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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蓝旗袍

邵华一早就出门去了,家里只留下善之和邵琦两人,等到将近中午的时候外头下起了细雨,细细密密地落在花园里。

邵家有一个花园,面积不大,里面种植的花草也不多,但从窗口望出去也是郁郁葱葱的一片,花丛中还摆放着一个秋千,这个秋千是前几个月善之让人放在那里的。

善之指着外头正被雨水冲打的秋千对邵琦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玩秋千,你总是偷偷躲到我身后,然后待我措手不及之时,狠狠地推上一把,将我吓哭了你才满意。”

邵琦自然记得,小女孩总是喜欢玩秋千的,许家就有一个秋千,善之是从小玩到大的,小时候他欺负她的次数众多,只有当玩闹得过分的时候,邵华才会教训他一顿。

邵琦指着自己额头上一个细小的疤痕说:“你还说呢,那次你的秋千就直接撞上了我的额头,疼得我在地上打滚呢,你看看,现在疤还留着呢。”

善之笑着说:“那是你活该,谁让你站我身后来着。”

邵琦嘟囔:“若不站在你身后,怎么帮你推秋千?我也就是你一个小跟班罢了。”邵琦说,“小时候大哥总让我跟你一起玩,说是有个伴,其实是想让我保护你的,我都知道。”

“可你还是听你大哥的话了,不是吗?”

邵琦看着她说:“那个时候我虽然小,但是大哥的重担我还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他为难。”

善之闻言,淡淡地微笑,“你看,你还是关心你大哥的,如今你大哥身上的重担依旧不轻,你也要体谅他。”

邵琦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方道:“我只是看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你大哥也是爱国的,只是他要考虑的事情比你多,他底下这么多的工人需要他支付工钱来养家,你想想,若他也和你们一样站起来明目张胆地反对日本人,你大哥会被迫害,那些工人也没了出路。”

“他可以退避,却未必一定要和日本人做生意。”

“邵琦,这世上他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让他难过伤心,他纵然不曾在我面前说过些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每天晚上回来都很累,你大哥能够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善之的这番话,其实在邵琦心中早就知道了,只是如今又从别人口中说出口,听在耳中又有一番不同的感觉。从小到大,兄弟两个相依为命的生活,他还记得深刻,和大哥闹别扭他心里也不好过,只是自己却看不起他的行为,纵然他是为了保全他人而做出的下下之策,可在他的眼中,他认为一个男子汉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委曲求全的妥协还不如勇敢地站出来。

外头的雨其实只下了一会儿,很快太阳就出来了,扫去了一个上午的阴沉,外头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佣人已经去开大门,善之从窗口张望出去,见到是邵华的车子回来了,就转头对着邵琦说:“你大哥带着小莉回来了。”

许是知道邵华一定能将小莉带回来,邵琦听到后表情也是淡淡的,没有过分的欣喜之色,但也是高兴地去门口迎接。

邵琦将小莉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这才问:“那群人渣有没有为难你?其他的学生们还好吗?”

小莉说:“我没事,大哥出面说话,巡捕房将我们都放了。”

邵琦看了邵华一眼,邵华已经向善之走去,没有注意到邵琦的眼神。

邵华揽着善之边进屋边问:“胸口还疼吗?”

善之摇头笑道:“我哪里这么弱不禁风的,敷了药膏,休息了一天也就够了。”

“就怕伤了里面却看不出来,久了就成了宿疾。”

善之听他说得严重,也就笑了,“听你胡说。”

他们来到客厅里,善之从玻璃窗往外看着那头一对小情侣,回头问邵华:“你的面子真的这么大,巡捕房将闹事的学生们都放了?”

邵华脱去了外衣挂在架子上,才在善之的身边坐下,“我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是李国峰下的命令。”

“李国峰?那就是本田的意思了?”善之也算反应较快的,李国峰就等于是日本人的走狗,这个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只是碍着不好说而已。

善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李国峰有没有为难你?”

