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过几次京城，总感觉老北京爱拿祖先的荣光说事，有破落户的味道，其实北京的历史并不长，不足以与洛阳、西安、开封、南京等古城相对比，所以京城老人的忘乎所以尽可一笑了之，京城旅游景点基本是嘴炮厉害，邪乎得很，能吹出千军万马的气势，不听侃可以说不算到过北京，当然三环之外另算，想想也挺可怜的。眛着良心说雾霾比江南好，比假话还假惺惺，更不用说斑马线礼让行人这种水乡小镇常态事，在京城却是奢望，如果要期待，犹如听京剧，不是因为高深难懂，而是非常考验人的耐心，也不明白早年间样板戏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糊弄整整一代人，不过益处是知道戏曲的水磨功夫是用来消遣闲暇时间的，譬如肥皂剧的电视剧，所以公园里每天吊嗓子的票友阿呆基本认定为蠢货，当然不会去和蠢货抬扛，不过很厌烦他们扰人清梦，有那个功夫不如想想始皇帝灭六国一统天下的赫赫军功，当年紫金山麓军营里的一群小正太可是缅怀得紧，这属于军人的精神寄托，只是自宋朝以来这种寄托不那么被社会肯定了，直到那场叫作抗战的灭族危机关头才识情知趣地被承认了一回，狭路相逢勇者胜无非是冤家路窄倒逼之功，但愿这种认同能作为军魂伴在复兴路上，美轮美奂的中国梦终究是要靠勇冠三军的实力保证的。世界上的事从来不能好好地说，只能拐弯抹角地去套，古往今来，重大的交易都是背后促成的，京城里的谈资因此而从不缺失，天子脚下的任何消息都让老北京人傲视游客，比一味利益的上海赤佬还显眼，不过天桥的把戏消失了让他们也很纠结，而在城隍庙出入来去的上海赤佬也纠结乡下人越来越难骗了，然而对于勇气这类消耗品很少关注，只有农家子春夏勃发，秋冬守藏看护一亩三分地，而打土豪分田地居然支撑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但问题是甭管老北京老上海，尽管出生在这片土地上，拿着别国护照跨出国门当华侨的实在太多，你能肯定他爱这方土地？阿呆惶恐断言他国的月亮带不来故乡的温暖，所以施施然归国以外国投资者赚国人的钱便顺理成章，只是让人痛恨在同一片天空生活里的罪孽而已，却又能指责什么，追求自由构成的自我安慰力量足够强大，譬如当年军营食堂里小太正们围着汤桶设法捞干货吃，今天看来无语却不能责备一样。哪个时代都不缺骑驴找马看剧本的人与事，只要不犯法就可以无视他人，能奈其何？实用性哲学从来不愁没市场，犹如号称四大火炉的南京，紫金山军营硬是在盛夏酷暑里弄出一份清凉，天地造化很顺手的骗局实在顺手，感恩戴德之下，未必体会到淳朴之心，只余下女娲妹子叹息悠悠，给呆子在小道入口摄影留念，心有梧桐树棲有金凤凰，只是看着兵弟兵妹，恨不得晚生五十年，转眼却看见新华哥抽咽着赋诗……，好湿！好湿？算不上老北京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