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遨翔。”走在路上，青歌乍然间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攥紧了手中的小袋子，方璃说道。
青歌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自己的演讲，虽然换来的最多也就只有路人的白眼。
“宽阔有力的翅膀承载我们远方向往。”
“狭隘羸弱的躯壳包含肉体地下潜藏。”
“虽然终将会化作一抔黄土纷纷扬扬。”
“但生命的烛台却因此更加熠熠生光。”
……
“你在说什么？又是翅膀又是烛台没头没脑的。”小小的拉了一下青歌的衣角，方璃埋着头，小眼神像是被当场抓住偷偷屯粮的小仓鼠，生怕被别人看到有这么一张脸和这么一个人呆在一起，没想到这青歌出去放浪了几个晚上，就变成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家伙，“你疯了吗？这多丢人哪！”
迎上众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在身边一次次划过，青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挥动着手足继续说道，“沉睡在土里多年的茧蛹破土化翼之时，迎接它的天空将会无比宽广。”
“咳。”
或许是叫的大声了，竟引得青歌的喉咙有些不适。
也就是这时，眼前出现了两个穿着波敦城安保司衣服的人。
“小兄弟，我们认为你妨碍了城内的正常秩序，和我们走一趟吧。”两人神情肃穆，说着就要来抓青歌，一副秉公执办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不就是在这说了几句话吗？凭什么抓我？我告你侵犯人权。”青歌很不高兴，就要发火。
“这城，就是这么个规矩，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其中一人说到。
“别惹事。”方璃又说了一句。
“行，陪你们走走。”
“还有，这位姑娘，也和我们走一趟吧。”另一人看着方璃，说。
“我吗？”
“是。”
看了一眼青歌，出于不惹事的原则，方璃也是按说法，跟着一起走了。
……
“这件事，是你的人做的？”堂会散去，方崤和周觉一同离开，行至半路，方崤突然开口。
“不是我的人办的。”
“不是你的人？”
“不是。”周觉笑了笑，“你觉得我手下有这么厉害的人吗？而且我为什么要杀他？”
“原因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手下的那个副官周祥应该可以。”
“他的实力固然达到了标准，但是却做不到这么干净。尸体我也看过，切口很漂亮，几乎是艺术品。我想那个人应该能做到杀人不见血。”周觉的评价很高，“若不是这件事，我还真想把他纳入我的帐下。”
“不是你那会是谁？”方崤陷入了思索，这可是意料之外的变故。
“不是安格？”
“不是他，首先他的杀人手法一向简单粗暴，其次也不屑于对这种货色出手。”
两人目光对视，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黑影。”
“除了他，这城里好像就没有别人了。除非那几大家族暗地里有矛盾。”方崤倒吸一口气，“这段时间，明里暗里他已经做掉不少人了，几大家族的人，和我的人都有些损失。他到底是敌是友。”
周觉眉头微皱接过话，说：“这段时间主要有两种杀人方法，一种是以极其高超的刀法杀人，另一种则是吸人精气，想必，不是一个人。”
“这我知道，而且，我已经大概猜出那个吸人精气的家伙是谁了？”
“什么人？”
“血魅，也可以叫她兰芝。”
“是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如果是她，我就能理解了。不过她现在什么实力？”
“就目前来看，不比你我弱。”
“这事安格知道吗？”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他心里有数。”
周觉看着天空，眼角划过一丝苦涩，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出人意料啊！”
……
回来看青歌二人，在被带到一间布置简单的房间里面之后，那两个安保司的人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完全不了解状况的方璃对现在发生的事依旧很紧张。
而现在的青歌倒是洒脱，拿起屋内的水果就开吃，坐像也是凸显出一种自由豪迈，“放心，我们没什么问题，你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呆着就行了。”
“我们毕竟是被抓来的，你这么放肆不好。”
“等等，你就知道了。”好像青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精壮，身高七尺六寸、相貌平平但举手间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威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就是周觉。
见到周觉进来，方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慌，不过好在看青歌还是一脸的镇静，也是平静下来不少。
“周统领。”
“周统领。”
“二位不必，现在没在办公，不用这么叫。叫我周兄就好了。”周觉看起来完全没有官员架子，待人亲善。
不过方璃大概能猜出来，周觉之所以这么对她们，绝对和青歌有关。
“这位是……”打过招呼，周觉顺势将目光转向方璃。
“小女子方璃，见过周统领。”手掌并拢摊直，男左女右置于另一只手前方，双臂尽可能的环城一个圈，大拇指上指，上半身前倾，这是玄天界对上级和长辈的敬礼方式，而平辈与同级则是将拇指并于食指根部，至于下级和晚辈……那就不必敬礼。
