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音‘唔’了一声，点点头，“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元洲笑着挂了下她挺翘的鼻梁，似叹惋似惆怅地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曾经常常与齐思林去看。”
杨青音回身捏住他的脸，“又吃醋了，嗯？”
“为夫不吃醋，为夫喝醋。”
杨青音无奈一笑，“既然你想邀我同你一起看，随便直说嘛，如此拐弯抹角，实在不像男儿新性。”
柳元洲低声笑笑，下巴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有些幽怨地道：“看自然是要看的，可如今便别看《柳毅传》了，选些新的可好？”
杨青音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忙耐着性子哄他，“好，好，都听你的，可以了么？你想看什么？”
柳元洲想了想，问道：“《玉堂春》如何？”
“不好，过于悲戚。”
“《马前泼水》？”
“也不好，过于市侩。”
柳元洲一连说了几个，都被杨青音给否定了，他索性不再提了，只认真地看她道：“娘子偏偏爱看《柳毅传》是么？”
“那都是过去了，如今自然不爱看了。”
“那娘子爱看什么？说来便是，为夫定然带你去。”
杨青音突然抬手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道：“我如今最爱看得便是你同我抱怨为我吃醋的模样，方才都已看到了，还看得什么戏？”
柳元洲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细软的腰肢，笑着道：“娘子当真是越来越皮了。”
……
周霸天醒来之后，脸肿得像个猪头似得，回想起作日的事儿，只觉得有些后怕，忙派人将他爹周大德请来了。
周大得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皱了皱眉，有些恼怒地道：“你生的本就丑陋，如今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怎么？是嫌自己还不够丑吗？”
他话音一落，府上众人实在没忍住，都掩唇笑了起来。
周霸天哪里还有心思与他争论丑与不丑的问题，忙将他请进屋中，说了作日自己经历的事。
周大德活了大半辈子，倒是比周霸天精明几分，转动手中的两个核桃仔细思索一番，才上下打量他一眼，啧啧两声道：“儿啊。”
“爹，我害怕……”
周大德眯了眯眼，不由分说，抬手便抽了他一个耳光。
只因这老爷子身子骨是老当益壮，直将他打落在地上。
周大德指了指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脑子是木头做的么？！这种蠢事你也信？自己让旁人算计了也不知道！老夫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无能的东西！”
我把田匍匐在地，捂着自己已经红肿不堪的脸颊，哭着辩驳道：“那儿子也不是您生得的，不是娘亲生得吗？”
“你！！蠢货！”周大德气不打一出来，本想再上前踢他两脚，可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到底是没下的去脚。
“罢了，将你府上之人都找过来，老夫有一一查问。今日我就不信，还找不出这个捣鬼之人！”
……
夜风急急将周府的消息告诉给了柳元洲，柳元洲听后，也不由有些诧异。
“想不到这个老东西倒是有几分难斗。”
“那人名叫周大德，听闻从前是靠开赌坊发家的，背地里专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手段自是不少，不会听周霸天两句话，便轻易拿出账本的。”
“赌坊？”杨青音疑惑，“如今这顺义城的赌坊么？我们来时到也未曾见过几家，即便是有，也是生意萧条。”
“夫人有所不知，那些平日里生意兴隆的赌坊多开在地下，且他们不止晶莹赌坊，还有小倌馆亦或是卖些珍稀之物，更有甚者，该做人口交易。”
“什么？！”前几个杨青音倒不足为奇，可这人口交易乃是触犯了大玥的律法的，他们怎么敢这般放肆？
柳元洲叹息一声，无奈地道：“做这种生意的基本都是一本万利，虽大玥律法明令禁止，可开办之人，一般都是与官府之人相互勾结，所以才变得肆无忌惮了，所以便时常有句话说的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便是这个道理了。”
杨青音从前在家中只晓得附庸风雅，却不知这一趟出来，竟看到了从前想都未曾想之事，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周大德想要为自己儿子买官，倒也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原是为了谋利啊。”
柳元洲点点头，“正是如此。”
“那我们如今又该如何？”
“为今之计，也只有去那赌场探探了，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端倪，也未可知。”
柳元洲原本不想带着杨青音一起，只因这地下赌场鱼龙混杂，是个污秽之地，他不想让她沾染罢了。
可杨青音担忧他的安危，偏生不愿在客栈里等他，柳元洲无奈，只好给她穿上男装，带在身边。
左右那地下赌场紧靠小倌馆，他二人如此出行，倒也不会惹人生疑。
他们本是想着直接去赌坊，可路过小倌馆时，杨青音稀里糊涂地便被簇拥进去了，柳元洲心里着急，忙跟着进去找她。
从前只听过‘龙阳之好’这四个字，如今当真得见，委实让杨青音大开眼界。
这里的男人可当真不一般，花哨的让人咋舌，穿红戴绿，涂脂抹粉便也罢了，更有甚者还袒胸露乳，平躺在侧调情，一片淫靡景象。
她正惊愕之际，眼前朝多出一双手，柳元洲低声在她耳边道：“娘子可莫要再看，我们出去吧。”
杨青音红着脸点点头，正要同他离开时，却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公子！别走！”
柳元洲不理会，本想抱着杨青音的肩膀继续往前，可眼前却出现了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眼小如鼠，笑得也十分猥琐。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之际，也不免露出惊叹之色。
“二位还当真是惊为天人，怎么？可是对小店有何不满？既然来了，莫不如喝一杯再走。”
柳元洲沉吟片刻，淡淡一笑，“好啊，那边恭敬不如从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