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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春去也

姜启贤在马上冷笑道:“张无忌,你还认得我么?”

张无忌大惊失色,那少年也没料到姜启贤居然会背着孟钰独自追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般心思,先杀退姜启贤再说。

二人各亮刀剑,齐摧骏马冲向姜启贤。姜启贤面无惧色,探背膀摘下护手双钩,看看两骑已近眼前,蓦地一声长啸,立到马背之上,左手钩一封少年单刀,右手钩已削向张无忌马头,招式后发先至,迫得张无忌回剑来拦,哪儿知护手钩还有一大特点,夺人兵器。姜启贤手腕微颤,已将张无忌手中宝剑勾住,默运内家真气于腕上,猛地向怀中一带,张无忌只觉手臂发麻,坐立不稳,从马上栽了下去,手中宝剑也被姜启贤硬生生夺去。

那少年大惊,生怕张无忌落马摔伤,急跃下马去,伸手抓住张无忌后衣领,借力使力,向后一抛,将张无忌稳稳地抛落地下道:“少将军,你快走。”

姜启贤冷笑声中也跃下马来道:“你们谁也别想走。”

那少年亦笑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留住我们。”言罢又斗在一处。

张无忌失了兵刃,拳脚功夫又非所长,干着急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两人恶斗。

那少年武功虽然不错,但与锦衣卫高手姜启贤相比还是稍逊一筹。姜启贤又在兵器上占了大便宜,顿时被姜启贤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几次差一点儿被姜启贤双钩打伤,全仗着轻身功夫,勉强在危急之中躲过。

张无忌武功不高,眼力却半点儿不差,不由暗暗替那少年担心。那少年见张无忌不肯走,心中比张无忌还急,恶斗中又不敢分神,只好守住门户,只守不攻。

姜启贤比武经验老道,武功又在少年之上,很快就看出少年的软肋,虚攻了两招,蓦地长身而起,撇下少年直取张无忌。少年大惊,知道张无忌武功不行,连忙随后赶到,一记“立劈华山”砍向姜启贤的后脑海。姜启贤听风辩形,知道少年已经中计,心中大喜,侍少年招式用老,才突然回身,双钩横推,正绞在刀上,竟要硬夺少年手中刀。

少年知道中计,想变招已来不及了,正在紧要之时,猛然听树上有人在“嗤嗤”冷笑,抬头一看,却见树上坐了个叫花子,正懒洋洋地啃着半只烧鸡。那叫花子正丐帮新任帮主岳少府。

岳少府满嘴油腻,一口将鸡屁股咬掉,张口一吐,鸡屁股疾若奔雷,快若闪电,向姜启贤脑前风府穴打来。姜启贤闻听脑后金风袭来,急忙侧头一躲,虽将风府要穴躲过,左耳被打正着,顿时将左耳打豁,鲜血横流。

姜启贤急捂住耳朵跳出圈外,将来暗器拿到眼前一看,却是半个肥大的鸡屁股,上面还粘有自己的鲜血,勃然大怒道:“是谁在暗中消遣老子?”

岳少府在树上直摇头叫可惜,却原来刚才他这一吐,用了十成内家功力,本指望一击得手,却没料到被姜启贤躲过。佯装在树上立足不稳,大叫着从树上跌了下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道:“你们干什么呐?是谁捡了我的鸡屁股?快点儿还我。”

那少年看到岳少府滑稽模样,也忍俊不住,用刀一指姜启贤道:“除了这位锦衣卫的官老爷还能有谁?”

岳少府伸手笑道:“原来是这位官老爷,这我就放心了。您老整天大鱼大肉的,也不在乎叫花子一个半个的鸡屁股,求求您念在叫花子讨到点肉不容易的份儿上,把鸡屁股还给我吧。”

姜启贤道:“好,我还你。”护手双钩一分,如一把绞剪,拦腰便砍。

岳少府“妈呀”一声跌倒在地,看似极为狼狈,却不知怎么手中半块烧鸡飞出,正打在姜启贤脸上。岳少府连滚带爬地恰巧从姜启贤的护手双钩缝隙中钻了出来,哭丧着脸道:“你赖皮,说好了还我鸡屁股,如何又把我的鸡也夺去?”

