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部在5洞，要往上走三层，每一层的关口，都有执法队的人把守，没通行证，谁也不准上去。
你看，哪怕人类已经快死绝了，阶级依然存在，上等人的地盘，可不是罗霖这种没有一技之长的贱民能去的，哪怕他是圣师。
“罗圣师，是你吗罗圣师？”
正要回去，在关口闲聊的一名执法队员喊住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跟陈之海一起派发食物的下属，名叫雷龙。
得知他要见陈之海，雷龙立刻让同僚把门打开，亲自带他上去，路上热情的寒暄：
“今天这个人情，兄弟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吱声，就算是让我上去帮你搜索物资，我也绝不当缩头乌龟！”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发生暴乱，死的绝不止陈之海一人，雷龙也会被暴民打死，罗霖救了陈之海，等于间接救了他，感激也在情理之中，罗霖拍拍他肩膀，让他带路。
两人顺着广场一侧的楼梯往上走，依次经过11－15洞，6－10洞，每跨过一个区域，环境和设备都更好一些。
比如11－15洞有白炽灯，有耐旱盆栽，还有抽湿机，在地下城里，抽湿机可是个宝贝，因为地下潮气很重。
罗霖看见抽湿机，走不动路了。
雷龙是执法队的人，对地下城各个区域的情况很了解，忙道：“下面没抽湿机是不是，这简单。”他噔噔噔跑过去，直接把抽湿机搬过来，塞他怀里：“送给你了。”
罗霖放下抽湿机：“你给我也没用啊，15洞以下不通电，只有应急灯。”
“你看我这脑子。”雷龙一拍脑壳，跑回去找了个改装过的抽湿机，用的是蓄电池，搬过来又塞他怀里：“这个肯定行。”
“那我不跟你客气了，我那屋子破破烂烂的，连个排风扇都没有，又闷又潮，正需要抽湿机。”
雷龙总算逮着一个机会还人情了，巴不得他拿走：“跟我客气啥，没电了来找我，电池管够。”
带抽湿机上去不方便，雷龙替他暂存到13洞，回来的时候再取，然后直奔5洞科研部。
越往上走，距离现代社会越近。
到了5洞，洞道里的基础设施已经和地表没什么区别了，墙壁雪白，地面铺了地板砖，上面有中央空调，路过的办公室里，电脑、打印机、投影仪全都投入了使用，罗霖甚至看到有人用手机。
这三年的经营，地表的电力和设备，全都转移到地下了，和地表的生活没有太大区别。
怪不得陈之海说他们没有进取心，在等死，这么优越的地下环境，把他们的进取心全都消磨光了。
应该让他们都去15洞以下生活。
到了陈之海的实验室，雷龙侧身让他进去，然后带上门：“你们聊，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陈之海背对房门，面前有一台仪器，正调试仪器，非常专注，没注意到他进来，他也不好打扰，过去站到后侧，静静观看。
那是一台很奇怪，很庞大的仪器，左侧一个超大号的量杯，足有一米五高，量杯内部红雾弥漫。
罗霖觉得有点像毒气。
超大号量杯右侧，连接着一台监控仪，监控仪上有三个指标，全都是英文简写，看不懂什么意思。
陈之海似乎想拿什么东西，转过身，突然看到罗霖，哎呦一声：“你怎么在这，你的头没事了？”
“没事。”
像大多数科研工作者一样，陈之海说话直来直去，把他拉到仪器跟前，直奔正题：“撇开你的实验不说，食物的问题已经变成死局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用这个代替食物！”
“这是什么？”罗霖用指关节敲敲量杯。
答案他已经猜到了，但是亲耳听陈之海说出来，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果然是毒气。
“你让大家吸毒气，用来代替食物？”罗霖其实早就这么做了，譬如他拍进腹部的二阶晶体魔方。
他没想到，陈之海也能发现毒气的秘密。
陈之海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急切的向他展示研究成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根本不是毒气，这是一种地球生命体无法承受的高级能量！”
bingo。
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果然没有白救你，是个人才，罗霖暗想。
“人之所以会爆体，是因为能量进入体内后，叠加的速度太快，就像中病毒的电脑，疯狂复制文件，把人体弄死机了，如果能抑制它的叠加，这种能量的运用，将是生物科技的跨世纪飞跃！”
罗霖波澜不惊的点点头：“这个我懂，还有什么发现？”
他淡定的态度，反倒让陈之海很吃惊，愣了会才说：“你看这份表格，毒气里面有人体所需的一切营养元素，它完全可以代替食物……再看这个，这是关于毒气临界点的研究。”
“临界点？”
“对，我用氧流量的计算方法，得出毒气的吸入临界点是6L/min，也就是说，只要体内毒气含量不超过6L，就不会爆体。”
罗霖摇摇头：“据我所知，有些人只吸了几口，就爆体了，离6L远着呢。”
“你观察的很仔细。”陈之海笑了：“但是跟我的说法并不冲突，6L是总量，你说的那个，是承受量！
每个人的毒气承受量都不同，比如一个人承受量是1.5L，当他吸收了1.5L毒气，毒气在体内疯狂叠加，很快就能达到6L的总量！”
“所以你的结论是……”
“吸收毒气，代替食物，只要在承受量之内，完全可以保证人身安全，你看我设计的这个仪器。”陈之海指着监控仪：“上面三个指标，分别是吸入量、承压值和结晶值，这三个指标能直观的反映出一个人的承受量，发现危险，可以立刻阻止。”
科学家就是不一样，比他瞎摸索出来的理论严谨多了。
他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吸收毒气可以当做一种修炼，用来提高承受量？一旦承受量突破临界点，那就意味着，人类跨越了地表毒气这道坎，可以重回地表生活了。”
陈之海呆住了。
许久许久，脸上才有表情，那是狂喜和惊叹的表情，他按住罗霖的双肩猛烈摇晃：“提升承受量，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真是个天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