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儿。
婆婆很是开心,说成说不成的,至少有人能懂她,能顺着她来。
然而她女儿迟迟没来,婆婆怕耽误我们,就说:“她这是临时有事绊住脚了,没事的,你们下次来时再说也行。”仍然很高兴的送我们出来。
我和徐卿文跟众人告辞,走出医院来。
我问:“卿文,你真打算给她女儿说此事吗?”
他说:“我不会说的。我只是让老人高兴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说:“她和她儿女们,好像都没错。但就是有矛盾。”
徐卿文说:“我支持老人的选择,如果我和她儿女很熟的话,我会去劝他们。但是咱们不认识他们,这些话自然是没法说。”
我说:“卿文,不是这样。有些人不惧怕死,但是他死了之后,会让活着的人活得艰难。我若是老太太,为了儿女也要努力活下去。”
徐卿文说:“现在要解决的不是老太太的问题,而是她的儿女们。请他们允许老太太在尊严和生命之间做出选择。让他们在老太太死后不感到自责,让他们不背负包袱。”
我说:“那太难了。我怕是无能为力。”
徐卿文说:“我们现在只需要哄老太太高高兴兴的,其他的事情,想来天冬已经在做了。”
我说:“你确定叶天冬和你一样想法吗?”
他笑说:“不信你问他。”
两人回了家里,我一直想着刚刚那个老婆婆。
我心思着,都说孝顺孝顺,都说顺她就是最大的孝。
但是佛语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生命重于泰山,命是一切的基础,生命应当是大于一切的。
难道,我又想错了吗?
这几日,徐卿文除了在书房敲字,其他时间并不想出门。我自己没事做,到处逛逛,买买东西,采采花回来。
徐卿文最近心情很好。
“月儿,头发又长了,再长一点,跟以前一样了。今天的花比昨天的更好看,这些都叫什么名字?”
我说:“这个是白日菊,这个是山茱萸,这个是杜鹃,这个是藿香。”
他嗅了嗅说:“有香的也有不香的。”
我笑着看他。
他伸手给我抚平头发。
“月儿,你汉服带来了没有,就那个大红色带凤凰的,那个最好看。”
我说:“正好带了这个。”
穿戴好,盘了头,他把玉簪拿出来,给我插上头。
我说:“卿文,好看吗?”
他说:“还是当年的小娘子,一点也没变。”
我说:“人一年老似一年。但愿等我老了,也可以做个优雅的汉服老太太。”
他笑着看我。
叶天冬开车一个拐弯,进大门里来,正对着迎门墙,下了车。
我说:“叶大夫,怪不得你的大门都不按门槛。”
他见我如此打扮,转一圈看了看,对徐卿文笑说:“女为悦己者容。”
我把蝴蝶玉簪拿下来,举在手里给他看。
上次他送我这簪子,我配了马面裙给他看。他如今打趣我,莫不是把自己也算进去。
徐卿文说:“女为‘己悦者’容才准确。”
我想起叶天冬,我上次为他装扮一回,可我是“悦”他吗?想到这我自己脸热了一片,有些羞恼。
我对徐卿文道:“不是你让我穿的?哪个悦你了?真是自恋!”
徐卿文笑说:“这就生气了?是我说错了。我错了好吧。月儿。”
叶天冬面色绯红,桃花一样。
我看他的样子,也没了气生。
我说:“我去换衣服了。你们聊着。”
叶天冬对徐卿文说:“这几日稳定吗?”
徐卿文说:“很是舒适,没有任何症状。”
叶天冬说:“看看脉。”
他们去了客厅,我去卧室换衣服了。
不一会,听见二人又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