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景阳人民医院。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周子宓双眼炯炯有神,完全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至于他为什么会睡不着?原因很复杂,但追究起来又很简单。
当冷炑离开之后,他和护士长在医院里寻找了许久,都未发现冷炑的踪迹。
直到周子宓的病号服被汗水和血迹打湿,才肯罢休。在护士长的苦口婆心之下,才回到病房。
“小伙子,你把你的衣服解开,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免得伤口感染了!”
“嗯!”
护士长从医疗车上拿出包扎所用的纱布,剪刀等物品后,先是用碘伏在伤口的表面消了毒,然后就进行了比较简易的包扎。由于伤口裂开的不大,并不需要重新缝合。
而,周子宓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冷炑,就连护士长什么时候推着医疗车走了都不知道。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进来一人。
周子宓抬头一看,那人身材魁梧,面如晚霞,鼻似鹰勾般尖锐,有着一双犀利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任何人的内心世界。
那人来到周子宓近前,先是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对周子宓说:“子宓,你小子可以啊!全校都知道你的英雄事迹了!”
“子歌?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这很简单呀!我仅仅只是掐指一算而已!”
“掐指一算?也对,你的外号是郑半仙嘛!”
“你……”
男人被周子宓的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赶紧转换了话题。
“子宓,你这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郑半仙,不会是掐指一算嘛,那算算不就知道了!哈哈”
“咳咳……严肃一点,赶紧说!”
就这样,周子宓把在景阳公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眼前名叫郑子歌的男人。
郑子歌在听的过程,时不时一惊一乍的,随后又默不作声。讲完之后,周子宓率先发问:“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来?有点不正常!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单纯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不单纯的目的?”
“众所周知,你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难道……你看上冷炑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周子宓一听,先是伸出拳头在郑子歌的胸口处打了一拳,然后一副警察质问嫌疑人的摸样,盯着郑子歌看。
而郑子歌被,这犀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随即走向沙发,然后坐了下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劝你早说早解脱!还有啊,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作为一名合法的公民,应该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有那些不单纯的目的!否则你将会受到法律的自裁!”
“哟哟哟……你小子,厉害呀!长着一副不单纯的脸蛋,内心还挺纯真无比呀!”
“那是,我本来就是很单纯的人呀!”
郑子歌一听,连忙向周子宓投去一记白眼,随后继续说道:“子宓啊,我记得你是学历史的吧!”
“嗯,对呀!”
“你知道那些像你这么单纯无比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吗?”
周子宓转动转动眼珠,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摸了摸下巴,对郑子歌说:“我倒是知道不单纯的人的下场,我跟你说那个死得叫一个凄惨啊!”
郑子歌一听,连忙伸手打断周子宓接下来即将要描述惨不忍睹的残酷刑法。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听说你最近跟你们系的插班生走得挺近的!”
“怎么?”
“就是觉得好奇,你竟会与其他人走得挺近,而且你刚刚说的冷炑,相必就是那个插班生了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绕圈子绕的太大的话,我可听不懂”
“行……那我直说了,你把冷炑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郑子歌,他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认识冷炑?不行,我可不能让我家小炑认识你这只老狐狸。
想到这,周子宓端起柜台上的一杯温水慢慢品尝起来。郑子歌翘着二郎腿,眼巴巴的等待周子宓的回复。
就在此时,从病房外走进一人,左手提着水果篮,右手捧着鲜花。
周子宓二人同时回头观看,二人皆是一惊,同时脱口而出。
“是你?”
“冷炀?”
冷炀自从医院回到家里后,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忐忑不安,总感觉有块大石头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
自从听完冷炑讲述过在公园发生的事情之后,冷炀总觉得那些抢劫的人有些不对头。
怎么会那么巧,就偏偏抢劫姐姐?况且姐姐穿着打扮一般都是比较素净,完全看不出是富家子弟。除非……那群人事先知道了姐姐的底细!