姜启贤接连着道,反而沉稳下来,双钩一分道:“地躺拳。哼,臭叫花子,再来。”抢步上前,稳扎稳打,招招不离岳少府要害之处。

岳少府武功本在姜启贤之上,吃亏吃在内功不如姜启贤深厚,临阵经验也不及姜启贤丰富,时间一长,顿占下风。几次险象环生,差一点儿被姜启贤双钩刺伤。

那少年见岳少府不敌姜启贤,也不顾及岳少府江湖地位了,一领单刀,加入战团。姜启贤武功虽分别在两人之上,但要以一人之力战胜两人却也决不可能。岳少府两人双战姜启贤齿,虽然略占上风,却也奈何不得姜启贤。

三人丁字形厮杀,大战百合不分胜负,姜启贤便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眼前态式,想要速胜已不可能,有心想就此罢手,全身而退虽说不难,但却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到手的功劳就此冰消,只得横下一条心力战。

岳少府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扬手抛空中。耳听一声闷响,爆开一团烈焰,随即便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不知有多少人向这边涌来。姜启贤猛然一醒,刚才不正是丐帮弟子相互联系的暗号吗?不敢再战,虚晃了一招跳出圈外,连马也不敢要了,飞身跃进树林中不见了。

不一时,果然有数十名丐帮弟子陆续赶来拜见帮主。岳少府挥手笑道:“咱们都是臭要饭的,哪儿来那么多的礼?罢了,罢了。”

丐帮众弟子笑道:“不知帮主急招我等来此有何要事?”

岳少府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刚才这儿有一位锦衣卫的鹰爪孙在此,我本来想找各弟兄也来见识见识这位锦衣卫高手,不料这儿鹰爪孙不经打,你们还没来,他就跑了,真是扫兴。”

丐帮众弟子闻听齐声大笑。

笑声末落,却听树林中有答言道:“你们这儿群臭要饭的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打仗竟然学会打群架了。真给飞云手黄青山老儿去脸。”

丐帮众弟子闻听有人辱骂老帮主,粗声粗气地怒骂道:“是那个龟孙子在偷听爷爷们讲话,有种的滚出来和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另个道:“你算骂对了,他本来就是只会在暗中骂人缩头乌龟,他这种人,就是给老子盍一百响头,求我收做龟孙子我也不要。”

骂声未绝,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人,正是锦衣卫都尉血爪孟钰。

岳少府三人面色大变。诸丐帮弟子不知血爪孟钰厉害,仍是骂声不绝于耳。

孟钰双目如电,冷冷扫视诸人一眼,用手环指一圈儿道:“你们一块儿上,省得耽误功夫。”几句话一字字吐出,仿佛在每个人耳边说过一般,摄人心魄。

丐帮众弟子这才知道遇到强敌,仗着人多势众,一声呼号将孟钰围在中央。岳少府和那少年亦不敢怠慢,各持刀剑立在一旁。

孟钰环视一周,轻轻招手道:“来来来。”

丐帮众弟子大怒,挥舞打狗棒一拥而上。那孟钰浑然不惧,蓦地一声长啸,只震得丐帮众弟子肝胆欲裂,一愣的功夫,孟钰突然出招,诸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手中的打狗棒已被孟钰夺去。

说时迟,那时快,孟钰已欺身岳少府身侧,张开鹰爪来夺岳少府手中打狗棒,岳少府手中打狗棒一压,反点向孟钰手上虎口。哪儿知孟钰这招却是虚招,明攻岳少府,实攻向那少年,竟欲以血肉之掌硬夺少年手中刀。晓得少年反应极快,向后退了一步,刀背还是让孟钰击了一打,震得少年半边身子都发麻。

孟钰一击竟没能得手,心中恼怒,蓦地变爪为指,捏在刀背上,使足了力向外摔去,想摔那少年个跟斗出出气。不料那少年武功也颇有根基,虽被摔了出去,却一个筋斗稳稳站住。孟钰便把气全出到岳少府身上,双手捧着夺来的数十根打狗棒突然反交给了岳少府。岳少府一愕,忙伸双手接住,哪儿知孟钰却是欲擒故纵,还没等岳少府接稳,已欺身反抢,竟欲连岳少府手中打狗棒也一并夺下。情急之下,岳少府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本身,双手将数十根打狗棒回送。孟钰不及细想,伸手接住,待要变招时,岳少府已全身而退,和那少年并肩立在一处。

