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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别离

莫雨洛不能接受这些突然间发生的事情,他的心中空落落的,脑袋中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门外,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浸湿了他的唇角,咸湿的感觉让他微微的张了张嘴,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个人站了许久,莫雨洛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他不知道跑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心中会有师傅会离开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就真的离开了,没有告知他一声,难道是嫌弃他这个没有用的拖油瓶了?

挪动僵直的两条腿,莫雨洛向着自己的房间内缓缓走去,瞥了一眼依旧放在床脚处的竹篓,那是他背了两年的东西,眼睛里的痛苦更加沉冗,不去理会它,莫雨洛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子向后躺去,双目无神的看着房顶,任由泪水顺着面具的边沿淌在枕头上。

直到屋子里最后一抹光悄悄地溜出了房门,莫雨洛才缓缓地坐起身来,无神的打量着逐渐清冷的房间,一股恐惧感袭上心头,他现在无比渴望哪怕只有豆丁大小的光出现在眼前,能跟他一起对抗这如潮水般的恐惧。

许久之后,瞳孔慢慢的适应了黑暗,他开始扫视昏暗的房间,书桌,窗沿此时都变成了一团黑影,黑峻峻的,像是要吞噬过来,蓦然间,他看到书桌的黑影上有着一个微微翘起的边影,那是...?莫雨洛的眼睛突然睁大,身子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向着书桌那里走去。

莫雨洛的脚步有些跌撞,双手用力的托在书桌上,用以支撑自己无力的身子,他看清了,那道翘起来的边影是一张纸,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他颤抖着手,缓缓地抓向那张躺在桌子上的纸,对着朦胧的微光,将纸张靠近眼帘,瞪大了眼睛,细细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雨洛吾徒,亲启。

洛阳有雨,吾见你时则止,那日里天有晴光,遂为你起名莫雨洛,愿你此生莫要见风雨,可是缘来时遇你,缘尽时别离,缘分一事说不清道不明,为师不愿多想。

相聚两年,见碧海波涛、大漠沧阳,为师愿你长记在心,时常想着,念着。

教你的东西要时常练习,莫要荒废。

记住,路在脚下,莫要纠结,天宽地阔,任尔遨游,为师盼着与你再次相见的一日。

莫想莫怨,你的脚步,不止于山巅。

......”

莫雨洛看着纸上不多的话语,眼泪再一次簌簌的落了下来,看来师傅是真的走了,不然的话,没有这么多话的,他不想费力气的去追,因为他有种预感,师傅若执意离去,无人可找到他。

将纸张慢慢的贴向脸颊,他的身子抽搐着,没有发出声音,他不想用哭声来缓解悲痛。

过了许久之后,莫雨洛平静了下来,移开眼前的信,看向书桌,此时的月光已经照进了窗户,清清冷冷。

桌子上,被月光照到的地方,有着三块微微放光的石头,与月光交相呼应着,莫雨洛伸手一把抓过了三块石头,放在眼前仔细地瞧着,这是三块略微透明的玉石,对着月光看去,玉石中间似乎有着模模糊糊的字,看不清晰,莫雨洛盯着玉石看了好久,也没有猜出石头里的三个字是什么字,他从没见过。

叹息一声,将腹中哭泣许久之后积累的郁气吐了出去,他的心中才慢慢好受了一些,默默的将石头放进自己身上的口袋中,他刚刚看到,石头边缘角的位置有着细细的小孔,明日里他就将它们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毕竟这是师傅最后留给自己不多的几样东西,随后,小心的折起信纸,贴身的放在衣内,缓步向着门外走去。

坐在房外的台阶上,莫雨洛静静的看着被月光照亮的庭院,心中无数思绪快速的闪动。

“哼。”静静的坐了好久,莫雨洛略带怨气的哼了一声,口中嘟嘟喃喃的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一个人,现在只不过是又恢复了原样罢了,莫雨洛,你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师傅,若没有他,你早就死了,一个人,也挺好。”

说罢,莫雨洛突然站起身来,转身走进屋内,砰的一声摔伤了屋门,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一动不动。

院子里,莫雨洛摔门而进的一瞬间,一道年老的身影出现在了月光下,看着莫雨洛刚才坐过的地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怜惜,还有几分不舍,最后,这道身影像是从未出现在院子里一般,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莫雨洛埋在被子里的身子略微的动了一下,他听到了一声好似叹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最终没有去理会,这或许又是错觉,莫雨洛暗暗想着,疲惫的感觉慢慢袭上了他的心头,在思绪纷飞之中,莫雨洛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

第二日,莫雨洛一直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起来,现在没有人管着他了,他要体会一下放肆的感觉,可是,自从天微亮时醒来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入眠,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屋顶,直到感觉到无聊,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果然,没有人呵斥他了,莫雨洛有一次悲从心来,可是,他却再也不想哭泣了。

洗漱一番,莫雨洛走进了正厅,坐在书桌后面,试图用读书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可是平常让自己爱不释手的书籍,此时却让他感到烦躁,最后,他狠狠的把书摔在书桌上,拿出身上的三块玉石,细细的打量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发现,看起来除了那几个模模糊糊的不认识的字外,就是三块普通的石头罢了,百无聊赖中,莫雨洛找来了一根红绳,将三块石头串起来,挂在脖子上,身体后仰,懒散的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时间流逝。

......

就这样,不再像以前那样,做什么都有规矩,莫雨洛着实的放任了自己三天,三天的时间里,他试着做遍之前师傅不让他做的所有事情,比如三天里他不再练习拳脚,不再每日里用一段时间来熟悉那神秘的呼吸法,比如不再看书,每天很晚才起床,又比如,他三天里,不曾好好收拾自己了,师傅最讨厌自己邋邋遢遢的,可是三天过去了,莫雨洛几乎任性般的行为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让他有些厌烦现在的自己了。

终于三天之后,莫雨洛早早的起床,做完了所有早课后,迎着刚刚照进院子里的晨光,大步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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