“他能对我做什么,我现在还不怕他。”

“那么邵琦呢,他们知不知道邵琦也参加了这次的活动,若是他们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做呢。”

邵华看了看善之,然后一笑,将她揽到胸前,揉着她脸颊说:“你别担心。”他没有告诉善之,今天上午李国峰笑着对他说那日有人在人群里看到了善之和邵琦的身影,那笑里藏刀的表情邵华还不放在眼里,但心里却还是留了个心眼。

他对善之说:“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别去凑热闹了,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善之点头,邵华又说:“你外公应该快要离开了,你这几天就去送送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他打算去哪里,现在外面也不太安全。”

善之那日其实就想回家去问问的,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才耽搁了,善之看着邵华,问:“你同我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怕你外公见到我反倒怒火攻心。”

善之明白了他的顾虑,柳德隆一生都没有向日本人低过头,现在自己一手创建的厂子却在替日本人做事,他哪里能不生气,恐怕见到邵华就更气了。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算是吃了顿团圆饭,家里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善之看得出,邵华其实很高兴。

外头是雨后的太阳,暖融融地照着大地,傍晚夕阳西下的彩光照着西边的天空,一片绚烂,饭后,善之和邵华漫步在这片夕阳之下。

善之时而抬眼去看身旁的邵华,觉得有些恍惚,竟然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男人可以毫不顾忌地牵着她前行,不闪躲,不恼怒。

她低下头,唇角扬着笑意,一只大手就拍了拍她的脑袋,邵华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一个人在偷笑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

善之伸出一只手指着地上他们两人的倒影,说:“你看。”

邵华蹙眉不解,“一个影子也能将你逗乐了?”

善之在心中叹息,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风花雪月,他不会也没有时间去学这种东西。

“它让我有了期待。”善之笑着抬头看他,“期待我们老了之后的样子,手牵着手一起漫步,这样的感觉一定不错。”

邵华莞尔,想开口让她别总是想些太久远的事情,可话到了嘴边,对着这张笑颜,终究还是吞了下去,只点头说:“那你恐怕要等很久。”

“再久我也能等。”

善之见到马兴茹纯属是巧合。

那****去许家见了父母,闲聊一阵之后,母亲柳澄就将她带去楼上,说是有东西要交给她。

善之跟着上楼,父母的房间她已经许久不曾进来过,仿佛上一次还是年幼不懂事的时候,和邵琦在许家玩捉迷藏,她一门心思地往楼上跑,于是就躲进了母亲的衣橱里,等到天黑时邵琦还没有找到她,她也就在衣橱里睡了一个下午,之后自然被父母教训了一番。

那时年纪还小,只以为是因为自己躲在衣橱里才让父母生气了,哪里想到是因为父母找不到自己而急得生气的,直到长大了才明了。可也从那时起,自己就再也不敢钻进母亲的衣橱了,就连父母的房间都成了她的噩梦,躲闪不及。

今天跟着柳澄进来,也免不了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和柳澄说笑一番后,柳澄就问她:“还想看看我的衣橱吗?”

善之一愣,柳澄却已经笑着起身去打开了自己的衣橱,从中取出一件蓝色的珍珠旗袍来,回头笑问:“好看吗?”

善之觉得眼熟得很,稍许才想起,自己当年便是穿着这样一件旗袍去参加了邵华的乔迁家宴,当时自己非常喜欢这件衣裳,只是因为那时正值自己长身体的阶段,身高发生快速的变化,那件衣服隔了一段时间就明显小了,从此就放在柜子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如今恐怕早已不知去向了。

如今再看见这么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自然兴奋,“是给我的吗?”

柳澄将衣服递给她,说:“换上让我看看,是按照你之前的尺寸量着做的,也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身了。”

善之早已是迫不及待了,换上旗袍就在柳澄面前转了个身,说道:“穿着正合身呢。”

“本来是想给你做几件旗袍的,只是一直没时间,如今你和邵华的婚事也定了,大姑娘了衣橱里哪里能没一件旗袍的,说不出让人家笑话了。”

善之打量着穿衣镜中的自己,边说:“哪里没有旗袍了,我那里明明有几件的。”

“都是前些年的了,样式也老旧了。”说着,柳澄看着面前的女儿,青春朝气,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忽而叹息:“我和你父亲打算年后等你们婚礼成了再离开,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想也不能再呆了。”

善之回身,“那外公呢?”

“他恐怕要比我们提前离开,这里也没了什么牵挂,早些走也好。”

善之有些迟疑地问:“外公是不是很生气?”

柳澄垂下眼睛,叹息道:“你外公还不知道你和邵华的事情,我们之前本来想告诉他,只是正巧遇上厂子被邵华接手的事情,这才耽误了,等到现在你父亲想就瞒着你外公吧,省得说出来了,又闹他的心。”

善之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难道还要瞒着他老人家一辈子吗?爷爷已经走了,难道连外公也不让他知道我的婚事吗?”

