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门外,“那你打算如何?”
静空眼中透出一股阴冷的神色来,“她腹中不是还有个孩子么?父债子偿,既然大祭司不许我们动她,那便从她的孩子下手好了。”
她话音一落,静心吓得双眸大睁,可到底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沉默了下来。
……
柳元洲回去之后,越想便越觉到不对,方才那小僧妮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倘若她真的如她所说一般,是新出家的便也罢了,可若是她撒谎,那一切便需从长计议了。
思及此,柳元洲忙又唤来手下,吩咐他再去同阴阳山周遭的山民打探山上尼姑庵的事情。
入夜
杨青音刚要转身关门之际,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她定睛一看,倒是吓了一跳,那人正是云亦。
他今日穿得倒也是乖,一袭淡蓝色的直裰长衣,衣摆处还有细长等宽的布条布条上面的还有诡异的图案。
不仅是如此,云亦今日竟还加了冠。
杨青音是第一次看他戴这般的帽子,有些像是官帽,可却是白色,上面缀着蓝白相舰的珍珠,模样倒也是诡异。
他见杨青音一脸惊愕地盯着自己,轻笑一声,“可是吓着了?嗯?”
杨青音不置可否,却又不知他这么晚来所为何事,手边又无笔墨,无奈之下,也只得用手与他比划起来。
云亦自然知道她是何意,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正色道:“如今柳元洲已然发现了端倪,本座如何能继续留在这里,自然是要带你离开的。”
杨青音神色一紧,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云亦便又靠近她一步,微微俯下身,一字一句的道,“去海国。”
他话音一落,杨青音下意识地便要关门,可却被他抬手拦住。
云亦去扯她的手腕,可杨青音却死死地拽着门框,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她从前从未听过什么‘海国’,可经他一说,她也知道那是鲛人之国。她如果到了那里便是异类,且不说她会不会再逃出来,她最担心的事自己腹中的孩子,倘若这未出生的孩儿出了事,她如今做的这些辛苦又有何意?
思及此,杨青音急急摇头,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也拽紧了眼前的门。
“呵呵,你以为你如此这般,本座便拿你没办法了,是么?”云亦说着,飞速出手点住了杨青音的穴道,将她扯自己身边后,便唤来静空静心两个站僧妮,淡淡地吩咐道:“你们去引开山下官兵的注意,记住,等本座离开之后便放火烧了这庵。”
静心静空相觑一眼,连忙应声点头。
待杨青音和云亦离开之后,静空的目光更是狠戾更甚。
“祭司大人竟想将她带走,甚至连这里都不玩了,这许多年来,他在这里秘密安排的一切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么?!难道大祭司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智了?”
她话音一落,静心忙掩住她的嘴,急急凑近他道:“我的好妹妹,祭司大人还未曾走远,你可万万不能这般说。”
静空虽气不过,可却还是依着静心的意思做了。
云亦将杨青音带入了上次藏经阁中的密道,她这才知道,原来这里还藏着一条通往外界的出口。
他已然做了万全的准备,离开之前还换了衣服易容,如今他这般模样,倒是同一个老头子无甚区别。
见身侧的杨青音等着自己,云亦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问道:“怎的,见我穿成这般模样,可否与你像是夫妻?”
他话音一落,杨青音倒别开脸不理会他,云亦也自觉无趣,拉着她快步出了密道。
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出了阴阳山后面的树林,杨青音心中越发悲凉起来,可是她若是赖着不走,那云亦便要抱她,她也挣扎不开,就这般被他半拉半拽地出了后山。
正待两人要下山之际,却见眼睛黑黢黢的树林中突然蹿出一行人,杨青音仔细一看他们的模样,竟然是大玥兵将的打扮。
杨青音心中立即有了答案,奈何如今口不能言,只得满手乱比划。
那几个大玥的兵将面面相觑地看了眼,随即站出来一个人同二人道:“你们试着阴阳山上的人?这般晚了,为何匆匆下山?”
云亦上前,一身老头打扮不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苍老无比。
“咳咳,几位官爷。”他顿了顿,指了指身边的杨青音,“这位是我地糟糠,今日吃撑了肚子,涨得厉害,我要带他去城中看郎中啊,还请几位官爷行行好,放我们老两口过去吧。”
他话音一落,众人又看向了杨青音,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时,疑惑更甚。
其中一个小将对头目道:“头儿,这老妇人的肚子怎的撑这么大?你看他那模样,都疼哭了,要不我们放他们过去?”
为首那头目冷冷地看了眼他,“你忘了大人吩咐了我们什么么?这阴阳山上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说不定是易容也未可知。”
“那……”
“薛大人说了,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去通禀薛大人。”
“是。”
云亦眯了眯眼,他倒是未曾想过柳元洲会这般谨慎,如今想要出去倒也是难事了。
思及此,他看了眼身侧的杨青音,暗暗又到了那个头目面前,杨青音已然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忙大声‘啊啊’地大声呼喝起来,可是这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云亦武功极高,出手快到不见痕迹,指尖银针闪过,不过片刻,那眼前的几个士兵竟连喊都未曾喊出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杨青音惊得双眸大睁,只以为几人死了,不由上前狠狠地捶起云亦,“啊啊”地哭了起来。
她想着这些人都是因她而死,这岂不是给未来的孩儿造了业么?她越想越气,粉拳似雨点一般的砸了下来。
她一个柔弱的怀孕女子,即便是用足了力气,对云亦来说也同瘙痒一般,他一把握住杨青音的手腕,竟好脾气地没有发怒,只有些无奈地低声呵斥,“你闹够了没有?嗯?”
他话音一落,自己倒觉得与她还有几分像夫妻打架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