想到这,冷炀更加睡不着了,掀开被子,随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拿起了柜上的手机。
“我得问问,事情的详细经过是怎样!说不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说着,冷炀准备拨打冷炑的电话,当电话拨通之后,又迅速挂断了电话。
“已经很晚了,说不定姐姐已经睡着了。算了,明天去一趟医院亲自问她好了。”
第二天,冷炀去医院的路上随便买了些水果和鲜花,准备把这些送给301号病房里的男人。
当进了病房后,冷炀才发现原来替姐姐挨刀的男人,竟然是上次在墓园里的那个人。
虽说,昨晚他曾在病房内的沙发上,小憩了片刻。但由于冷炑事先并未告知,再加上这期间周子宓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也不好打扰。所以,直至今日才见到所谓救命恩人的真容。
三人互相注视了许久,冷炀率先回过神来,随即靠近病床旁的柜子,然后把水果和鲜花放好后,对周子宓说:“我是冷炑的弟弟,谢谢你救了我哥!”
周子宓一听,连忙回过神来,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没事!这是我应该的,我是冷炑的大哥,理所应当的保护他!”
“大哥?没想到你跟我哥的关系还挺好的。我哥他脾气挺差的,你多谅解谅解!”
“哪里哪里!”
沙发上的郑子歌一看,这气氛完全太诡异了,当他完全不存在似的,心里顿时就有些不爽,随后假装咳嗽了几声,以此来抗议他们对自己的无视。
周子宓和冷炀相谈盛欢,好似多年未见的知己,以至于来的目的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然而郑子歌的咳嗽声,正好提醒了冷炀。
然后瞅了一眼郑子歌,对他说道:“好久不见!郑子歌”
“好久不见!”
二人仅仅只是打了个照面,随即转过脸对周子宓说:“我哥他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他人影”
“他离开了!”
“什么?离开了?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一句话也没说,而且……”
周子宓的话还未说完,冷炀早已起身,已经走到病房的门口了。周子宓一见,立马站起身离开病床,想告诉冷炀,冷炑是拖着发烧的身体离开医院的。
还未等周子宓来到病房门口,然而冷炀早已离去,不见了踪影。
沙发上的郑子歌放下翘着的腿,随后整个人躺进沙发里,双手搭在两边。对病房门口左顾右盼的周子宓说:“子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可不记得了!”
说着,周子宓回到病床上坐好。郑子歌闻听此言,心说:好小子,你装傻是吧!随即从沙发上站起身,顺手拿起一张圆椅,然后反坐着,与周子宓面对面相谈。
“周子宓同志,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你给我尖起耳朵听清了!”
“你说,我听着呢!”
“我生日的时候,带上冷炑!我想跟他认识认识!”
“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硬的不行,看来只能抛出诱饵,诱惑周子宓这小子上钩了。
想到这,郑子歌嘴角微微上扬,对周子宓说:“子宓,你知道金镶玉吗?”
“金镶玉?是和氏璧吗?”
“和氏璧!初不为人识,后由楚文王赏识,琢磨成器,命名为和氏璧。春秋战国时期,几经流转后,最后被秦始皇所得。他命人制成玉玺,由丞相李斯亲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至于为什么叫金镶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吧!”
周子宓一听,挑了挑眉,感觉自己的学识受到了挑战,便对郑子歌说:“那是自然,我可是学历史的。”
“哟,子宓兄!我都忘了你是学历史的了。看来我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见谅见谅!”
说着,郑子歌起身,对周子宓拱了拱手,然后又坐下。
“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金镶玉,而是能散发如同巧克力般香甜气息的金香玉。”
“哦……你说的是闻香玉啊!”
“对!前几年,我家老头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块金香玉!”
据说,金香玉十分罕见,也极少有人见过。郑子歌他家怎么会有金香玉呢?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若能亲眼一见就好了。
郑子歌见周子宓双眼放光,心中暗笑,这小子总算上钩了,不过得继续诱惑他,让他彻彻底底咬住这鱼钩。
“子宓我跟你说,有一次,我趁我家老头子不在家,悄悄溜进他的书房,亲手把玩了一下那块金香玉,那手感,那香味!简直是妙不可言啊,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整个人心旷神怡。”
“子歌,你啥时候把那金香玉借给我把玩把玩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得有个前提条件!”
周子宓一听,还有前提条件?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眉开眼笑的对郑子歌说:“没问题!什么条件都行!只要你把金香玉借给我玩玩就行!”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这样,周子宓为了能够把玩闻香玉,就答应了郑子歌所谓的前提条件。
周子宓站在阳台上,仰望着夜晚的星空,回想着郑子歌提出的条件,心里顿时跌宕起伏。
“冷炑,大哥我可没有出卖你!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多认识认识新朋友,你要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