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去林子里散散心。”李冽回过头来,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
林深差不多半年没怎么打过猎了,有些生疏了。没打算祸害太多小动物,只是随便抓抓,然后放生。
反应速度越来越快了,力气有增不减。没多大一会,方圆几百米又没有动物了。
林深掰倒一颗枯木,和李冽坐下。
“你看吧,现在打猎都没什么意思了。”
李冽满头黑线,道:“你这话要是被猎户听见,想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林深扭头看他:“你不是猎户了?”
李冽开玩笑道:“不是了,怕心生嫉妒去打你。”
“生意怎么样?”林深关心道。
“也还好。你们的肥皂厂一开,我也开了一个养猪场,供给猪油,赚了不少。”李冽回道。
“挺好。”林深点点头。
“行了,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去吧。”李冽看看日头,现在回去到家天也就刚刚擦黑。
“嗯,我再坐一会,你先回去吧,帮我跟孩子们说一声,我晚点到家。”
林深有李冽陪着一下午,心情好多了。但是还不想回去,打算一个人静一静,想想到底该不该过去。
“好吧,你也别太忧心了。”
看着李冽离开,林深又发了一会呆,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
“玉衡?”
来人一袭黑衣,戴着斗笠,正是天权门主。
“你是谁?”林深看见来人戒备道。
天权摘下斗笠,面露诧异:“你的印记怎么去掉的?”
林深不解:“什么印记?你认识我吗?”
天权皱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才道:“你不会是误食了我给你的药吧?吃了会让人失忆的那个!”
林深正因为失忆这两个字诧异着,手腕就被天权拉了过去。
天权叹了一口气:“果然吃了那个药了。那个药的药效得三年才过,你可真是让人又急又恼啊。”
“什么失忆?什么药?你是谁啊?”林深也疑惑了,难道真的认识?
“我是天权啊,你叫玉衡。现在教主正派人抓你呢,你门下的两个小喽啰想要回去告密,被我解决了。”
天权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事真让人头疼。
林深瞪着眼睛,他这是在说什么黑话?
天权又搬出一个重磅炸弹:“你还不信呢?教里都当你是男人,虽然你现在也是男人装扮,但就我知道你是女儿身。”
林深将信将疑,但还是一口否认:“你一定认错人了,我是男的。可能长得像吧。”
天权笑了笑:“失忆了倒是比平时有趣多了,还傻乎乎的,如果你不是的话,听了我这么多秘密,你还能有命活着?”
“你这是什么话?”林深觉得天权这人着实危险得很,更加戒备了。
天权宠溺地笑笑,直接向林深出招。
林深反应速度飞快,以蛮力与天权不分上下。
天权游刃有余地收手:“虽然没有什么招式了,但是这么强的内力也是你独一份了。”
林深还记得自己刚来这里时,穿着短袖和牛仔裤,怎么也不可能是这里本土人吧。但是被这个天权一口咬定,林深心里有些不安。
“你想做什么?”林深问道。
天权没有正面回答:“你失踪一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如今你这个样子,回去也免不得被那几个居心叵测的算计。”
失踪一年?居然又能跟自己失忆对上。林深默不作声,听着天权继续说。
“你现在在这里太招摇了,他们迟早会找到你,到时候我瞒也瞒不住了。跟我对招你也发现了,你空有内力,却忘记了招式,只是对我一个未出全力的都很费力,何况已经有两个我这样的过来抓你呢?”
林深越听越心惊:“为什么要抓我?”
天权继续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不声不响地逃离,连我也瞒着。”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边到底有什么事,林深一头雾水。虽然将信将疑,但事到临头也只好先听听天权怎么说。
“画像和本人毕竟有区别,他们拿着画像即使找到这里,如果你走了,也未必能知道这林深就是玉衡。”
林深心想,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果然已经打探过了。
“你是说,让我走?”
“嗯,”天权继续说道:“如今你脸上印记消了,只要他们没亲眼看见你,仅仅依靠画像,没人找得到你。”
林深满脸纠结。
天权握住林深双肩:“别犹豫了,早点走吧,不如趁此机会脱离那个火坑。”
“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你到哪里去都好,这里肯定不能久留了。”
天权从衣袋里一瓶药丸,递给林深:“这还是调理身体的药,你吃了忘忧丸肯定有后遗症,去药店搭配1钱枣干,搭配着吃。”
林深犹豫着接了下来,但是没打算吃。
“见过这一面我也就放心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自己保重。”天权说完这话,施展轻功离开了。
林深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轻功,恍恍惚惚觉得是在梦里。
“真的假的?”
