场不亚于紫禁城之巅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旷世决斗。

晚上8点,他们同时回到公司,业绩公布,所有人大呼意外,李小白多卖出一套,险胜陈朗,至此“西方求败”的雅号不胫而走,方宝看陈朗面子挂不住,赶紧打圆场:“一次胜利算不了什么,我比你早出道四五年,你也有超过我的时候,咱们要看长远的成绩。”

第二天,陈朗就急着要求带四个队员去揭阳出差,比原计划提前了两天,方宝也没说什么,只好同意让他披甲上阵。

李小白在公司一举成名,让许多人刮目相看,很有方宝当初的风范。

不到一年,赛普完成了七家公司的布局,方宝在饭桌上掷地有声的大愿提前完成。

在考察了厦门市场之后,方宝决定,要在厦门开分公司!方宝兴奋得辗转反侧,索性坐在床上读书,杜永泽听说方宝要到厦门,深更半夜打来电话,这让方宝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是情理中事,谁说和尚不能探望老朋友呢?

喜雨法师曾向杜永泽承诺日后将衣钵传给他,虽然松峰寺不是名寺,但每年的香火旺盛,一年的收入也不少,交够上面的,全寺僧人也是衣食无忧。信徒登门膜拜,虔诚诵经,不费一吆一喝,顾客自愿上门。要说谁最会做销售,第一当然要数释迦牟尼和耶稣这个层次的高手,两千多年过去了,信者遍布世界,志愿传播思想,不领工资,不计得失,足迹遍及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虔诚的信徒们听到这话心里一定不大乐意,但在方宝看来确实如此,杜永泽的确适合当僧人,无怪乎这家伙在出家之前就爱往寺里跑,喜雨法师果然没看走眼,佛渡有缘人,此言不虚。

刚到厦门的第一天上午,身着黄色袈裟的慧泽法师就出现在方宝面前,身形依旧消瘦,但脸色红润很多,一见到方宝,先是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提起前尘往事,方宝和他都唏嘘不已,似有无尽感慨。他说要感谢方宝带他出来见世面,才机会结佛缘,搞得方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到厦门成立分公司,真是替你高兴。”

“看你过得也不错,我也很开心,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前天李向阳找我了。”

方宝早把杜永泽的去处告诉了李向阳,想不到他现在才去见。方宝问:

“你们多年没见面了吧?”

“见到他我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憔悴得跟鬼似的。”

“上次见他还红光满面的呢。”

“他刚从派出所出来。”

“出了什么事?”

“他没细说,说公司关张了,干娱乐城也没有正经干下去,都倒闭了,你现在混得不错,你就帮他一把呗,他比我行,肯定能干好。”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杜永泽这么天真,方宝笑笑说,“我这庙小,供不起他那尊大佛。”倒不是方宝不想帮,他知道一山难容二虎。

“都是兄弟一场,我看他挺可怜的,你就帮帮他呗。”慧泽法师一片慈心。“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他说情的啊?”

“没有,这么长时间在山上也有点憋得慌,二来看看你,说情不是重点。”

最后的道别仪式很特别,方宝跟他说bye-bye,慧泽法师则是出家人的阿弥陀佛,再加上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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