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医生走了进来，表情镇定地对两人说道：“江小姐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医生将报告递给赵墨辰，“从检查结果来看，看不出江小姐的脑部曾经受过损伤，江小姐曾经记忆混乱这件事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江念雪从赵墨辰手中拿过报告，仔细看了下，虽然数据这类的她看不太懂，但结论上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难道……顾之昂之前提到的记忆混乱，真的只是一个很短暂的精神上的问题？
江念雪为自己没病而庆幸，但当她转头对上赵墨辰的脸时，却愣了一下。
赵墨辰的表情有些阴沉，眼中有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
医生见气氛不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江念雪和赵墨辰。
“我没有生过病，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江念雪有些疑惑。
“……我没有不高兴。”赵墨辰沉沉说道：“只不过，本来我以为曾经发生的有些事情是我误会了，现在看来，我没有误会。”
“什么事情？”江念雪并不是很懂赵墨辰在说什么。
赵墨辰露出了一个苦笑，眼神却掠过一抹阴翳，“不是什么大事，走吧。”
待赵墨辰一行人离开医院后，给江念雪出诊断结果的医生才悄悄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
凌雨菲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喝咖啡。
“凌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修改了数据报告，赵总看起来也相信了。”医生一脸恭敬地说道。
“你做的很好，先回你的办公室吧，免得有人怀疑。”凌雨菲微微一笑。
“是。”
医生说着，离开了办公室。
“墨辰少爷应该想不到，负责检测结果的医生，是小姐你曾经资助过的困难生。”洛天也跟着露出得意的笑容。
“IMS在这家医院有股份这事，墨辰应该知道，但他应该想不到那么长远。”
凌雨菲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手中真正的报告，嗤笑了一声，“没想到江念雪十年前还真的有过脑损伤，看来记忆混乱是真的了。墨辰十年前在幸福镇待过一段时间，现在那么在意她，应该是十年前跟她有什么交集。”
“小姐，你的意思是墨辰少爷喜欢她？”洛天小心地问道。
“喜欢？”凌雨菲冷冷一笑，“最多算是青春期躁动而已。”
“小姐说的是，不过，小姐，特意安排人修改检测结果，这对你靠近墨辰少爷有什么大的作用吗？”洛天有些不解。
“当然。”凌雨菲站了起来，缓缓走向窗边，那里开着一株长势很好的玫瑰。
“今天倒是让我确认了，墨辰对十年前的事情有些在意。你试想一下，你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无缘无故地忘掉了你，你的深情成了地上任人踩踏的笑话，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洛天明白了凌雨菲的意思，“墨辰少爷是个偏执的人，他如果确认这种情况的发生，那么他跟江念雪之间，不再有可能。”
“你还算聪明。”
凌雨菲勾了勾精致的唇角，伸手修长的手，狠狠掐掉了那朵玫瑰！
在回去的车上，赵墨辰一直看着窗外，眼中晦暗不明。
江念雪见他这模样，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胳膊，“你怎么了？感觉你从在医院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的样子。”
“在想一些事情。”赵墨辰的视线依然盯着车窗外。
江念雪想了想，认真说道：“如果很烦恼的话，要不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那你什么时候可以管好自己的事情？”赵墨辰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现在你被飞天封杀了，除了DP的代言什么也没有，你不是说要做一个好演员么？你没有任何资源，怎么做好演员？还是说，你终于认清，只有我才是你的依附？”
赵墨辰虽然语气平静，但句句扎心。
江念雪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但自己的内心也燃起了怒火，“赵墨辰，我只是好心问一下你，你干嘛这样说我？依附？你错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依附你！我甚至现在都可以搬出去，睡大街也比对着你强！”
“搬出去？你准备好了一个亿了吗？”赵墨辰冷笑。
“你！”
卢助理难得见到两人争吵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默默开车。
就在这时，赵墨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凌雨菲打来的。
赵墨辰当着江念雪的面接起了电话。
车厢毕竟是个封闭的小空间，江念雪清晰地听到了凌雨菲在电话里说自己有些感冒了，有些眩晕，现在在医院做检查，想让赵墨辰去看看她。
赵墨辰挂了电话，对卢助理说道：“去S市医院。”
江念雪气得握紧了拳头。
赵墨辰转头看向她，“怎么？你想跟我一起去看雨菲？”
叫“雨菲”叫得那么亲密……他都没有叫过她“念雪”！
“谁要跟你一起去看不熟的人！我要下车！停车！”
卢助理应声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江念雪气冲冲地下了车，“再也不想跟你这个精分说话！”
“没问题，今晚记得按时回来。”赵墨辰淡定说道。
江念雪“嘭”地一声关上了门，自己气呼呼地离开了。
“老板，真的要去医院吗？”卢助理小心地确认。
“嗯。”赵墨辰揉了揉太阳穴，看卢助理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老板，你这样激怒江小姐，按照她的性子，她会越走越远的。”
“十年前我抓不牢她，但现在，她离了我哪儿也去不了。她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赵墨辰阴沉地说道。
卢助理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怒意，“老板，你生气……是因为今天的检查结果吗？”
赵墨辰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当她主动提起记忆混乱时，他的内心激动了一阵，以为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可事实却告诉他，她的确是在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忘记他、抛弃他的。
他无法原谅她，却也忍受不了她离开他。既然她已经如他的愿，喜欢上了他，那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让他和她互相折磨吧。
十年前的恨，不能他一个人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