孟钰暗自点头,后生晚辈能有此功夫也算是不错了,将数十根打狗棒掷于地下,长笑声中已稳入林中,声音一字一句远远传来道:“今日暂且饶过尔等,若今后再听到尔等口出不逊,辱我锦衣卫,休怪我无情。”

丐帮众弟子纷纷拾回打狗棒要追,岳少府面色沉重,拦住众人道:“不必追了。”这才明白,那天黄青山为何不许去追杀孟钰。

其实丐帮众弟子也明白,便是追上孟钰,又能将孟钰如何呢?但有外人在场,不得不做点儿姿态罢了。

那少年冲岳少府一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今后岳帮主如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只要有岳帮主三寸纸条,我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岳少府抱拳还礼道:“岂敢……”

那少年似有难言之隐怕被岳少府说露,也不等岳少府说完,便牵着张无忌飞身跃上马去。张无忌正在尴尬,有心上前道谢,想到岳少府曾戏耍过自己,父亲也因其劫囚车而亡,恨意兀自未平,有心不理不顾,又怕传出去被人说自己小肚鸡肠惹人讥笑,正巧此时少年替他解围,使挥起马鞭,头也不回地驱马望北而去。

岳少府伸手欲喊,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燕赵大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

大明帝国的国都一一北京城便建立在燕赵大地上。

在通往北京城的官道上,两位英俊潇洒的青年公子正乘马望北京城疾奔而来,这两人便是进京鸣冤的张无忌和那少年。

北京城已近在眼前,张无忌却胸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想起当年随父离京之时,满朝文武纷纷赶来送行,是何等的风光?谁知匆匆数载,竟是物是人非,父亲含冤惨死,自己也成了朝廷通辑捉拿的逃犯,此番进京竟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了。别人倒也罢了,只是不知柯文若这回见到自己,又该做何感想呢?

一想到柯文若,张无忌的脸便红了。要不是父亲被放外任浙江总兵,或许两人早己结成莲理。……

但一一造化弄人,上天却偏偏让一对有情人劳燕分飞,难成眷属。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少年却推了他一把道:“我常听人建国寺了因大师为人光明磊落,仗义疏财,但凡江湖豪杰进京,多半会到建国寺落脚。我们何不也去凑凑热闹。”

张无忌暗想:我进京是为了告御状,替父亲洗刷不白之冤,还是和江湖强人结交为妙,省得到时又生祸端。便推辞道:“兵部待郎柯大人与我家乃是通家之好,我这儿番进京,还要仰仗柯大人周旋,住到别处恐有不便。”

那少年笑道:“我也久闻兵部待郎柯己乙柯大人是位好官,但少将军现在乃是朝廷钦犯,为自身计,只怕柯大人未必肯收留于你。”

张无忌不悦道:“我父与柯大人乃是异姓兄弟,情同手足,焉能至此。”心中却想:既便柯大人不能容我,我与柯文若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总不会也不念及旧情吧?

那少年也不恼,便拱手作别道:“既然如此,就此告辞,假若不幸被我言中,少将军也不需烦恼,只管到建国寺寻我便是。”

当下二人便在城门口分手。因城中不许骑马,张无忌便下马牵马而行。正走着,突听身后传来铜锣开道之声,知道是来了大官,急忙牵马随路人回避到路旁。一排衙役走过,闪出一乘大轿,轿帘高挑,里面坐的竟是柯乙己。

张无忌欣喜若狂,也不加思索,连马也不要了,分开人群冲了出来,跑上前,拦住官轿跪哭拜在地,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管“叔父,叔父”叫个不停。

众衙役依稀认得张无忌,知道柯、张两家关系密切,谁也不敢上前多嘴。柯乙己却大吃一惊,晓得他以机警善变著称,一时间也没了主张。

张无忌只顾痛哭,也没细看柯乙己表情,连连叩拜道:“叔父大人,我父亲死得冤啊,你可得替我做主。”

柯乙己左右看看,似乎没有同僚看见,突然变色,一拍轿杆大怒道:“大胆刁民,竟敢在光天话日之下冒认官亲,你该当何罪?”

