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月放羊式的自主学习,本次培训最终选拔的日子终于来临,大家都换上了指定统一的黄色防风作训服,前往旗台前听候指示。
还是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主教官,两个月内王飞龙还是第二次见到他,他一身装备让人感觉他是从基地围墙外匆匆赶来,但现在明明还是清早,大家才刚刚起床不久。这只是主教官衣着给王飞龙的一种错觉,但仅仅从平时的着装就可以看出主教官这个人有枕戈待旦的习惯,让自己时时刻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主教官还是以他一贯平和的语调介绍着这次考核内容:“首先给大家分发装备(其他教官给每个参加选拔的人一个褐色行军包),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黑色的信号发射器大家千万不要弄丢了,这关乎到各位的身家性命。”
王飞龙连忙在包中翻找,很快找到了和教官手上同款的五号电池一样大小的黑色物品。
主教官继续解说着:“当你启动这个信号发射器后,我们会派遣最快的直升机来接各位,但同时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吧。我衷心希望大家不要使用这个,就算为了这两个月吃的砂子也不要轻易放弃。”
主教官环视了在场的各位后深吸一口气说:“最后这个月大家的考核项目就只有一个“荒漠流浪”,不要越过国界,三十天后还“存活”在外面的人就跟我走,自动放弃了的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逞强不幸死掉的我们也有考核允许的死亡率。”
武长林低声自语道:“难怪培训要来这里,原来是准备让我们在荒漠玩生存考验。”
主教官听力极好,听到了武长林的话,补充道:“也不全是生存考验,你们除了面对酷热缺水,食物不足体温流失,野生动物威胁等天然因素外。还要不能被我们扮演的敌军抓捕,周围行政区域我们也出了通知,这个月全民皆兵。你们的衣服如果进入附近行政区域,会被当逃犯处理,遇到地方的公安、武警请不要抵抗,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严格意义来说这个月大家都是孤军作战,最好待在基地和边界这一带的无人区。好消息是我在这一带给大家设置了补给点,但有兵力布防,能不能拿到就看各位战斗水平了。”
“报告!”有人想提问了,主动喊到。
主教官抬手往那人一指道:“有问题想问,可以,但情报是要付出代价的,从背包或者身上拿一样东西出来交换吧。”
整个培训班的人都注视着喊报告的那人,此人在这两个月中王飞龙和他同项目学习时攀谈过几次,对他印象深刻,他是一个伞兵。是那种空降到敌后执行任务的伞兵,这个兵种挑选之严格比侦查兵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到这里来的伞兵,足见其能力之强。此人很有荣耀感,整个培训班六十个人,以培训的成绩来看,除了武长林就轮到他了。但和武长林相比,他的优势在年轻。
只见他从包里拿出了那个主教官反复强调最重要的东西——“撑不下去了准备放弃专用的信号发射器”,递给旁边工作人员。然后说:“请问我能进入这个基地吗,如果抓住或击毙你怎么算?”
主教官显然没想过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挑刺的兵,不急不慢得说:“这个基地你当然可以来,但击毙我仅仅是我不能去追捕你了而已。”
主教官这个回答,王飞龙立马明白到,敌人已经是不可对抗的了。因为他们想打都找不到攻击的目标,敌人已经看不出破绽了。这次的选拔不同于演习的对抗,更像是一次躲避,是一次逃亡,而且是在荒漠中的逃亡。看清了这个事实,接下来的一个月还真是让人气馁。
本来王飞龙也想报告一声,打听打听补给点的具体情况,例如有几个补给点,位置分布,兵力部署等情况。
但伞兵一问完,明显大家都不想拿已有的东西交换情报了。唯一没有生存价值的信号发射器,谁都没有这个伞兵一样的自信和勇气,敢拿出来交换的。
主教官走到那位伞兵面前,认真得说:“我是来选兵的,不是来让你们去送死的,我给你一次机会,用其它物品来换这个求救设备。”
伞兵看着教官大声的说:“这些东西就这样我用不上,没什么好换的了。”
主教官回复了他特有的缓慢语调,一边走回主席台一边说:“不知死活,很好,很好,希望一个月后再看到你。”
走回主席台后,主教官向大家敬了一个军礼,就大声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大家都还愣在原地,武长林捡起自己的装备背包就往基地外跑,王飞龙反应过来立马跟上。还没到基地大门,身后就传来几声枪响,有几个跑在后面的学员被装了水彩的弹头打成了花猫,预示着他们这两个月的努力都白废了。
武长林在前领路,头都没有回过,出了基地向北行进了五六公里。王飞龙紧跟武长林身后来到了一处天然岩体散落区,此处地势高,周围的风化岩能有两层楼高,非常适合隐蔽。
四人小队全都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同期的学员,大家都是一口气全速跑完了接近六公里,体能差异就显现出来了。
王飞龙由于近一年勤练周天气功,和自己领悟的内外兼修方法,加上以天地交感和融入自然的心境,此时还能做到气定神闲。处于第一梯队。
武长林、龙勇和另一个跟上来的学员,体魄强健,在阴凉处靠着小石山喘了几口气,心率也渐渐平静下来。处于第二梯队。
另外叶吴生几人躺在自己背包上,几分钟之内是没有要起来的打算。处于第三梯队。
除了龙勇外,另外几人都惊讶地看着王飞龙,惊叹于他的耐力。武长林心里明白要不是想跟着他,王飞龙早就跑到他前面去了。
想到这里对王飞龙发问道:“我这两个月都学艺去了,体能都荒废了,你小子是不是每天都给自己加了个急行军训练?”问完又马上记起这两个月和王飞龙相处可以说是寸步不离,除了上厕所不在一起,其它时间都在一起。
但现在形势紧张,武长林也无暇想太多。他看了看跟着他的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靠拢,然后吩咐龙勇去站岗放哨观察四周。
龙勇这两个月的攀岩项目是爬的最快最好的,他在几块石头间寻找了一圈,很快就徒手爬上了最高的那一块岩石,趴在上面对他们打出了安全的手势。
其他人就地坐下,开始检查自己背包里的物品。背包很轻,打开就能看到全部装备。叶吴生翻来翻去找不到心中理想的更多更有用的东西,抱怨着:“连个帐篷都没有,这个月可怎么过。”
王飞龙一贯作风是掌握主动,他首先想到的是主教官提到的补给点。
检查了一下,背包里能称得上武器的就只有一把背部带齿前面开刃十五厘米长的直刀、一把折叠工兵铲和一把92式半自动手枪。而且没给多余的弹药,每人仅有十五发子弹。
这样的武器去攻坚,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王飞龙退下手枪的子弹检查了一遍,果然是演习用的平口弹,这意味着遇到野生动物了手枪都用不上。
但也有意外的惊喜,钢制水壶里有满满一壶水,还给每人发了五块巧克力。这种高热量的食物当然不是给他们吃着玩的,大家都知道长期在低温环境这几块巧克力意味着什么。
武长林看了下大家装备都一样,没有整理分装的必要,龙勇又示意他在这里暂时安全,他盘算着决定让大家开个战前“会议”。
当即提出了两个目下最急迫的问题,第一怎么躲避选拔主办方的追捕,第二在这块无人区如何度过剩下的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