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音疑惑地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瞪大了眼睛,惊道:“柳元洲!你买这做什么?!”
她面上也染了一层薄红,本还猜想着他拿的到底是什么,仔细一看,才知是月事带!
“咳咳……娘子不是说,自己一个月总有几日不适么?所以我便亲自去给娘子买了。”他小声开口。
杨青音越发疑惑,“卖这等东西的都是女人家,你这般去,就没被人家打出来?”
“不曾。”
“啊?你是如何做到的?”
柳元洲朝她眨眨眼,“我只说找她夫君了。”
杨青音恍然大悟,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夺了过来,心里又欢喜又无奈,“日后不许做这些了。”
“好,听娘子的。”
接下来的几日,柳元洲的公务似乎十分繁重,整日早出晚归的,一副疲累的模样,杨青音问起,他也只说是‘都江堰’的事便不多解释。
杨青音知道他是怕自己担心他,可是这么下去,她只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更何况墨魂给自己的桃花丹也快吃尽了,她不禁有些心焦气躁。
这一日是十五,也是傅厮年承办的酒楼开业的一天,他直接将请帖送来了柳府,那上面备注还写着‘请柳大人与柳夫人务必赏光’。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仔细思索一番他们背后的利害关系,这倒也无不可能。
如此说来,这一回这个傅厮年还是有备而来。
杨青音将帖子折好,忙派柳连给柳元洲送去。
入夜,傅厮年的酒楼‘蓬莱客’开业。一如杨青音料想的一般,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柳元洲两人刚一进门,便听门外有小厮高声道:“贵客至——”
柳元洲循声望去,眼中划过一抹惊诧,来的倒不是别人,正是五皇子李明启与安平公主李明珠。
如今事态已明,倒也不难猜想这家酒楼与皇家这二位的关系。柳元洲本以为此事过后,五皇子至少会有所收敛,可却不曾想他如今竟还明目张胆,变本加厉了。
看来皇后如今是深得圣宠了。
安平公主见到柳元洲时,眼中略微有些失神,不过倒也转瞬即逝。面色如常地扶着侍女的手同李明启去了楼上。
傅厮年招呼过那二位贵客后,便来到柳元洲二人身侧,先同柳元洲见礼,“元洲兄,上次的事,是我失礼了,您如今能来,实在是傅某之幸运。”
柳元洲淡漠一笑,“哪里。”
二人同被请至楼上,只不过所处的包厢同五皇子他们的相距数远,杨青音这才松了口气,调笑一般同柳元洲道:“这里同从前的伶园有甚区别?与其说是酒楼,倒不如称之为‘秘密楼’。”
柳元洲淡然一笑,凑近她的耳边道:“娘子所言极是,为夫倒只怕他们不肯明目张胆呢。”
他话音方落,包厢的房门便被人敲了敲,柳元洲开门一看,倒是个眼熟的。
“柳大人,柳夫人,王爷邀你们过去一叙。”说话的人是宣王李明启的小厮,名唤五柱,看样貌是个极其小心老实之人。
“好,请让王爷稍候,下官随后便到。”
“小的知道了,告退。”
见那人离开,杨青音才忍不住上前道:“这是什么意思?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娘子不必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二人一同进了五皇子包厢后,他正在饮酒,许是接连几日来的悲喜交加之事让他有些心绪不宁,喝得有些醉了,一侧的长平公主也不规劝,自顾自地吃着侍女为自己布的菜,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二人似得。
两人见过礼后,李明启便摆摆手,醉醺醺地道:“行了行了,柳元洲,过来,陪本王坐坐。”
李明启指着柳元洲,扯了下唇角,半晌才道:“柳元洲啊柳元洲,本王可是与你有何仇怨?”
“王爷是天潢贵胄,我不过是一介区区小官,又怎敢和王爷结仇?”他淡笑着反问,话虽说得客气,可眉宇之间尽是一股不卑不亢之色,看得李明启不由愣了片刻。
“呵呵,你小子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倒也不低。”
“宣王殿下过奖了。”柳元洲又是这般不愠不火地应承着,到底是将李明启弄得有些恼怒。
他拍案而起,双眸圆瞪,同柳元洲道:“过奖个屁!柳元洲!你莫要以为本王不敢动你,呵呵,今日本王便要狠狠修理你!以泄本王心头之恨。”
他话音一落,一把抓住柳元洲的衣襟。一侧的常平坐的倒是淡然,可杨青音却忍不了了。
柳元洲好歹也是她的相公,她欺负便罢了,怎么能让旁人给欺负了?
思及此,杨青音也没顾及其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不管是冷是热,直朝李明启脸上泼了过去。
‘哗啦——’
虽说茶盏中的水温度尚可,可被她这么一泼,他的酒也清醒了大半。
李明启看了眼身侧呆愣的两人,怒从心中起,指着杨青音道:“大胆泼妇!竟敢对本王不敬,来……来人啊!”
“慢!”杨青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朝李明启俯身一礼,随后才笑着道:“王爷误会妾身了,妾身方才明明是在帮王爷。”
“胡说八道!强词夺理!”李明启抹了把脸上的水,却听杨青音继续道:“傅先生这酒楼如今来了不少京中官员,试问有几个不知王爷威名,没见过王爷的雄姿的?妾身方才走在外侧,还能听见包厢中的人闲谈之言,可见这里的隔墙都不知道有几只耳朵了?王爷若是当真对一个臣子这般动手,岂不是折了皇家颜面么?”
她这一番话,说得句句都在刀刃上,惊得李明启答不出来。
一侧的柳元洲也不得意一笑,不愧是她的娘子,果真聪敏过人。
见李明启不说话,杨青音又继续解释,“妾身是‘泼妇’不错,可此‘泼’却非彼‘泼’,我这一‘泼’委实是为了让王爷清明步损颜面的提醒,倘若王爷当真认为妾身错了,那便责罚妾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