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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我已经离不开她。

漱芙宫里,她一首轻云出岫的《蝶恋花》,一支美轮美奂的霓裳舞,清眸流盼间,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让我惊为天人。

那一晚,我狠狠地要了她,彼此合二为一的瞬间,我竟看到了无垠的夜空,烟火璀璨而烂漫。

我贪恋着她的芷兰般清新的气息,我贪恋着她姣好白皙的身子,我贪恋着她淑逸闲华的睡颜;我贪恋着她的嫣然巧笑,她的艳冶柔媚,她的娇吟嘤嘤,我贪恋着她一切的一切,她的所有。

我们夜夜在珞薇宫翻云覆雨,极尽缠绵,我总觉得爱不够她,要不够她,她是那么美好,圣洁,常常,我会因为自己的索取无度而觉得汗颜,就似有一种亵渎女神一般的罪恶感。

皇后庾纯氏薨,她用她的凤玺金牒换取了熙儿和蓉儿的庇佑。庾纯氏很聪明,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后宫里难得聪慧又懂得洁身自保的女人。即便我和薇儿清楚地明白这是一桩交易,我却还是一口应允了,只因为我想给薇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凤玺和金牒是一国之母的印信,不可或缺。

我知道薇儿从来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名分地位,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就算朝前朝后,宫外坊间如何诋毁她,关于我们的谣言如何的疯行,甚至就算不少无知的人给她冠上多少莫须有的名号,她总是一笑带过,毫无怨言。十年来,她从未主动向我要求过什么,从来都是我要给,她只能被迫承下。

她有时候懂事得让我心揪。

我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道,薇儿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名分。

于是,我坚持要立她为后。这是我很久以前便想做的事,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我跟她说,薇儿,你将会是我轩辕无忌此生唯一深爱的皇后。

我看到她嘴角绽放的笑颜,风华绝代。

然而,事情总有变数,先是贵妃姚氏和虞氏同时宣布有孕,接着又发生了历来被宫里当做最大忌讳的巫蛊事件发生了。巫蛊一事,所有的证据和矛头直指珞薇宫,他们说,幕后主事者是我的薇儿。

于是,立后一事搁置。

我不信,我的薇儿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勇气也没有,她怎么可能去做什么诅咒的布娃娃?

可是,当我听见贵妃姚氏和莲妃虞氏在流帐内痛苦地叫喊,我的心绷得紧紧的。这几年,我的子嗣一直单薄,共计四个皇子三个公主,子嗣的繁衍直接关系我轩辕皇室的兴衰,于是,那一刻,我失措了。

我并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希望她能解释,而不是傻傻地站在那,除了一句:“不是我做的。”便再无其他。

母后的施压,嫔妃的猜忌,我抛弃了一向让我引以为豪的判断力,失了一贯的理智,于是,我冷冷地朝她道:“司徒珞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话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的薇儿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的脾性,她的倨傲,她的一切,我再熟悉不过,她是绝不可能做那件事的,可是,我却没有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跟她说:我相信你。却是和其他人一样,置疑她,谴责她。

我看到薇儿阴寒的眼中透着满满的伤心和绝望,那晶莹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淌进了我的心里,那一刻,我的心狠狠地灼烧着。

她的婢女兰英最后出来认了罪,可是薇儿并没有因此有一丝一毫的开颜,我看见薇儿娇弱的身子如风中的树叶,翩然落下。

我失去了理智,咆哮着冲到她的面前,接住虚软的她。

害怕,惊慌,恐惧,瞬间冲袭了我的胸腔,我生怕自己会失去她。

太医说,恭喜皇上,公主已有了三月的身孕。

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刻我震惊的心情,喜悦,担忧,内疚齐涌胸前,我心中五味俱陈。

可是,薇儿醒后,却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欢喜,我知道,她在为那个叫兰英的丫头难过。薇儿说,兰英是无辜的,是她救了薇儿和我们的孩子。

我紧紧地抱住薇儿,一个劲地在她的耳边说着对不起,可是薇儿还是很难过。

暗地,我派了人开始调查巫蛊背后的真相。薇儿是遭人陷害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还她和那无辜宫婢一个公道。

太医和我说,薇儿底子弱,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本就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加上如今又有了身孕,若是料理不当只怕这孩子很难平安降临这个世上。

我心咯噔一声,世界顿时黯淡下来。

薇儿很爱我们这个孩子,常常,我会听她与肚中的孩子聊天,唱歌,虽然更多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可是这样的薇儿恬静,祥和,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母性光辉,吸引了我全部的眼球。

我好生不忍。

有人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最美。我很是赞同,因为薇儿怀孕后,我发现我要她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立后再次被提上日程,左相庾纯靖安竟一反常态地支持薇儿上位,其中的利益关系我自是知晓的。因为有左相一党的支持,再加上我巧施了几计,于是,册后的圣旨拟下,薇儿终于成为我的皇后,我们的大婚就定在十月二十五,一个普天同庆的大吉日。

然,命运似乎习惯了捉弄善良的人们。

当我沉浸在即将大婚的喜悦里,母后的凤驾却突临我的龙吟殿,那段我被埋藏内心许久的秘密再起被提及,我深陷痛苦中难以自拔。

那时我并不知道,我的薇儿竟就站在门外,她听到了所有的一切。

那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我的薇儿失魂一般跑进了雨中,她朝我疯狂的呐喊,尖叫,她眼中浓烈的恨意刺痛了我的心。

我无比担忧着她的身子,她肚中的孩子,太医的话再度响起在我的耳傍,我的薇儿绝不能有任何事,绝不能。

于是,我抽出侍卫的剑放进她的手中,比起她那般折磨她自己,还不如,我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痛和苦,因为我是那般殷切地希望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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