张无忌愕然,抬起头道:“叔父大人,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无忌啊。”

柯乙己喝道:“住口,本官看年纪青青,不像刁蛮之徒,也不怪罪于你,望你好生为人,休在妄想刁钻取巧之事。”

众衙役听出话来,便有几个胆大的冲上来叱骂:“快滚开,快滚开,没听我家老爷说饶你狗命吗?再要纠缠不休,别怪送你到衙门口走一遭。”

柯乙己便令起轿,张无忌急了,奋不顾身扑了上去,死死搂住轿杆哭道:“叔父大人,千不念,万不念,还望叔父大人念在我父曾与你八拜结交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难道叔父大人真的忍心看着你的结义弟兄含冤身死而无动于衷吗?你就忍心看着你的结义弟兄遗子流落街头吗?”

柯乙己心头一动,但想到张经案可是当今皇上御笔亲定的铁案,谁敢公然打当今皇上的“嘴巴子”,心便乱了,半晌才忍痛挥了挥手道:“起轿。”

张无忌哪肯放过最后一线希望,仍死死搂住轿杆道:“叔父大人,叔父大人,我求求你了,你要不肯帮我,我父亲的冤案就永无昭雪之日了。”

柯乙己怕再纠缠下去被朝中政敌看到于己不利,一脚踢倒张无忌,叱令一声,头也不回地乘轿而去。

张无忌悲痛欲绝,欲哭无泪,没想到事态炎凉竟至如斯。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地下。却有一双手从后面将他托起,缓缓回头一看,却是刚刚分手的少年。不知为何,眼泪就流下来,几乎不能自己。

那少年也不说话,拉着他东拐西拐走了一程才停下脚步道:“少将军不必太过悲痛了,你现在是朝廷钦犯,别人怕被株连也在情理之中。”

张无忌道:“你就不怕我株连于你?”

那少年笑道:“我无官一轻,有什么好怕的。”

张无忌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父亲兢兢业业,勤于王事,却平空生出这场大祸来。搞得我张无忌有家难奔,有国难投。”

那少年道:“那到未必。”

张无忌一愕,随即明白少年所说的便是建国寺。有心推托不去,但若大京师竟然没第二个地方可去,只好依了少年。

建国寺座落在北京城东,面积虽不甚大,却也修建得雄伟壮观。听说有江湖上朋友来访,了因大师亲自接出禅房。一见少年笑了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呀。”

少年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了因大师道:“岂敢,岂敢,赶快到后面换身衣服去吧。”

少年脸上一红,替张无忌做罢介绍,跑向后堂去了。

了因大师闻听张无忌是浙江总兵张经之子,不由素然起敬,将张无忌请进禅房,亲自替给张无忌沏了壶上等龙茶道:“敢问少将军进京可是想替张将军鸣冤么?”

张无忌垂泪道:“不瞒大师,我确有此意,谁料事态炎凉,人心难测。就连我父亲昔日的结义兄弟也不肯帮我,只怕我父亲这冤案再也无昭雪之日了。”

了因大师笑道:“这到未必。不知令尊结义兄弟是当朝的那位大人?”

张无忌愤恨道:“便是兵部待郎柯乙己。”

了因大师道:“原来是兵部待郎柯乙己柯大人。据我所知,柯大人亦是清廉的好官。令尊之事,皇上已早有定论,柯大人就是有心,也是枉然。为个人身家性命计,柯大人这么做也并不为过。”

张无忌听他话中有话,刚要开口问,禅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少女,仔细一看,竟是大苍山女寨主刘翠翠。

了因大师起身笑道:“少将军,你还认得她吗?”

张无忌端详半晌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心中暗骂自己眼拙,两人一路千里同行,竟没发觉她是女人。

刘翠翠俏脸一红道:“大师,张将军一心为国,却遭奸臣陷害,实在令人不平,我知道大师在京师人脉甚广,何不替少将军想想办法。”

了因大师道:“就你这儿丫头多事。”

刘翠翠道:“大师,这儿怎么是我多事?张经将军可是抗倭的好官啊。”

了因大师沉吟道:“此事乃是当今皇上定下的铁案,谁敢有违圣命?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急躁。”

刘翠翠道:“大师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了因大师不置可否,笑着令人端来素面,陪二人吃了,便将二人按排到后禅房去了。

