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卫长擎的问题,青歌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的震惊是难以描述的。
回到昨夜去过的地方,这里哪里有什么湖泊,和下面一样都是数里宽的山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据青歌所站的位置不过数十步的地方有一块从崖壁上突出去的岩石,岩石的大小,也仅能刚好坐下一个人而已。
“这是乐师所能到达的实力吗?”没有褒贬,青歌的表情上满满的都是失落、无奈和自嘲。
“你看到他了?”
昨天白天,青歌从卫长擎方面得到消息,在凌音谷的高处,有人出没的痕迹,如果有兴趣的话,青歌可以去看看。
这也就有了昨天晚上青歌偷偷跑出去的那一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夜里出现在这里的人,就是凌音谷城主,音未闻了吧。”
卫长擎的表情非常微妙,也说不上肯定,但也不是否定,“不知道,我到这里这么久,也没怎么见过他,或者说我也没见过他的正脸。”
“你看到了?”卫长擎问道。
青歌摇摇头,“当时我确实感觉和他到了一个非常接近的距离,但是,我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声音上隐约判断出他应该是个男性,甚至于现在想起来我对昨天晚上有没有到过这个地方,都心存疑惑。”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它了。毕竟我两水平差不多,如果是我,也应该是这种状况。”听了青歌的描述,卫长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青歌看着地面,这里还有昨夜自己踩踏冰面时,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向前走,即使他现在有意放缓脚步,也很快就走到了崖边,随着视角很自然地就把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突石上,那种感觉和昨夜很相像,只不过视觉距离要短上不少。
再次回过头,就在脚边,有一个铅球大小的凹陷,如果不注意踩上去,摔倒甚至跌下山谷都是很有可能的。
“和他做对手,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快步走回原位,青歌说道,“昨天他似乎是在这里弹了一首曲子,但是我又好像并没有听到声音,我看到的场景和这里非常的不一样,那是一面湖,不过现在想想那面湖过于规整,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我当时居然没有感到奇怪。”
“和你说一下,但这也只是听说。”卫长擎说道,“当年他还在萦城的时候,就是风云一时的人物,且不说他的实力,单就是他的琴技,每出一曲,听者定然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但是,却重来没有人说得出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更有甚者曾坦言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至于实力,这么多年,就没有他出手过的记录,或许看到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吧。”
“容我问一句,当年他是因为什么受到封赐成为凌音谷城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你得问城主他本人。我们知道的是,在某个夜里,两位城主在行宫中详谈一宿,第二天,音未闻受到封赐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这倒是有意思。”这其中的微妙,就只有人们自己去体会了。
“好了,还有什么是吗?”
“关于你让我去做的事,就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线索吗?”
“七天后,在城主府,会有一场活动,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过去。”
“什么性质的活动?”
“年轻人的交流会,这算是一个传统,包括在萦城那边也有,每到过年的前一段时间,城内比较有名的年轻人就会聚集在一起,开展一些活动,一般来说由城主发起的是各个层面的人都有,算是最高规格,在这之下,就是一些比较私人的活动,比如各大公会、各大家族内部的交流。或者说一些团体之间的活动。”
“有什么限制没有?”
“一般没有,如果你要来,我甚至可以给你发请柬。”
“嗯?”
卫长擎笑了笑,“没错,这场活动,至少今年,是我在负责,毕竟放眼望去,整个凌音谷的年轻人当中,我的地位最高,也是我最有牌面。”
“要是我没有请柬呢?”
“你也可以通过击败涧汐桥上的两名守卫然后通过,但是要注意的是,那一天桥头的两个守卫,我会安排至少玄士大成,最高玄使初阶的人守关。”
“你这是想为难帮你办事的人呐?”
“毕竟,面子上的事,不能太放松。”
……
这一次,青歌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可靠的事情,就是七天后会有一场活动,这场活动能极大程度上放宽涧汐桥的准入门槛,但实际上也没多大区别,东谷的人想要击败至少玄士大成的守卫,就算不是年轻人,但也都不会是无名之辈,至少对于凌音谷来说是这样。就算是要放水,或许青歌能够勉强达到准入条件,但是实力必然暴露无遗。
但要是靠请柬,很方便,但要是一不小心,还是会有大麻烦。
“看来必须在这七天时间内做点什么?”
