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感
芳华是谁泪欲流,漫说当年少年秀,衔接主义群雀斗。静思后,始知悲喜风梳柳。
利权之争何曾溜,爱恋谁敢沾衣袖,纵然壮胆借个酒。沉吟久,恰逢伪君子时候。(调寄渔家傲)
电影《芳华》不愿不想不敢看,因为阿呆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会怎么理解怎么谈论怎么评价那时候热血青年在军营里的生活,估摸着导演会是改编而不是缩写,直至今日终没有去触摸那段回忆,不是阿呆眼高手低,也不是辞不达意,只是因为有敏感的悲悯情怀,怕着“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感觉就是了。说来当年众小兵年纪小,却有着对军营生活方式的新奇观感,益发计较,形成意像,这才是要命的糟糕,比要孩子背《金刚经》还要麻烦。所幸彼时批林批孔没有牵涉屈原,不然的话仅仅《离骚》就不知会惹出多少纠结。用战争解决政治经济争端不仅是正确的选择而且是必然,然用那个时候年青军人的感情转移却是残忍,冠冕堂皇的残忍,插把刀再搅一搅,很正常。阿呆很久以前就怀疑类似乌蓬船的小舢板启航在爱情海上,绝对会时不时地碰到主权纠葛,况乎鉄血之海的军营,那怕今日有了航母阿呆依旧心悸。
阿呆是陆军,却很羡慕海军的奢侈,当年陆军军级编制装备250、400瓦单边带电台,军区则有1600瓦的电台,此时海军三个舰队均有一万六千瓦单边带电台了,简直高富帅的标准,至于空军那更是白富美,连无线电频谱也尽着他俩家挑。阿呆可怜兮兮地看着青龙山的一帮子兄弟用銅壸、绕组线圈架设天线,努力地提升发射功率和隐藏性能时,顿生让人用猪耕地、从黄瓜里提取阳光的躁动,对海军兄弟的忿愤也不是没有,至少你要搞清那个骗了秦始皇无数财宝,带着数千童男童女出海寻仙,流落在何方的徐老板去向,方便陆军大哥前去豋门核实族谱不是!对于空军的奢望是能找到为生存权奋斗,从而敷衍出了一千零一夜那许多故事,成功拯救那位夜夜做新郎皇帝的女孩究竟身处何地,弄点技巧学会忽悠美帝才好,否则如何对得起陆军老大哥的甘心刻薄自己?那个女孩据说叫山鲁佐徳,而且是自愿嫁给每日杀新娘的皇帝,似乎是阿拉伯民间百科全书的集大成者,与老美天生是冤家,值得结交,当然后来空军发展脉络清晰,情节铺垫层次分明可能多少也与之探寻感悟有关。
芳华究竟是以对白为主的戏剧手法还是以叙事为主的故事手法表达那个年代军人的情感不得而知,因为不曽去看,但电影终究是以视觉冲击为主,而视觉效果会不会产生隐暗念头影响思维方式,从而成全某些人的期望,这让那时的军人现在的老头老太揪心。譬如作为文工团这个特殊场景,肢体语言或许是被允许的,而在军营里,男女军人的肢体语言是严格限制的,握手、敬礼之外的一切肢体语言绝对禁止,巜芳华》有误导的可疑之处,在如今这个崇尚旅游的年代,这个电影如果成为导游图,峰回路转,一步一景,看到的真是阿呆的当年么?
鈡山兵营
咂巴我是一个兵,懂思念,唯初心。如梦岁月,猎猎军旗新。笃信相逢是首歌,应相通,战友情。
别离滋味和泪饮。酒虽烈,绪难定。犹记当年,沙场同搏命。满目脸孔次弟过,千里外,醉花荫。(调寄江神子)
离开无线队,离开军营,三十多年里陆续也回过几次连队,山凹还是那亇山凹,营房还是那些房,食堂还是那??食堂,操场倒是水泥地换作了塑?地,现仼的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现在叫站长、政委?)三陪小姐似地过来陪一阵,满口老前辈地称呼着,好象咱这些人离开军营后就成了外来的和尚尼姑好念经似的,噪得阿呆张老脸不似黄种人变黑人那般,幸亏沒称老首长,否则怕失却再回老连队的信心,更怕被现在的丫头小子兵们当史前时代的恐龙化石瞻仰。如此这般,还让不让阿呆继续维持对这山这房这操场的亲切感?某次,阿呆把这想法说给军营里现役的某女兵听,她说yes,让阿呆一阵恍惚,现在军营里英语比中文吃香?这巳经不再是阿呆可以理解的连队,虽然它形似足以乱真,而??穿军装的土鱉在此指指点点多少属于不明身份者,三陪的军官全部意义在于提示哨兵这是自己人而巳。
