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不知道历史,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甄帅也不例外。
尽管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和他耳边叨咕了很久,但是甄帅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甄帅听不懂异界的话,也不是因为白胡子老头总是选在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和他聊天。
其实,甄帅一直在思考人生,思考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人生。
没有人会知道他穿越了,除了物业,还要除了移动,再除了建行,还要除了支付宝。
我是不是不用还下个月的花呗了。甄帅每每想到此事,就笑得合不拢腿。
和他一起趴在沐浴间外的隔板上的白胡子老爷爷也和他一样笑得纯真无邪。
然而人生哪有一番风顺。
并且很不幸的是,甄帅现在要面临的暴风是个彪形大汉。
“你们两个混蛋,还敢来偷窥!今天,我一定要把你们抓回去。”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络腮胡大汉一边跑着一边怒吼道。
尽管那银色的铠甲黯淡得都快成灰色了,但没人会怀疑它的重量,也不会有人想尝试被它亲吻的感觉。
甄帅毫不在意地瞄了一眼这个小镇明面上的最强战力——城防队大队长,一个四五十岁的糙汉子。
他有些不以为意,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他知道怎么打败这个看上去很猛的男人。
白胡子老头也听到这个大嗓门了。
他被吓得一哆嗦,打了个冷颤,然后一脸舒畅地对着甄帅说道:“小伙子,你别想卖我了,这次我带了绳子的。”
“绳子?”
甄帅听到白胡子老头志得意满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竟然缠了一根黄色的绳子,绳子打了个漂亮的结,不过不是蝴蝶结。
而绳子的另一端正稳稳当当地缠绕在白胡子老头的腰上。
“唉,世风日下啊。”
甄帅不由地感叹道,看样子今天没法战略性转移了。
要是能跑掉,一定找个机会把这个老头子打一顿。甄帅心里暗搓搓地想到,就朝脸上打的那种。
不过很显然,甄帅的复仇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
因为扫黄大队长一个三级跳,就跳完了十五米。
甄帅用他优秀的大脑短暂地思考了一秒钟,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他今天是逃不掉了。
人们总会说自己有多牛比多厉害,但是当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
因为坦然面对的人都是怀着一颗必死的心,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是死人。
甄帅并不是死人,他也不想做个死人。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错了!”甄帅大声地喊到,然后面朝大地,直挺挺地摔了下去,一动不动。
白胡子老头直接被拽倒在地,表演了一个狗吃屎。
正在冲锋的络腮胡大汉刹车不住,踉跄了几步,差点撞到墙上。
他扶了扶头盔,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震惊。
保安大队长陷入了困境。
他之前从未抓到过这个装束奇艺的黑衣青年,每次都只抓住那个跑在最后面的糟老头子,而黑衣青年往往就趁着这个时候跑得无影无踪。
现在,这个黑衣青年貌似束手就擒了,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个镇子上没有多少坏人,所以也没有监狱这种东西。
这个糟老头子可以送进守备所里和自己一起看大门,可这个黑衣青年来路不明,样貌猥琐,举止龌龊。万一他是间谍或者是叛徒怎么办,万一他在守备所里搞事情怎么办。
毕竟整个守备所就只有他莫尔一个人。
看着陷入沉思的络腮胡大汉,甄帅觉得自己要是现在逃跑的话,说不定就溜了。
不过仔细思量了一会,甄帅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的右手还绑着一个累赘。
而且冥冥之中,甄帅有一种预感,他的欢乐时光要结束了。
旁边的白胡子老头有些蛋疼,真的疼。
刚刚甄帅下跪得太猛了,猝不及防之下,他的ball被绳子扯到了,那力道和被棍子直接打一下没什么区别。
以前因为跑得慢,每次都被抓也就算了。这回好不容易解决了黑衣青年跑得快的问题,但结果自己还是要被抓。
想到这,白胡子老头就更蛋疼了。
络腮胡大汉看上去并没有想太久,也许他只是假装在思考。
“你们两个老实点,跟我走。”想完了的络腮胡大汉一把抓住小黄绳,大步流星地沿着石板街道往回走。
“嘿,嘿,慢点,你弄疼我了。”甄帅很是不满地被拖走了。
白胡子老头到没什么不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甄帅有些怅惘。
人还是小时候好啊,那个时候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可惜自己不懂事,不知道珍惜,现在错过了才后悔莫及。
“玛丽娜,我明天再来看你。”甄帅又想到玛丽娜那迷人的身姿,心中依依不舍地想到。
城防队大队长风风火火地走了,正如他风风火火地来,他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两个废柴。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见状也都散了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而甄帅念念不忘的玛丽娜,她依旧在沐浴,仿佛屋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仿佛她根本不知道有人曾偷窥,仿佛她一点都不知道有人为了她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她肆意地微笑着,抬起玉臂,扬起水花,一如既往,优雅而妖媚。
可惜这副美景,甄帅是看不到了。
他现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脱了头盔的城防队大队长——长得有点老,还有一个被绑在桌角的白胡子老头。
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十平见方,屋子当中有一个老旧的木桌,四个桌腿参差不齐,有一个桌腿下面垫了两本破破烂烂的书,其中还能隐约看到“江”、“社”的字样。
屋子的一面有个大大的门框,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门框也是破破烂烂的,但似乎并不是年久失修的缘故,看上去更像是被打烂的。
因为这个门框上还挂着些许大门的残骸,摇摇晃晃,似乎甄帅使劲吹口气就能掉下来。
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墙上挂着一把弓,像是一把反曲弓,不过甄帅也不确定,因为他很少用弓。
毕竟弓只能用来打鸟玩,而他又不喜欢玩鸟。
长弓下面有一张长凳,木制的长凳,是一个做工很精致的破凳子。
长凳上面放着一个长长的盒子,盒子里堆满了文件书信,有些信件都已经变成绿色了。
剩下的两面灰不溜秋的墙上什么都没有,除了蜘蛛网,还有几十道蚯蚓状的裂痕。
“咣咣咣。”
络腮胡大汉敲了敲桌子,很不耐烦地说道:“听到没有,快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甄帅回过了神,摆出一副诚恳正直的面孔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思考了一下人生。您刚刚说了些什么?”
络腮胡大汉很生气,因为他刚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唾沫星子飞了半天,结果你小子一个字都没听。
但是善良正直的城防队大队长莫尔是从来不会给别人穿小鞋的。
络腮胡在心里美滋滋地夸了一波自己,然后义正言辞地对着甄帅说道:“你刚刚藐视帝国官员,践踏了皇家尊严,我莫尔,以格米拉镇城防队的名义,宣布你的死刑。”
说完,莫尔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真是一个公平公正的帝国官员啊。
“啥,死刑?”
甄帅有些不服。
这年头逃税几个亿的人都不用坐牢,我就趴在别人墙头怎么就死刑了,我看的又不是萝莉。
“我不服,我要上诉,我要见城主。”
莫尔和白胡子老头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甄帅,看得甄帅毛毛的。
“这里是格米拉,是个镇子,我就是最大的官。”
莫尔装作不是十分骄傲地说道。
尽管莫尔能成为格米拉镇的城防队大队长是因为没人想来这个鬼地方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但他的权力依然很大,至少在格米拉镇很大,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我就要被处死了?”
甄帅仍旧是不敢相信。
莫尔认真地点了点头,白胡子老头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甄帅怂了,死亡并不可怕,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于是甄帅一脸正气地说道
“以前我没得选,但现在,我想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