“再等等吧,等你外公的气消了再说。”

“那恐怕是没了机会,他老人家如今恐怕是将邵华给恨入了骨髓了,哪里有原谅的一天。”

柳澄朝她伸出手,拉着她坐近了,低声道:“那也未必,就看邵华什么时候摆脱他现在的身份了。”顶着一个走狗的名头总是不好听的,尽管现在过得好那又如何?在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鄙夷呢。

善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就沉默了下来。柳澄也是怕自己的女儿想多了,就说:“没什么好担心的,船到桥头自然直,邵华是个聪明人,会明白的。”

之后善之就去了柳德隆那里去探望老人,车子刚刚拐进门时就见到从门内出来一个身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女人熨烫着卷发,蓬松地搭在脑后,头上戴着一个帽子,两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手腕上还挂着一个黑色镶钻的小包。

善之只能一瞥而过,唯独她的嘴唇因涂了唇膏才发红的色调中找出她全身上下的暗系颜色中唯一的一个光亮点。

她就是马兴茹。

见到突然到来的车子,马兴茹也站在一旁等着车上下来的人,静静的微笑仿若已成了她的招牌动作,早些年善之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一副模样,对着她微笑着,然后说:许小姐。

而现在,她也笑着对从车上下来的善之说:“好久不见了,许小姐。”

这是一个极有韵味的女人,一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身上散发的感觉自然也不同,但当有人对她觉得有韵味了,说明她直至此刻,依旧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马小姐怎么在这里?”

马兴茹随意指了指里面说:“听说柳老板要离开这里了,就来见上一面。”

善之挑眉,“倒是不知道马小姐与我外公也有私交?”

马兴茹掩嘴一笑,“这个圈子里,谁和谁不是绕来绕去都能绕到一起的,就像我与你,本是两个圈子的人,你瞧到现在不也认识了?”

善之知道她言下之意是指邵华,她们两个人本来就因邵华才有了交集。

马兴茹见她不说话,便笑了,“许小姐和邵华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到时候我一定送份大礼过去。”

善之端详着她的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否真心,毕竟她和邵华之间有过曾经,到底又是因为什么而结束,倒是无从知晓了。这样想着,善之也就淡淡地说:“到时候一定告知马小姐。”

马兴茹笑了笑,便又将手插进口袋中,“许小姐进去吧,别让柳老板等急了,我也就先走一步了。”

善之看着她婀娜的身影往外走去,这是一个将近三十的女人了,风花雪月了一生,能够逗留在她心底的,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或许一个都没有,在这样一个坏境中,她又能对哪个男人付出真心?

屋子里,柳德隆已经在等着善之了,祖孙二人也是许久未见,本该是激动的场景,可真正见了面,却也是哀声连连。

柳德隆毕竟老了,开始怀念从前风光的日子,他如今虽不算落魄,但也不比从前,善之陪着他说说小时候的事情,然后谈谈日后的打算,这才问:“外公您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走?我也好过来送送你。”

“月底就走,眼看着就要年关了,所有的事情都集在一块了。”

“不然就等过了年再走?”

“不等了,迟早也是要走的,早走晚走都一样。”

善之不知该怎么劝,也就由着他了,只说要离开之时一定要通知她一声,自己一定要过来送行的。

晚上留下陪着老人用了晚饭之后才回去,邵华已经到家了,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善之在二楼的阳台上见到了他,也没有开灯,独自站在一边抽着烟,黑暗中,烟头上的火星点点这才确定了他的方向。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邵华回头,见到是善之也就熄灭了手上燃了一半的烟,也不等善之过来,自己先走进了房间,朝她伸出手来,“回来了?”

善之顺势靠上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浓浓的烟味,邵华有烟瘾,从前每天都要抽调三四包的香烟,她来了之后就很少见到了。

“月底的时候可能会去送送他老人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工厂的事情,我能解决。”他避重就轻地说,“只可惜不能让他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善之突然说道:“今天我见到马兴茹了,她怎么和外公也认识?”

邵华轻轻一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她是整天在外面跑动的女人,不比你,你外公又是生意人,出出进进的认识也不奇怪。”

善之歪着头看他说话,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邵华见她这个样子就笑开了,“在想什么呢?”

“我今天见到马兴茹,觉得她生得真是好看,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何还是要分开?”

邵华叹息,拥她入怀,说道:“男女在一起并非看重长相,我与她心不在一起,势必要分开的。”

“这么多年也不连心吗?”善之抬头望着他,“你又如何知道你们的心不在一起?”

“你今天问题怎么如此之多?”邵华不答反问。

善之嘻嘻一笑,知道他是有些不耐烦了,也就不再逼问,挣脱了他的怀抱,朝他笑得调皮,“今天带回来一件衣裳,穿了给你看看如何?”

