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不喜欢看电影的了,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又不能大声说话,又不好意思东张西望,从电影院出来基本上是脖子不是脖子,腰不是腰,腿不是腿。
“咱能不看电影吗?”我一脸愁容的问善雨。
“怎么了?你不是和叔叔阿姨说最近有好几部新电影想去看的吗?”
“我那是借口,是和你出来逛街的理由。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总不能说要带你去……去……”我语塞。
“去干吗?”善雨以为我真的想去什么地方,认真的问我。
“总不能说要带你去开房吧~”我不好意思的说。
善雨笑了没有说话,他就是这样,害羞的时候,只会笑。
“今天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问。
善雨思考了几秒钟,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善律师,今天是公元2016年9月10日。”
“啊~哈哈,毛莹莹同学已经是毛老师了,怪我怪我~祝毛老师教师节快乐!”善雨恍然大悟的说。
“今天不止是教师节,上个月9号是七夕,但我10号才收到你的礼物,而且男生是不能给女生送鞋子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会送走的,你晓得哇~那个礼物不算,今天要重新送一个~还要补过一个七夕~”
“好~”善雨笑着答应。
“那就先去吃饭吧,我饿了,然后我们去逛街,陪我买条裙子吧~”
“走!”善雨把手搭在我的头上,怕又是要把我的头发摸油了。
第一次和男生逛街,还是进女装店买裙子,开始我俩都有些拘谨,试第一条裙子的时候,他都不好意思看我,脸憋的红红的,拿着我的包包和外套,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的喝水,我从走到他面前,他更加不好意思,把脸扭过去,他把脸扭到哪边,我就转向哪边,善雨温柔的笑着,真希望我们一直能像现在这般开心,我在闹,他在笑。
后来又试了几条,善雨才慢慢敢看我了,但不管试哪一条,他都说好看,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看裙子,他眼里只有我。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两条裙子,两件大衣,一件衬衫,一件卫衣,一条裤子,
“你要给我过年吗?”
“既然不能送鞋子,那就把能送的都买了。”善雨提着好几个购物袋。
“内衣店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故意逗善雨。
“那你穿上以后,会不会还像刚才那样,我不看,你非要走到我跟前让我看~”第一次见善雨坏坏的笑。
这回轮我害羞了,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傻笑了。两个人买了现榨果汁坐在商场的长凳上休息,
“律师辛苦吗?”我问。
“辛苦~像体育老师一样辛苦~”善雨还在开玩笑。
“挣钱多吗?”
“多少算多呢?”善雨问。
“毕业才一年多,我一点点存款都没有,但我看见你给我爸爸的支票了,那都是你挣的吗?”
“有一半是我挣的,还有就是……我把房子卖了。”
“是为了给我爸爸钱才卖房子吗?”
“不是~”
“那为什么卖房子呢?”
“现在不告诉你~哈哈~”
“是因为你不回来了,对吗?”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他依旧没有说话,气氛一下降到冰点,为了赶紧结束这尴尬的氛围,我挤出一个微笑,说:
“前段时间,我相亲了~”
“有点早吧~你还没到相亲的年纪呢~”善雨也笑着说。
“是我爸同学的儿子~长得不错~”
“开始交往了吗?”善雨从靠着的椅背上坐起来。
“还没有~”
善雨松了一口气,
“再等等~”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我说的,“走,送你回家~”
打上车,两个人都不说话,各有心事。到了小区门口,我还不想回家,或者说,我还没有听到我想听的话,就拉着善雨到附近的公园,跳舞的大妈们准备收摊回家,我们找了一片稍显丽静的地方坐下来,
“你为什么叫善雨?”又是我先开口。
“我的身世你知道吗?”
“啊~知道一点点~”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向他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动作。
“六岁时候,捡到我的奶奶就去世了,她对我讲的事情,几乎不记得了,只是知道,她捡到我的那天在下雨,她在回家的
路上看见垃圾桶旁边有个纸箱,本来想捡回去晒干卖废纸的,没想到里面有个我。”
“哦~奶奶姓善吗?”
“不是,她姓李。”
再聊下去,我怕气氛再一次尴尬,就转移了话题,
“百家姓里只有床单的单,那个字读shan,你肯定是外星人,穿越到我们地球,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看来我的身份要暴露了~在我离开地球之前,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善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不会是要夸我是这地球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吧~然后为了感谢我,临走之前,告诉我明天双色球的开奖号码~大乐透也行~”
“你这么可爱,我突然不想走了。”
“那双色球的开奖号码,你还能告诉我吗?”
“哈哈,看来以后要赚很多很多钱才行~要不然娶不到你了~”
“你要娶我吗?”
空气再一次凝固,我们对视几秒,我希望能听到善雨说“我娶你”,我期待的看着他,他欲言又止,几秒之后,再一次欲言又止,
“不闹了,送你回家。”
“好~回家吧~”
像两年前的七夕一样,他什么都没有讲,我再一次经历失望,没有听到我想听的话,但起码见到了我想见的人,我们还是朋友,还能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不会像恋人一样吵架,不会像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最好的距离,最好的结局。我打电话给大饼,宣布我七年的暗恋到此结束,大饼说她很惋惜,因为她觉得我和善雨,应该在一起的,
“他不表白,你可以表白嘛~”大饼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说服我。
“两次了他都没有说,万一我说了,他拒绝了,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了,怎么办。”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等了大饼,等累了。”
“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我就不多说了。”
那天晚上,一夜无眠,我回想了从高二文理分科之后,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下决心要重新开始,我试着开始与章思齐交往,但之后的事情,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