“你就是青小兄弟的那个妹妹了是吧。”周觉露出了老哥哥般的笑容，“既然是青小兄弟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有什么事你就只管和我说。”
“呃……”方璃偷偷看了一眼青歌脸上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扭曲表情，“那就谢过周统领了。”
“没什么！哈哈哈哈！”周觉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放声大笑，这让方璃心里总有一种诡异的不安。
“对了，我和青兄弟还有些话要说，这……”话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方璃，意思就是，周觉要说的话里很可能出现不太方便的东西。
“周统领只管说，她没问题的，不妨碍。”
“那我就说了，最近发生在这波敦城的一系列事件当中的，至少有两个罪魁祸首。”
“知道。”
“一个是黑影，另一个是血魅，这个想必兄弟你清楚。”
“包括那天我们在万花楼……”
“万花楼？”来了这么几天，方璃还是知道一些这里的一些事情的，并向则青歌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周统你接着说，我们继续听。”然后青歌又小声带点吼叫意味的语气向方璃说，算是知道为什么周觉觉得不便于当着方璃的面说了，“别插嘴，不然不让你听了。”
方璃撇撇嘴，没再说话。
见状，周觉憋住没笑，继续说：“包括那天我们在万花楼背地里给你使绊子的那些人，也应该和她有关。”
“是她的话，我倒也是能够理解的。”青歌想了想，“对于这个人你们了解多少？”
“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兰芝，是两年前万花楼的一座牌坊，以歌舞曲艺闻名，曾经一度做到了万花楼的头牌。”
“你们万花楼的头牌都是这么开朗大方的吗？”回想起当时遇上她的那个模样，青歌就浑身鸡皮疙瘩。
“兄弟说笑了，当年的她和现在还是很不一样的。”一时间，周觉陷入回忆，当然，是很正常的那种，意识回到数年前，“其实在我成为波敦城统领之前，这万花楼就已经存在，只不过那个时候，还很小没有现在的规模，以前也不叫万花楼，什么名字我倒是忘了，业务也很单纯，和其他的青楼没什么区别，不过，正是因为她，让万花楼的性质发生了改变。她能歌善舞，其主要业务就是歌舞演出，这在我们波敦城还是比较少见的。可以说，她是波敦城第一个花魁。”
“是什么让她越来越追求自由的？”
“城主闭关。”
“他闭关了多久？”
“断断续续，但是最开始提出来的时候，是在三年前，那件事也是发生在这段时间。”周觉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你听说过安格曾经灭人满族的事情吗？”
“说是有人想杀他。”
“那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个原因，就是那个家族的人动了兰芝。当年的安格还不是统领，实力也就玄丹巅峰，脾气是暴戾了些，到处惹事，得罪了很多大少，不过后来他认识了兰芝，喜欢上了她，性子也收敛了很多，但是这事可是被那些大少知道了，万花楼也惹不起那个大少。后面的我就不多说了，在这之后，安格一气之下杀上了某个大少的家里，不过那家可是有玄士的，具体情况当时我也不在，只知道安格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把那家人全部办了，他的恶名也由此传开。”
“这安格统领这么生猛！”青歌一阵乍舌，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总之青歌现在可不敢对着周觉来上两刀，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打不过，“然后呢？”
“兰芝失踪了。而安格也陷入了几大家族的讨伐当中，不过这个时候，城主突然出关，一力保下了安格，然后决定发动城下战争，以安格为主帅。再然后，当安格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玄士。之前扬言要讨伐他的几大家族也是熄了下来，一是护城有功，二来实力精进，他们也保不准能不能对付得了他。再然后就有你们知道的官方建立万花楼，和我们四大统领的事了。”
“和我知道的有些出入啊！”
“那是，很多事情我们都是瞒了下来的，一般民众并不知道。”
“敢情这波敦城变成这样全是因为这个安格？”突如其来的认知变故，让青歌有些难以接受，明里暗里查了这么久，居然都是假的。
“不完全是。”看着青歌一脸沮丧，周觉竟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你之前的推断是什么？”
“我之前的推断是，方崤想掌权，一来插入内务堂严格控制几大家族的动向和城内的运作，第二，压榨平民建立万花楼，以极佳的经济回报给城主一个他能管理好这座城池的假象，好让城主安安心心的把一切都交给他，然后趁着城主不管事，把控万花楼，从各个方面限制住各贵族活动，而你们几个统领要么就是一起的，要么职权都在方崤之下，反抗不了他，那么方崤就成了波敦城的实际掌权者。或者说再保险一点，制造些矛盾让几大家族相互消耗，以便于日后控制。”青歌显得很不开心，仿佛满血神装五巨头齐聚，却被敌方小兵推了水晶，“只是一直没想清楚这波敦城要那么多奴隶干什么？我觉得没必要啊！”
“或许你的推断不错，方崤的动作一直以来都很诡异，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波敦城一向很缺人，特别是城下战争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奴隶的损失。”这句话周觉说的很严肃，仿佛不容许任何人质疑，“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派人去别的地方带回一批奴隶，而原因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