邵华还不及回答,善之已经如一只小鸟一般飞了出去,浴室的门一关,将他隔绝在了外头,邵华自是摇头无奈。

善之穿着蓝旗袍出来,她的肌肤本就水嫩,虽是去了一遭苏州,肌肤不若从前,但回来休养过一阵子之后已经和当初无恙,现在这件旗袍穿在身上,更衬得人柔美万分。

邵华也有些迷惑了,面前的这个少女哪里还有他印象中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是女人的神态。

“这是母亲给的,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听见她的声音,邵华才回过神来,也才想起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哪里是穿旗袍的时节?也就连忙将她拉去床边,扯了床上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嘴里也不免说教:“也不怕着凉了。”

善之笑着,追问道:“说说看,还记得这件旗袍吗?”

一瞬间邵华觉得从前的善之又回来了,她如今这个岁月正是少女与女人之间转换的时间,时而调皮,时而妩媚,却令他难以招架。

“何时穿过?”他问得漫不经心。

“你回想一下,我哪里穿过?”

看着她窝在被窝里扬起狡黠的笑脸,邵华脑中的印象一闪而过,“是那次宴会上?”

“哪次宴会?”善之不肯让他轻松过关。

邵华轻笑,“就在这栋房子里举办的第一场宴会上,你就穿着这么一件旗袍出席的,我猜得可对?”

“对,对,你竟然还记得。”善之笑得灿烂,连连点头。

邵华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要是喜欢旗袍,等天气暖和了,我就让人给你多裁制几件,等我们的婚礼上,我让人多准备几件,让你一次穿个够,这样好不好?”

善之笑着点头,“那样我岂不是要变成个孔雀了?”

“我乐得将你当成我的孔雀来伺候着。”

善之笑得更欢了,虽然知道他是说着玩的,但这也是难得一次他说些甜言蜜语来,自然当宝贝一般捧着。

25号那天,邵华难得抽出一天时间陪着善之去外头逛逛散散心,刚想出门去,纺织厂的经理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外头天气冷得很,可他却还是满头的大汗。

一看见他,邵华就皱了眉头,知道一定是出事情了,“厂子那里怎么样了?”

经理还在喘气着,说:“那些工人知道这批货是卖给日本人的,就罢工了。”

邵华面目严肃地问:“怎么挑上这段时间就闹罢工?现在厂里情况怎么样?闹多长时间了?”

经理也知道情况很严重,就说:“我早上过去就见他们不动了,劝了会见他们还是没有动作,我就先过来见邵老板了,您看现在可怎么办?”

“之前也不见他们闹腾,偏偏放在今天就罢工了,一定是有人挑唆的。”邵华这话说得很肯定,工人们的想法都很简单,也只是想讨一口饭吃,这么集体的行动一定是受人鼓舞的。

邵华转头对善之说:“我先去厂里看看,你就……”

“我和你一起去。”善之打断他的话。

“胡闹,你当是去看戏吗?你去又能做什么?”邵华皱眉不满地说,“你就在家里等着。”

邵华心里烦着其他的事情,又想着早点去现场看看,与善之说话的口气自然要严厉了许多,邵华许是也发现了自己说话过于严肃,便上前将善之披在外头的大衣裹裹紧,才说道:“等我回来。”说完就和经理上了车。

厂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更应该说是大麻烦,分散在本市的好几家纺织厂突然一天之间同时罢工,邵华虽然立刻赶了过去,但是要怎样安抚这些工人还是个问题。

他原本以为就一家厂子发生了事情,哪里想到几家厂同时闹起来了,等他一家一家过去看过,去到第三家厂子的时候,就遇见了李国峰,邵华从车上下来时,顿时心中一凛,外头狂风肆虐,将他的心也吹冷了。

邵华和李国峰一向不对盘,从前李国峰还是个巡捕房的探长的时候,多少还卖点邵华面子,说话做事都还留有余地,从来不将不屑放在脸上,可自从他投靠了日本人,又职位上升之后,和邵华之间也总是冷嘲热讽。

见到邵华,李国峰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邵华下了车,拢紧了大衣,看了眼工厂半掩着的门口,似乎还能见到长内静坐的工人们,心中不免叹息,想大事化小是不可能了。

“邵老板来了。”李国峰也不多说废话,连一句场面话也不说就直接点了正题:“本田先生听说纺织厂出了事情,专门让我过来看看,问问邵老板如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和我说。”

“有劳本田先生了。”

“本田先生对这件事情很关注,还希望能和邵老板当面了解一下,看看邵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见一面?”

邵华看着空气中自己呼出的一口白气,淡淡地说:“那就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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