走进军营,多少次在梦中!似乎是一种自怜自顾,因为相当熟悉,所以无所顾忌,或许是内心活动,就象现在码字,权当作文字处理一样,自己对自己悄悄说:惭愧!却不肯示人,为什么?不为什么,只因巳经走过,走不回去,对有些错诚心悔过,对错失的感到惋惜,没处说也没法说,而在无线队这本薄册上,曾经的签名恐怕很难找到,谁又会在操场上点名?阿呆这个弊了很久的“到”终究只能在梦里呼出,现实里连西安的兵马俑也既没有签名亦无法呼应点名,那怕阵式布局得鬼惊神骇。
在很多年后,隋版主在西子胡同建了??板块,叫做鈡山兵营,阿呆便在那努力地建筑“常回家看看”的楼宇,只为寄托一种感情,这感情叫思念,却绝不涉及隐私,包括熟识战友的感情世界,天南地北地聊,没有丁点这军营的真实故事,很不小心间谵语或许有珠丝马迹,非熟悉军营的人也未必能窥透内中实情,就像阿呆有时也用刀叉撮拢生菜,用叉尖刺穿牛肉吃西餐,却不肯说偶尔见着女兵姐兵妹的香肩乳沟,想来兵姐兵妹亦不肯说男兵们被褥的地图同理。当然今天的阿呆发“伊妹儿”间怱脑海里浮现出勤务用语则另当别论,于是钟山兵营像聋子谈音乐、土鳖论艺术般成为战友讯息平台,这很好,但是意犹未尽,微信兴起,兄弟姐妹们着实建了几个群,互道早安晚安,互致问候祝福,也很好,偶尔有当年的老照片露脸,阿呆便敢说比皇宫仿膳的漂亮菜单(近期聚会留影)珍贵,因为它有启迪回忆的功能,不是今天的军营所能回馈的。现在阿呆在美篇里狗尾续貂又建个鈡山兵营圏,无非是想战友们晒晒老照片,说说悄悄话,无它,自夸夕阳红,原也是自知来日有限,人生且尽欢。当然军营那个体还在,阿呆的魂还附在那里,明年从军五十年纪念,阿呆还希望去附体还魂,想来战友们亦是如此吧。
干扰报
滴滴达达,哩哩啦啦,急急缓缓答答。时隐时现信号,最难抄下。压著三码细?,岂管他、装疯卖傻!相知也,怜卿心,字字句句恰恰。
漫空磁波搅杂,骚与扰,情人眼里唯她!听汝便亲,合该俩悄悄话!雷闪兼着电鸣,到耳机,咔嚓咔嚓。这调笑,怎一个爽字通达!(调寄声声慢),
通信兵的故事微信公众号前些时候发了段电报音响,清清爽爽的电码干干净净地让人惊讶,百十码的速度,荒废了三十多年的时光阿呆的居然基本一次抄完。心里感叹,一是当年苦练的基本功还算扎实,二是未免腹诽,上得电台执勤,遇上此等信号清晰度的慨率,只怕和如今回老连队的机会差不多,等同于碰到日食月食慨率差不多吧,通信兵故事的小编该是让老兵图个乐子,若天真到以为电台信号皆是这般,未免憨掬如国宝大熊猫了,报务员出身的阿呆知道,抄干扰报才是傍身的绝技,容不得弄虚做假的。
当年阿呆抄干扰报的技能并不算太好,却也相当的不错,总结经验,其一,排他性。总不外乎“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真切,这个意境是与人之本性共呼吸的,有这个心境,就??会浮躁,心平气和地谈情说爱,看得蛾眉弯、香腮红,赏得不经意露出的胳膊、小腿乃至部分大腿,专注里,着什么外套、穿什么高跟鞋重要么?自然不用去说了。至于兵姐兵妹们不妨瞅着那曲着一条腿跪着,捧着你一只手,作无限忠诚状模样的新郎也应该能达到相同效果,至于穿西装打领带还是着长袍套马褂则尽可自家想象。阿呆作如此解释,因为不能达“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境,则魔生于心,清明顿失,循环往复,那么报便无法抄了,是与不是,众战友都是过来人,自己去揣测便是。
其二,精细性。养生之道在于细嚼慢咽用心品味。固然谈情说爱切忌急噪,美女当前急吼吼是要不得的,须知尔今动不动就说双赢么?阿呆是不信港人爱拼才会蠃的教唆滴。干扰报本就是粗砺食物,不琢磨粉碎提萃精华,尝出滋味,如何养命?故品才能培养感情,有如?似漆之状,干扰必然失效,学会品才是抄干扰报的法门,一点点一絲絲地品出真味道,西施怎么出,出在真味,食髓之味其厉害,在于“问情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中!这一点真经,好端端的是件风雅事,只是惹人忌讳,教员情结太重,学员太小,故尔不曾明说,让阿呆直到很久很久后才窥见门隙,由此推断,当年一众抄报高手,均入此番佳境无疑矣。
做人是尴尬的,尤其是近半个世纪前做人,所以阿呆怪不得老兵哥兵姐,唯如此,阿呆作教员的那几年也不敢以此授徙,一个弄不好怕连台阶也没得下,待悟通做得说不得的道理时,已着手卷鋪盖走人了,对新兵们没个交侍总觉悻悻,故借此文吐点戻气,或可博晚年诸战友一乐即可,呜呜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