“这不是大兄弟吗?”思索间,青歌碰上了好几天前遇到的怅若虚,这时他正在街上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是怅公子,好久不见。”
“嗨,哪有多久,也就几天时间而已。”怅若虚说道,“上次不好意思啊,本来是说要带你在城里好好逛逛的,但是突然来了灵感,怕忘了就自己跑了,对不住了。”
“没有,灵光一现这种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青歌看到怅若虚现在是满脸的不自在,于是问道,“你这是,不舒服,还是和我说话妨碍到你什么事了?”
“也不是,不是过几天城主府有个什么活动吗?”
“你要去?”
怅若虚瘪着嘴说道:“嗯,请柬都送来了,这不家里面正在给我准备到时候要穿的衣服吗?还让我出来看看有难些款式是我喜欢的。”他长叹了一口气,“留在家里好好修炼研究阵法他不好吗?非得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到时候又在那里看他们一个个歪着嘴吧瞪着一对绿豆眼呜嗞呜吱地说着,想想都烦。”
“……”
“怅兄弟说话,也是非常的直接啊。”不好反驳,青歌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词语。
怅若虚扬起了头,骄傲地:“当然,我们阵法师说话就是直接,只有用最简洁的方法,才能画出最方便的阵法。”
“诶!”这时,怅若虚突然脸上挂起了笑容,“正好今天有空,我继续带你到城里看看吧!”
“呃……”青歌没说话。
“怎么?”
“其实相对于这座城,我还是对你之前讲过的那个阵法的刻画和建构更感兴趣。”
“真的?”
“真的。”
“那可好啊!你要是对阵法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玩玩。”怅若虚听到青歌说的话,喜出望外,立刻抓起青歌,“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平常最喜欢的刻画阵法的地方。我保证,当你接触过它以后,会像我一样,爱上他的。”
这个地方不大,是一个陡峭的山坡上突起的一个平台大概也就两三个平方丈,用来刻画大型的阵法恐怕不行但是小一点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了,这里就是我平时练习刻画阵法的地方了,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怅若虚的热情比青歌想象的要高,做事也不拖沓,一到位,课就讲起来了。
“阵法其实很简单,看我操作。”废话不多,怅若虚就直接上手,开始刻画阵法。
只见他首先在在地上画了两个圆框,一边画,他还一边介绍,中间的框是启动位,也就平常说的阵眼,没有阵眼,阵法是没有办法启动的。外面的框,是运作框,我们平时所说的阵法其实只是这里面的东西,你想让阵法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就看你在这运作框内刻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启动框和运作框内的东西怎么画,其实是有关系的,一般来说,即使是要实现相同的功能,但是刻画的方法不同,阵眼和阵法就不尽相同,但是同样的刻画方法,即使是不同的功能,也可以用同样的阵眼来刻画。
再然后,怅若虚就开始在里面画东西了。
“其实你仔细去看,基本上每一种阵法都是基于同一种模式刻画出来的,但是又因为它们对于玄之气的利用方法不一样,所以你会看到很多阵法,它的刻画方法也是不一样的。”说着,怅若虚又在另一边画了一个差不多的框,“我重新画一个,他们的用处一样,但是你会发现他们的刻画方法是不一样的。”
然后,就是在一阵飞沙走石的动作当中,两道阵法的模型就这样刻画出来了。
“看出来他们的区别了吗?”怅若虚问。
青歌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从这两个框,其他的都不一样。”
“这两个都是相当简单基础的灵阵,作用就是在一定程度上稳住空气中流动的玄之气。”怅若虚将手中的玄萤粉对着两个蒸发上面一抛,能够看到,玄萤粉在经过这两个阵法上面的时候,发生了些许的停顿,然后又飘离了阵法,“这就是不同的刻画方法实现相同的功能。”
“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涉及到阵法本身的架构问题,一般来说,你用不着管他,但是你可以看到,将这两样东西稍微发生一些改变。”
说着,怅若虚又在另一个地方画了两个更加复杂的阵法。
“你看,除了这两个地方的刻画方法不一样以外,这其他的地方都可以说是差不多的。”怅若虚在阵法上面圈出来两个地方指给青歌看,“所以,只要你明白了这一点,看明白阵法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青歌呆呆地看了看地上的四个阵法,又缓缓的将目光移到一脸轻松的怅若虚的脸上。
“你听明白了吗?”
“我怀疑你是在为难我这个初学者……”
“……”
四目相对,奇妙的感觉在两人身边滋生。
“好吧,我再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