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没觉得杀人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回答道:“杀过。激怒我的人,想杀我的人,都被我杀掉了。所以我才说你很幸运。问你一件事,你了解圣音谷吗?”
“啊!你真杀过人啊!”石同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他虽然性凶,虽然好斗,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把人打成重伤,还真没有杀过人,对于杀人,他既向往又害怕。尤其是想到自己一再向这样的人挑衅,还不知死活的与之动手,冷汗就出来了,几个呼吸就溻湿了后背。
白野挑起眉头,“杀过,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石同手捏着毛巾,想到这毛巾是一个对杀人没有什么反应的人扔给他的,手指就感到一阵阵刺痛。
他又觉得手里滑湿湿的,马上就觉得手里捏着了一条毒性霸绝的毒蛇,毒蛇在他手里扭曲转动,随时都会咬他一口,致命的毒液会从獠牙注入到他体内……
马上,马上他就会没有命了。他这么想着,浑身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第一次,他为自己张扬,主动寻衅生出悔意来。
下次,他一定不会这样了。他这么想着。
“你了解圣音谷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白野平静的看着石同,看着他颤抖,如以前他的敌人那般在他面前颤抖。
“圣,音谷……我,我不了解……”石同慌乱的应着,眼神瞄着了白野那双黑白分明,一片平静的双眼,更加慌乱起来,“我,我好,好像了解一点。”
“和我聊聊。找个地方坐吧,不要这样,别人不惹我,不妨碍我,我从来不会动手。你和我之间,在你过来送毛巾时已经揭过了。放心,你只要不再惹我,该怎么样怎么样,你若要有本事,把这院子所有人都杀了,我也不理会。”
白野把目光从石同身上移开,“你可明白?”
“明,明白!明白!我这就把我知道的圣音谷全告诉你。”石同绞了一下毛巾,滴下水来,又吓得松开手,却又不敢丢掉,脸越发的白了。
他在白野不远处坐下来,隔了一根柱子,柱子老旧,红漆斑驳。这景像以前他是厌恶的,现在更觉得不是好的预兆。
“圣,圣音谷……是……是,很奇特,的,的存在……他,他们以音沟通天,天地……不像我,我们修炼需要功法才能引动天地原力来修炼,他们只用音乐,音乐对他们来说,就是功法。据我家大人说,圣音谷和我们不同,我们在前藏期有九层功法,他们有十二层……”
石同情绪随着他的讲述慢慢稳定下来,“第一层有相应的音乐来沟通天地原力入体修炼,据说他们很厉害,弹曲就能杀人,能控制住人的心智,听从他们的摆布。我知道的是,他们自称是音师,以音为师,前藏期称前藏音仆,灰藏期称音从,白藏期称音徒,蓝藏期他们自称是音者……”
“对了,”石同讲了音师十三个不同的称呼,觉得自己露了重要的东西,忙道:“圣音谷从灰藏到黑藏和他们的前藏期一样,一共有十二期,每期十二层,比我们这般要修炼的多了一个四重音融,我们只有一重,二重和三重。”
石同从柱子一侧偷看了白野一眼,见白野没有不耐烦,才放下心接着说道:“总之,很少有人拜入圣音谷,因为大家都觉得修炼起来肯定很难,而且圣音谷收弟子也很挑,就是通过了九方宗的考核,要入圣音谷,他们还是要再考验一番,不合意者,不管是不是天才,他们都不收。圣音谷的弟子很少,尤其是男弟子。我就知道这么多?”
“没有了?”白野问道。
“没,没有了。你,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石同小着心说话。
“你回去吧。要是嫌毛巾被我用过,你多洗洗,我不介意。”
石同站起来,如释重负,边走边说:“不用,不用再洗了,毛巾很干净了。我那个毛巾没用过,呵呵,没有用过。”
石同走后没有多久,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院门再次被推开,九方宗送来了晚饭。
晚上,白野在灯下,看着琴,定定的看着,席婆婆只让他来圣音谷,对圣音谷的事情不愿多说,他有时想打听,席婆婆只是说,到了圣音谷就知道了,现在知道的多并没有太多好处,徒乱心绪。席婆婆只让他知道他要到九方宗,拜入圣音谷,学那门席婆婆指定的功法。
石同的话让他想了很多,音师啊,似乎也很好。席婆婆说他生就是为了拨动天地之弦,奏出宇间大音,他应该坚定不移的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路拨动琴弦,断绝所有敌人生机,破空升仙,辟开神路。
石同熄了灯,把身上的新衣脱下,小心的叠好放在床头,舒服的躺下,今夜无梦。
九方宗的伙食不错,因为伙食不错,白野对九方宗有了一点认同感,这是不错的一步,不是吗?
饱饱的吃了一顿午饭,九方宗传下了话,要把所有东西都带上,若是他们考核通过了,还能回来,若是通不过,会直接送走宗门,不许他们再回这座院子。
白野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包在褐布里,牢牢的背在背上。出门时,他检查一下紧帖在小腿肚上的短刀,把短刀鞘上的系绳解开重新系在腿上,感觉没有遗漏后才出门。
白野走到一个山前大场坪上,场坪上已经有不少人。他扫了一遍,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带着兵器,背着轻便的包裹,也有人和他一样背着盒子,大约也是冲着圣音谷来的。
汇聚的人越来越多,等九方宗一个白衣弟子出现,场坪上的人已经有三四千位。
白衣弟子言语清晰简洁,只是告诉参加考核的少年们,尽力,不犯戒,便挥手让人把参加考核的人分成十队。
考核开始了,第一队的人随着指令走进一个山门之中,那山门很古怪,竖在场坪边上,除了雕满各种花纹兽纹及其他白野说不上的纹路的门框外,再无他物。从门这边,能一眼看到门那边是一片雾气,第一队的人一个个进入山门,刚进去就消失在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