……
次日,孩子们出门后,林深就去了药铺。
“你这副药我只能大概说出有什么,但敢肯定这是一副排毒养颜的好方子,对女子保养身体更有奇效。”
老大夫一手捋捋胡须,一手指着碾碎的一粒药丸分析着。
“那若是再配上干枣呢?”林深去了好几家药铺,说法都差不多。
老大夫惊叹:“妙啊!”
所以,那个天权虽说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对他口中的“玉衡”,竟是真心相待的吗?
很可能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林深更担忧了。生怕自己会给几个孩子带来麻烦。
看来不得不走了。
胡安镇府衙。
“林深你要走?”何婉婷诧异道。
林深嗯了一声:“有点私事不得不去办。”
常景熙道:“我能帮上忙吗?”
“我就是来找你们帮忙的。我这次离开,可能也得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林深担忧着,“石头也不小了,成家立业我也放心。另外两个孩子……”
何婉婷接道:“如果是拖我爹帮忙罩着,肯定没问题的。”
林深感激地看向何婉婷:“谢谢了,但我还想让石头结过婚之后,去颖安投奔你们。”
“可以啊,颖安我熟,石头如果在那边开个分店我也能帮帮忙。”常景熙语气认真。
林深敬了二人一杯酒。
何婉婷只觉得林深今天奇怪的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很不对劲啊。”
林深放下酒杯,惆怅道:“你们订婚那几天,我就想走了,也不怕你笑话,我很担心陆行知。”
何婉婷表情莫名兴奋:“那件事是真的?”
林深本就故意引到她想歪了,但还是解释道:“换作是你们在战场,我也会去的。”
常景熙皱眉:“那里怎么说都很凶险……”
何婉婷插话:“林深原本就是猎户,自保怎么都没问题。”
告别二人后,林深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是跟几个孩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废了好一番口舌。
瑶瑶抱着林深大腿,号啕大哭,让林深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叔叔肯定还会回来的,就约在颖安见,好不好?”林深心疼地抱起瑶瑶,安慰着。
石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道:“那我按照原定的这月十五提前成婚,你等我成婚后再走。”
林深叹口气还是同意了。
林深是认识雯雯的,知道她是个温柔可爱的好孩子。雯雯家里是普通的商户,对石头很是满意。再加上媒人过来说和说和,日子就重新定妥了。
送村长请帖的时候,林深是亲自过去的,毕竟村长对几个孩子是真心实意的好。
“……你要去多久啊?”
村长张守德听说林深要走,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问道。
“快则几个月,慢则一年。我有我不得不走的苦衷,不敢跟孩子们说,只希望张叔能相信我,也代替我陪陪几个孩子。”
林深也不好实话实说,生怕给他们带来麻烦,就还是按照之前的说辞。
村长夫妻俩只有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因此家中也就只有二老,没什么其他可以牵挂。
现在村长年纪大了,村上的事务已经都交给新任年轻的村长了,更是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听说林深要出远门,需要照看照看孩子,二老也没犹豫就答应了,只是有些担心林深走了之后,孩子们会难过很久。
石头家不是没有亲戚,其实还有三个姑姑,一个二叔:三个姑姑嫁的远,家里孩子也多,不方便照顾石头他们;二叔早些年离家出走再没回来。
也有人试图收养他们,但其实只是冲着石头爹娘留下的一点财产罢了,闹得不欢而散后,石头他们也就自立门户了。
自小孤苦伶仃的,所以石头最看重家人了,这也是村长最惦记的一点。
“家里如今什么都不缺,有什么事要商量可以找李冽,我都嘱咐过了。平时的家里的粗活细活也都有我买来的十二个家仆来做。家里的账都给石头管了,也可以锻炼锻炼他……”
林深觉得自己有些唠叨了,但还是放心不下说了一堆。
村长叹口气:“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既然安排如此妥当了,再加上有我们老两口在,总不会让他们被人欺负了去。”
林深神情低落地点点头。
二老收拾好东西,在婚礼前几天就搬过来了,也正好老人懂得多,结婚需要注意什么,也都能给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