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刘彻。对于汉武帝的评价,如果你看过《史记》和《汉书》,其实会发现两者的记录角度差异是很大的。史记里面大量记载了汉武帝求仙寻神的故事,汉书里面则记载了大量的工作情况,这一点有点奇怪。为什么会这样?说法也不一。历史纷扰,不去深究了。还是继续我们的故事主题,讲讲汉武帝的钱包。
汉武帝的钱袋子一开始是满的,而且还很满,后来空了,很空。
我们先来说说它是怎么满起来的。汉朝从刘邦开始,前面说过了,刘邦接手的是个烂摊子,秦统一六国,楚汉争霸之后经济很惨。物价飞涨,国库空虚,老百姓面临大饥荒,汉书中说“人相食,死者过半。高祖乃令民得卖子,就食蜀、汉。”
——这个确实是很惨,都不太忍心翻译了,出现了人吃人的情况,死者过半,高祖命令人们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就把孩子卖掉,到四川一代去找工作,求生活,确实是很惨,但是历史就是这样,几千年的历史上,这样的场景还有,我们只能是如实的介绍。
刘邦接手以后。开始休养生息,减轻老百姓的田租,从以前的十税一,减少到什五税一,就是从百分之十,降低到百分之六左右。全力压缩皇家机构的运行开支,减少财政压力,这样过了几年,日子慢慢的缓了过来。
到了汉文帝时候,大兴节俭之风,全力发展农业,把田地税收进一步降低到三十税一,也就是百分之三左右,而且还连续十三年免除了税收。随后的汉景帝恢复收租,但也是按照三什税一进行,整体也基本延续了这一路线。这段时间被称为“文景之治”。
刘邦是公元前202年登基,到汉景帝的公元前141年,这已经过去了六七十年,我们看书觉得好像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其实已经这么久了。到了这个时候,汉朝的经济才得到了彻底的恢复和发展。
汉武帝公元前141年继位,正好赶上这个黄金时期,在汉武帝的初年,汉朝是国库最充盈的时候,粮食多得吃不完,都烂掉了,国库里的钱堆积如山,长期不用,穿钱的绳子都烂了。这是汉朝历史上经济最值得骄傲的一幕。
汉武帝此刻接手,他的钱袋子是鼓鼓囊囊的。
钱总是要花的,但是这个钱花的有点快,又有点狠。
花钱的第一个大头,对付匈奴。我们前面讲了两章关于匈奴和打匈奴的事,就是想解释一下为啥这工作这么花钱。因为花钱的地方确实太多了。
单说这个军功奖励,赏金。将士浴血奋战,打赢了不能不奖赏。
“大将军将六将军仍再出击胡,得首虏万九千级。受赐黄金二十馀万斤。——二十万斤黄金
“骠骑仍再出击胡,获首四万……赐及有功之士。是岁费凡百馀巨万。——费用超过百万钱。
“大将军、骠骑大出击胡,得首虏八九万级,赏赐五十万金,汉军马死者十馀万匹,转漕车甲之费不与焉。是时财匮,战士颇不得禄矣。——军马损失十余万、钱五十万金、其他运输费用还没计算在内,这个时候财政已经无法应付军费开支了,军饷已经发不出去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漠北之战时期。
“天子为伐胡,盛养马,马之来食长安者数万匹,天子出御府禁藏以赡之。——战马是需要的,长安养马数万,马匹,饲养员、训练员的费用,地方已经负担不起了,天子亲自出钱补贴。
此外,俘虏也要安置,“虏数万人皆得厚赏,衣食仰给县官”——数万人的安置费用,而且也给了厚赏,具体金额不明,估计也少不了。衣食由安置地区解决。
除了对匈奴的作战,还有南方两越地区、东边涉及朝鲜的局部作战,“江淮之间萧然烦费矣。”江淮地区经济萧条,花费不小。
《史记》不是会计,没有一项项全部列出来,但是这摘要的几条,已经足可以说明问题了。最后总结,“大农陈藏钱经秏,赋税既竭,犹不足以奉战士。”——经济部门汇报,库存资金耗尽,税赋接近枯竭,军费严重不足。
第二个大头,自然灾害
黄河决口:“河决观,梁楚之地固已数困……费不可胜计”——黄河决口,进行水利工程建设,疏通河道,兴建河渠,动用劳工十余万,费用“巨万十数”,注意这个“巨万”,数字惊人。
水灾:“山东被水菑,民多饥乏,…….七十馀万口,衣食皆仰给县官。其费以亿计,不可胜数。”——七十万人遭受水灾,没东西吃,地方把仓库里所有的物资全部拿来赈灾,不够,又去向富豪借钱赈灾,还是不够。开始灾民异地安置,费用以亿计,地方财政枯竭。
第三个大头,施工
打通西南道路施工:“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馀里,作者(不是起点写书的啊,是施工干活的人)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馀锺致一石,悉巴蜀租赋不足以更之”——打通西南地区的道路,这个修了两次,第一次费用太大,暂停,后来又再修了一次。期间仅粮食一项就损耗巨大,转运极其艰难,运过去的粮食到达目的地只能剩下大概十分之一。整个巴蜀地区的财政不足以支撑此项工程。
沧海郡、朔方郡的建设与施工:“东至沧海之郡……费数十百巨万,府库益虚——向东开凿通向沧海郡的道路,调发十万多人修筑朔方郡,花费数十百巨万,这是个啥数字,反正很大,府库更加空虚。
此外,还有汉武帝的出巡费用,”天子北至朔方,东到太山,巡海上,并北边以归。所过赏赐,用帛百馀万匹,钱金以巨万计,皆取足大农。——天子北到朔方郡,东到泰山,又去海上转了一圈,巡视北部边郡,然后归来。所过之处都有赏赐,帛一百多万匹,钱、金以亿计。
好了,小铜钱,你看见了吧,这花钱的地方还是真多啊,就这样汉武帝的钱袋子又空了。汉武帝也想了很多办法来进行补充财政,其中有一些挺有意思的事情,我们接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