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和赵龙一前一后坐在了沙发上。程勇递了一支烟给赵龙，半带了开玩笑的语气说：“想起来了。——嗯，你想说什么事呢？——涉及国家机密吗？”
赵龙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擂了程勇一拳：“扯什么淡啊！——我真有事给你讲。——你愿不愿和我一起跑摩的？”
程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跑什么摩的？——上班不是上得好好的吗？”
赵龙：“我曾听人说，跑摩的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挣300多。——你想啊，每天跑的话，一个月也就近一万，一年十万总该有吧。”
程勇喝了一口水，说：“你做梦吧！——就是每天专跑摩的的人也未必天天有这么好的运气。就算你每天都运气好，这跑摩的的时间和上班时间怎么错开呢？”
赵龙：“错什么错？——下了班跑摩的不行吗？——再说，晚上跑摩的报酬不是更高吗？”
程勇：“那你不得累死啊！”
赵龙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年轻时不累什么时候累？——你和女人上床流汗呢！”
“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穿出窗外，飘到楼下了。王小丽和一些人正在忙着收拾午饭后的残局，这会儿抬起头，对着窗口说：“你们在闹什么呀？”
赵龙的头从窗口支了出来：“我们没说什么。——我是让程勇好好照顾你。”
程勇的头也从赵龙旁边支了出来：“别相信他的鬼话！”
王小丽笑着说：“赵龙你还是好好照顾肖珍吧！——来，下来帮她洗碗。”
赵龙：“我这会儿忙！——这会儿忙！”
乒乒乓乓洗着一堆碗的肖珍粗声粗气地说：“你看见别人忙哟！”
赵龙不吱声了，悄悄缩回了脑袋，不再管楼下的说话声。拉了程勇的胳膊一下，回坐到了沙发上：“阿勇，我真是这样想的。除了上班外，跑跑摩的，一年下来，我至少会多挣五万。到那时，我就可以考虑在城里买房。再坚持一阵，我不是也有希望买车了吗？”
程勇对着窗外挥挥手，这时才回过头来，落座到沙发上：“你说什么？”
窗外，一声喇叭后，有车启动的声音。
赵龙皱着眉：“你对谁挥手啊？——我说的是．．．．．．”
程勇：“梅燕和蒋哥走了。”
赵龙眉飞色舞：“你看啊，我表姐他们两口子，有房有车。日子多滋润啊！——难道你不想过这种日子？”
程勇沉默了几秒钟，说：“日子过得好一些当然不是坏事。——你说跑业余摩的一年能挣多少？”
赵龙像老师不愿对学生重复讲过的问题一样，有点不耐烦：“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无论如何，这个数能挣！”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万。——你这说法可以试试。多挣一分是一分吧——你小子倒是把肖珍娶到了手。我还要挣钱结婚呢！”
赵龙终于有了志同道合的感觉，用劲拍拍程勇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到时我约你！”
说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烟，烟里混着酒气，朝一侧弥漫。他站起来，朝门边晃过去：“我先下去了，我还要跟老婆商量这个五一假去哪里玩呢！”
“你准备去补蜜月啊？”程勇开玩笑。
门开了，赵龙回过头来：“补什么蜜月啊？——就他妈那么几天！——那是有钱人才有的资格。——记住了，跑摩的的事，到时我．．．．．．”
门被赵龙关上了。程勇的耳朵里灌进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程勇迷迷糊糊中睁开睡眼。
王小丽坐在床边，一只手贴在了程勇的脸上。程勇就是被王小丽弄醒的。
看着王小丽笑吟吟的脸，不知她坐了多久，问：“忙完了？——累了吧。”
程勇往里挪了挪身体，王小丽顺势往里移了移：“收拾完了。——是有些累。”
程勇：“睡一会儿吧。”
王小丽却没有睡觉的意思。她的一只手摩挲着程勇的脸，像是要下一个重大的决心，欲言又止。
程勇：“你有什么心事？”
王小丽这才说：“我想考医师！——你支持吗？”
程勇想也不想地说：“好啊！——你要是早考医师，我要是早认识你，我外婆也许会多活好些年啊！”
王小丽：“你跟你外婆感情还很深呐！”
程勇：“那还用说！”
王小丽：“医师也不是万能的呀！——何况，你外婆去世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认识呢！”
程勇：“我知道。我这不是一个设想、一个心愿嘛！——你准备考那一类呢？”
王小丽：“妇科。——如何？”
程勇看着王小丽清秀而疲惫的脸：“支持呀！——怎么不支持！——你什么时候产生的这个念头？”
王小丽的手触到了程勇颈子：“其实，就在那次帮助李月生孩子后，我就萌生了考医师的念头。”
程勇想起了刚才和赵龙说过的一番话，于是对王小丽说：“刚才赵龙约我．．．．．．”
一提起赵龙，王小丽也想起了他下楼和肖珍的讲话：“赵龙五一假要和肖珍去旅游呢。——他约你做什么？””
程勇：“旅游的事他刚才也跟我说过。——那小子真懂得享受！——他约我跟他跑摩的。”
王小丽：“不上班了？”
程勇：“班是要上。只是业余时间跑。”
王小丽抚摸着程勇：“那会很辛苦的。”
程勇来了精神，看着王小丽：“为了你，也为了我。——我要为我们的结婚，挣一份大礼。”
王小丽心里很是感动。她恍然大悟地说：“哦，刚才赵龙在窗口说什么要你‘照顾我’就指的这事？”
程勇象在搜索刚才赵龙的话。突然，他露出了坏笑：“不，他在窗口说的‘照顾’是另一个意思。”
王小丽不明白程勇的笑意，追问道：“那是什么意思呢？”
程勇支吾着：“那是．．．．．．那是．．．．．．”他一跃而起，将王小丽压在身下。
王小丽笑着挣扎：“怎么啦？你疯了？”
程勇的脸贴在了王小丽的脸上：“他说的是这个‘照顾’。”
随即，王小丽和程勇的床上，掀起了一阵猛烈的疾风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