是夜,张无忌和衣而卧,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不相信柯乙己会真的这么绝情,或许其中真的另有稳也未可知。想到这里,更加睡不稳了,尤其想到柯乙己虽然不肯认自己,毕竟还没有忍心把自己当钦犯擒下,足见他还是念及旧情的。

不知为何?想着想便想到柯文若身上,心道:柯叔父乃当朝从一品大员,或许有些话不便直接说出口,柯文若应该不会有所顾及。

想罢爬起床来,决意去柯府找柯文若问个明白。持剑偷偷溜出房外,刚至后角门,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唬了一跳,急回身一看,却是刘翠翠,一块石头方才落地。

却原来刘翠翠也一直没睡,忽听张无忌那边有响动,走到窗前借月光一看,张无忌手持宝剑不知何故正稍声向后角门而去,这才偷偷跟了过来。

刘翠翠低声问道:“不知少将军要去何处?”

张无忌支吾道:“我睡不着,想出去随意走走。”

刘翠翠笑道:“随意走走还用带上兵刃?少将军就不必瞒我了,我看你是对柯乙己还不死心,想去找他问个明白吧?”

张无忌脸一红道:“我确有此意。”其实他真正想的却是要见见柯文若。

刘翠翠沉吟道:“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柯乙己若想帮你,就不会不认你了。也罢,我就再陪你走一遭。”

张无忌道:“天色已晚,怎敢有劳刘女侠大架。”

刘翠翠道:“你我千里同行,也算有缘,少将军怎么还和我客气起来。”猛然想到“也算有缘”这句似有不妥,脸便红了。

张无忌无可推托,只好点头应允。便要伸手开后角门,刘翠翠笑道:“难道少将军到了柯府还想从正门走进去不成?”伸手一托张无忌手臂,纵身飞跃过去。

张无忌从小长在京师,对北京城大小路径轻车熟路,尤其对柯府更是熟悉,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摸到柯府。

不知何故,来到柯府,张无忌反到犹豫起来,既想见到柯文若,又怕见到柯文若。想见的是两人已经数年未见,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更何况还要仰仗柯乙己帮父亲洗刷不白之冤,怕见的是承受不了柯文若已然变心,见面之后无话可说,再者身边多了一个刘翠翠,说起话来也不方便。

刘翠翠哪儿知这些,还只道张无忌怕被自己言中,见了柯乙己不好下台。似笑非笑道:“怎么了?后悔了。”

张无忌暗想: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来了,好坏总要见上她一面。一咬牙道:“谁说我后悔来了。”

刘翠翠便又托起张无忌,纵身跃上墙头。但见柯府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儿灯光。刘翠翠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柯乙己住在哪儿?”

张无忌点了点头。

跃入柯府,张无忌却不自觉地将刘翠翠引向了后花园。原来柯文若的闺房就在后花园的左侧。张无忌小的时候时常跑到这里找柯文若玩耍,后来长大了才很少到这里来了。一路走来,别提有多温馨了,儿时情景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正在沉醉之际,后花园内传来一阵轻轻的谈话之声,尤其是那熟悉的女子声音,早已经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无法遗忘。

刘翠翠内功深厚,早就听出另人正是柯乙己。一扯张无忌手臂,悄悄地凑了过去。果见柯乙己父女正坐在假山石旁的一个石凳上说话呢。

柯文若道:“爹爹,你真是好糊涂啊,在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你就敢私自放走朝廷的钦犯,此事一旦让小人知哓,柯家便有灭门之罪啊。”

柯乙己道:“我如何不知,可是你张伯父只有无忌这点儿骨血,我怎么能忍心落井下石。”

柯文若道:“可是爹爹想到没有,张经案乃是当今天子钦定的铁案,谁还敢替张家鸣冤?当年张经赴浙江上任,也是爹爹一力保奏,此案没有连累到爹爹头上已实属万幸了,爹爹怎能还做出这儿等引火烧身的蠢事?”

柯乙己连连拍额头道:“我也一直后悔,没有当场把他拿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这儿才来找你商量个对策。

柯文若沉吟半晌道:“其实这儿事也不难,只要爹爹设法在别人知道此事之前找到张无忌,给他来个死无对证,我柯家就高枕无忧了。”

柯乙己道:“你的意思是……”

柯文若将手掌放在脖子上,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张无忌心头一寒,如一盆冷水当头泼来,一直凉到了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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