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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廖嘉尔一家子终于到了深圳,廖凡早已经跟妹妹冰释前嫌,只是自已欠下廖嘉尔的四十万债务还没能还上,钱丽丽太狠心,每个月给廖凡发的工资只够他抽烟和其它用度,这欠下的四十万,是廖凡和嘉尔的个人债务,没有“上汇”到家庭债务名下,廖凡一直只字不提,廖嘉尔也心知肚明廖凡现在的处境。钱丽丽觉得难堪,欠下了廖嘉尔的三百万也一直没能还上,只是在电话里跟廖嘉尔提过一次,留两套房子抵给廖嘉尔,那两套房子的租金,钱丽丽也是如期给廖嘉尔汇入帐号,亲兄妹也得明算帐啊!

JOE对嘉尔兄妹之间的事一无所知,他带嘉尔回美国定居的决定,让他觉得很愧对廖家人,但他的想法更切合实际,要给孩子一个人健康的学习环境,他认为中国的学生学习任务繁重,到了大学反而又轻松起来,毕业出来只是为了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而美国的教育方式跟中国的截然不同,孩子小的时候是快乐教育,到了大学的时候才严格起来,价值体系跟中国的学生有所不同,所以他决定带着小可爱回美国上学。

忧心忡忡的廖和平老人在工棚对着家人说:“我看她去美国不利,还记得当年结婚时,她的婚纱开裂,我看是不妙啊!”

“廖和平,你就是看不得你女伢仔好是吧!只要我们任何一个人没有顺着你的心意,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吧!儿女大了不中留,他们现在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想,你别总用你那老一套来框着他们。”黄玉珍老人在工棚“家庭会议”上狠狠地批着廖和平老人。

“爸,你怎么老是针对廖嘉尔呢,人家高高兴兴去美国生活,本来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你总是说一些不吉利的话,这要是传到嘉尔耳里,她得多伤心啊!”廖凡也壮着胆说道了几句。

“爸,现在交通发达,小可爱要是想外婆啦,在暑假跟寒假都可以坐飞机过来看望啊!”钱丽丽跟廖和平老人讲话都得有分寸,拿捏到位。

“我是气她在凡伢仔落难的时候,没有尽心尽力帮忙,你们说说,为了让她上大学,全家人都省吃俭用供她......”廖和平老人心中仍有怨气。

“爸,您不能这样鸡蛋里挑骨头,廖嘉尔当时给丽丽汇了三百万,这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啦,JOE还不知情呢,老外连吃饭都AA制,如果JOE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同意廖嘉尔这么做。”廖凡替廖嘉尔说明情况。

“哦!洋姑爷就是不一样,不讲人情咯,你们都去送行吧,我那儿也不去,就呆在工棚里,什么饯行啊,别来这一套。”廖和平老人有点食古不化。

“廖和平,廖嘉尔从上海飞来深圳,就是想跟你道个别,你别摆个臭架子为老不尊,我自己生的孩子,你不心疼,我来疼。”黄玉珍老人发着飙,吵醒了钱丽丽怀里的孩子,孩子朝着廖和平老人讲着:“爷爷,你个老东西。”钱丽丽和廖凡抿着嘴笑,“老东西”在南方方言的意思是“食古不化,不通人情”,黄玉珍老人平时跟钱丽丽通电话,都会教孙子骂廖和平这句“老东西”。

“听到没有,连孙子都知道你是个老东西,明天晚上一家人吃团圆饭,别瞪鼻子上脸,你如果不去,我就申请去美国帮嘉尔带孩子,以后懒得管你这个老东西。”黄玉珍老人警告着。

“老东西,爷爷老东西......”孙子在钱丽丽怀里骂着......

廖凡让小王帮忙在工棚里顶班,家人的团圆饭如期举行,廖凡在大酒店订了一个大包间,廖和平老人收敛起倔强,跟着廖凡来到了大酒店,嘉尔跟JOE带着小可爱去大梅沙海边玩了大半天赶了过来,廖嘉尔特意给家人都准备了礼物,开席前的气氛有点“忆苦思甜”,大家把在黄冈开面馆供廖嘉尔上大学,然后大学毕业后廖嘉尔选择留在上海择业,廖凡跟父亲怄气跑来深圳干装修工,一直聊到廖凡做工程的事情,廖和平这些年心中一直有一种不痛快压抑着,但此刻听闻女儿要去美国定居,心里还是替女儿担忧,只是他对子女的爱是一种求全责备,也没有正确的方式,反而让儿女难以接受,但他这个人的性格孤傲自私,只要是儿女不能遂了他的意愿,他就把事情装入心中,找机会发泄出来。“忆苦思甜”告一段落,廖嘉尔和JOE给家人分发礼物,这次嘉尔是舍了大本,钱丽丽和廖凡收到了纪念版的“浪琴”情侣手表、“范思哲”的情侣服套装。给廖凡和父亲各买了Zippo打火机,给父亲买了西洋参和年份茅台,给父母办理了香港私人医院的体检套餐......

这种久违的家庭祥和气氛,让每个家庭成员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廖凡之所以选择这家酒店,在进餐的时间,可以请小提琴家演奏音乐,一个二十来岁打扮时尚的女孩,拉着小提琴进入了房间,懂音韵的Joe和廖嘉尔一听便跟着陶醉起来,正在演奏的是爱德华·埃尔加作曲的《爱的礼赞》,曲调柔美,旋律温婉动人,让人一听倾情。一曲演奏完毕,小可爱给小姐姐献上了一束花,大家鼓着掌,女孩微笑着对众人说:“谢谢小宝贝,今天很高兴应廖先生之约,给大家献上几首小提琴曲,祝各位用餐开心,接下来奉送一首贝多芬的《F大调浪漫曲》,请欣赏!”廖和平老人听着半眯着眼,他在心里想着:廖嘉尔,你老头这一辈子把所有的忍让都给了你,你去了美国,好好生活吧!接下来演奏了一首地道的中国民歌《茉莉花》,女孩拉着,大家和着节拍拍着手唱着,将晚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而年青人是天生的乐天派,并没有离别的忧伤与惆怅,有的只是对往事的追忆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

廖凡和钱丽丽开车将廖嘉尔一家送到罗湖口岸,廖嘉尔订了从香港飞往美国的国际航班,道别的时候,廖凡狠狠地在小可爱的脸上吻了几口,并对小可爱许下承诺:等她下次来深圳的时候,舅舅一定会用胡须扎她粉嫩的小手,小可爱要从美国给小弟弟带美国玩具。廖嘉尔跟钱丽丽深情地拥抱,Joe跟廖凡握手道别,小可爱倒是不舍,哭闹着带来了一丝忧伤情绪,导致大人们挥手的一瞬带着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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