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音看他那一副心酸委屈的样子，不由一笑，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下他的唇角，“好了，我都知道。”
柳元洲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够。”
“啊？！”
杨青音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铺天盖地的吻给淹没了……
翌日
柳元洲午后便要离开了，他这次更是不舍杨青音，自然更多的还有担忧。
又是声声珍重和嘱咐，杨青音怕他在战场上操之过急，也忍不住提醒道：“欲速则不达，切记。”
柳元洲点点头，“娘子，等我回来。”
“嗯。”
柳元洲当日走后，杨青音便听闻瀚景帝下了特赦令，将齐知州的死罪免了，只定了个流放贬官。
虽然罪名也是不轻，可总是还活着，杨青音也总算松了口气，感慨自己那一巴掌，当真是值了。
半月后，便是大玥的秋祭，也就是重阳节。
杨青音想到如今还在忙于战事的柳元洲，心中难免升出一抹凄苦思念之情。
恰逢今日高德全来府上宣她入宫，她还特地带了自己酿的桂花酒。
去往宫中的路上，高德全出言提醒道：“夫人，您可曾听说了？”
杨青音疑惑，“何事？”
“灵犀宫中有为宫女半月前失足落水，淹死了。”
杨青音心弦一紧，“你说的是跟在娘亲伺候那个？”
“正是她。”
“哦，未曾听说。”杨青音思忖片刻，才终于开口。
高德全笑笑，这才又他叹息一声，继续道：“今日原本该是整整齐齐的日子，可晋王妃和柳大人却都来不了了。”
“晋王妃怎么了？”
“听闻是犯了错，被晋王殿下禁足了，不过四岁的孩子也送到了太学。”
杨青音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侧的高德全，轻声道：“高公公当真是宫中的老人了，倒是对这些都了如指掌。”
高德全点点头，“那是自然，做我们奴才的，若是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如何才能察觉到主子心意呢？”
杨青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重阳夜宴是在宫中的华庭殿设下的，来的都是些皇亲贵戚，大多是杨青音不认识的。
她未曾见到冰盼，想来也是，冰盼那样的身份，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出现，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尴尬。
李明殊就坐在杨青音对侧，这席间倒未曾看她一眼，只是自斟自饮，身侧的便是九皇子李明岚，老老实实的模样，偶尔吃些果子糕点罢了。
酒过三巡，一轮歌舞已然看过了，众人都觉无趣，有些悻悻。
不知是何人竟提出了行酒令献艺一说，瀚景帝也觉得这点子十分新奇，便应了下来。
其实，杨青音虽曾是鄞州城第一才女，可行酒令一事，却是十分陌生。
只因她从前不曾碰酒，也不知这样的玩法，只以为是简单的做诗，谁知轮到她时，竟然败了下来，夏允倒是个嘴巴欠的，多喝了几杯，便醉醺醺地同众人道：“你们……莫要小看咱们柳夫人，从前她可是……嗝，鄞州，城中第一才女，色艺双绝！”
他说完这话，众人更是喝彩叫好，瀚景帝也有了兴致，看着她道：“音儿，既然如此，便起身舞一曲吧。”
“是，皇上。”
她看了眼自己这身颇为不便的宫装，又请示道：“陛下，请容妾身换一身衣物来。”
“好。”
小半柱香后，身着一袭月白塑身舞衣的杨青音便出现在了殿中。
那舞衣是束腰露肩的轻纱制成，朦胧之间，杨青音那玲珑身段若隐若现，直看得众人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她轻纱覆面，额间追着马腦流苏，美目流盼之间，盈盈似水，顾盼生辉。
她今日选的是《山鬼》，编钟一响，水袖便如风一般甩出，干脆利落，舞乐旋转之间，仿佛御风而来的月中嫦娥一般……
绕是如李明殊这般定力，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幽深的眼眸中倒应得都是她的模样，一丝也不肯放开。
他捏紧了手中的酒盏，明知道如此这般会毁了自己，可是依旧克制不住自己的心……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他说不清了，可却现在清楚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近乎二十八年，从未有过如此魂牵梦萦的悸动。
一侧的李明岚凑近他，轻声道：“三哥，柳夫人果然很美呢，不是么？像那个……甄宓，对不对？”
李明殊抿唇，点了点头。
这一场夜宴过了半个时辰便结束了，杨青音出宫之前，正巧遇上了李明殊的马车。
她与他见礼，本想离开，李明殊却突然唤住她，“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青音眉心微蹙，“王爷，这怕是不合礼数……”
她话音方落，李明殊便开口道：“天地昭昭，朗朗乾坤，本王也只是找你商讨上次的事，有何防人的呢？”
他此言一处，倒像是杨青音有些心胸狭隘不识大体了。
杨青音皱了皱眉，勉强应了下来。
来人行至御花园，李明殊便开口道：“上次的事，本王查出来了。”
“哦？是何人？”杨青音淡漠地道。
李明殊垂下眼眸，“是本王的王妃，如玉。”
杨青音哑然，本是有些吃惊的，她没想到李明殊会这般直截了当地承认，不禁侧头看向他，却正对上李明殊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眸。
杨青音忙撇开脸，沉默不语。
“本王已然将她禁足，施了惩罚。”
“既是如此，那便是王爷的家事了，如今陛下身子不好，妾身也不想将此事闹到他那里。”
她话音方落，却听李明殊突然道：“本王本该杀了她的。”
杨青音猛然抬头看他，却听他一字一句地道：“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杨青音眉心微蹙，撇开脸给他施礼，“王爷，妾身府上还有事，妾身……”
“你也猜到了，不是么？”
李明殊走近她一步，身上还沾染着桂花酒的香气，可却难抵她身上的馥郁馨香。
杨青音急急后退一步，冷声道：“妾身听不懂王爷的话。”
她说完，本想离开，却反被他一把握住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