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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吃播的美好人生

话说郝老爷拿着两狮子头就要冲上了台,郝大壮一看不对立马当伏地魔。

冲到台上来一看,没人了,郝老爷扭头向左看,又向右看,眼光犀利如探照灯,不放过任何一个小旮旯儿。

台下有观众起了坏心,朝郝老爷努努嘴,又胡乱指了方向,郝老爷会意,立马又“咚咚咚~”的朝那方向跑去……

不一会,戏台子边上的旮旯儿里,冒出个头,那正是郝大壮。他先观察一番,发现警报解除,于是又乐呵呵的回到台子上。

小麻子正吃的欢呢,瞧见郝大壮回来了,拿起一串鸡心递给他:“诺~,这味不错,你尝尝。”

郝大壮接过鸡心,又从盆里捞出几串,撸在一起,张嘴就是一口,小麻子就觉得自己眨了两下眼睛,再瞧那郝大壮手里就是一把空签签了。

台下人可不干了,有那才恢复过来的,于是就“嗷嗷~”起哄:“我说二位,感情今儿就是来看您二位吃东西的啊?”

小麻子起身一拱手,道:“承蒙各位抬爱,今儿小麻子登台,就是让人乐呵乐呵的。”顿了顿,似是有些感触,又道:“瞧那屋外寒风凛冽,在瞧瞧这儿,温暖如春。这日子怎么叫过的舒心?美美的吃一顿,再听听评书,这才叫舒心!您说是不?瞧这鲫鱼汤不错,要不给您来碗?”

有那惹事不嫌大的,又跟着起哄,道:“就给他来一碗呗,喝了好盘狮子头啊!”

那人眼睛一瞪:“你当我是郝老爷啊!”

台下又笑倒一片。

一楼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二楼也不遑多让。

先前还云淡风清,一本正经的文人雅士,现在再看,犹如飓风过境一般,扶倒一片。衣服也散了,帽子也歪了,下巴也笑脱臼了;更有那名伶,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画的红唇也擦花了,倒把同来的年轻公子吓了一大跳。

可也有不同的,

就在二楼尽头,有一个雅间,门外立着便衣侍卫。这里没人打搅,一切静悄悄,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不然,

雅间里有三人,沈大儒陪着一位陌生中年男子,男子身后站着一位白面无须的侍者。

这回沈大先生真有些无奈了,他瞧瞧这位中年男子,又看看他身后的白面侍者,想说些什么,又不好先开口。而这位中年男子,一手抓住椅背,一手捂着肚子,弯腰曲背,肩膀还不停的颤动。这就是一个在狂笑的人,笑到最后实在是笑不出声了,喉咙里只发得出“嘶嘶”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白面侍者面含担忧,道:“诶哟~我的主子诶!您别笑了,再笑岔气儿了!”

中年男子摇摇头,喉咙里依然只有“嘶嘶”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来。

白面侍者有些急了,道:“奴婢给您顺顺气!”说完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上前扶住男子的背轻轻拍打起来。

少顷,这男子方觉缓过劲儿来,白面侍者又赶紧递来一杯茶,喝了茶,这位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呃……,本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话音落,又掏出方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道:“几年没来江宁,一来就碰上这样的趣事!本王开心,很开心!”

白面侍者说道:“是啊王爷,可不是趣事嘛!要说那柳小麻子也是个怪人,想当初也是名噪京城,多少人邀请他,他都不去,到后来没人再请他,自己也沉寂了,如今又重操旧业,就觉着心气儿不一样了。”

“切~,这人一上年纪就啥事都看得透!不过……倒是这段子写得有意思,也不知是谁人执笔?”

“要不奴婢给王爷去扫听扫听?”

“嗯,相传先祖皇帝就爱听一个叫陈君佐的讲一字笑话,如今这位段子手恐怕也不遑多让,是个妙人!”王爷此时恢复了常态,道:“如今太后她老人家,就喜欢招那民间艺人进宫,说个书唱个曲,图个乐呵。”

“想必太后娘娘也会喜欢这新鲜有趣的段子”,侍者说道。

王爷捻捻自己的八字胡,道:“看来今晚,本王得盘个狮子头。”

“王爷,您这是盘狮子头?还是……狮子头啊?”沈大儒问道。

“呵呵~,没看出来,原来先生也很风趣嘛”,王爷呵呵一笑,又道:“自京城一别,也有小一年没见着先生了吧?这次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呐,也不知有没机会尝尝那……陈宝,那什么粥来着?”

白面侍者立即答道:“爷,那叫大意失金粥!”

“嘿嘿,就这名儿!”

沈大儒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机会。”

而此时抚莱阁,

厨房里,邬阑三人却忙得脚不粘地,自午时那场评书散了之后,就来了好些食客,都是寻到这里来的。也不用点菜,一进来就大喊一声:“掌柜的,盘个狮子头!”

这陆陆续续来的人全要的狮子头,得现做啊。首先肉得现剁,还不能剁得太细,米粒大小最好,再配上荸荠香菇搓成丸子下锅炸;先炸后煮,煮也很讲究,用砂锅文火慢炖,最后收汁,淋明油提亮;这样出锅后狮子头醇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开。

食客品过之后,无不眼睛一亮,这狮子头果然是鲜美无比!所以一端上桌立马一抢而空,有的还点二道,这工作量就骤然增加,但目前厨房也只有三人,忙不忙的过来都得做。

邬阑料到评书的效果很好,只是没料到有那么好。

这群食客中有好些书院的学生,其中还包括郝大壮的哥,郝大强。邬阑一瞧他,当时就笑出了猪声,这哥两是双生子,虽说一条流水线出来的,其实也好区别,就是诶呃和叉诶呃的区别。

“难怪你兄弟不愿先给你说呢,是怕挨揍吧?”其中一位学生笑着问道。

“哼!他是挨定了!”郝大强依然有些忿忿。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这点子倒是不错的,新颖有趣。”

郝大强眼睛一瞪,道:“哪里有趣啦?我倒没看出来哪里有趣,完全就是胡闹!”

这位学生也不计较,笑了笑道:“台上的人说书,台下的人呢,搭个茬接个话,这样挺有趣啊!听书也不是只能听,也可以插两句嘛,这样笑料更多,岂不妙哉!”

“你别说,这样的确有意思多了,但也要场面掌控的好,否则真是胡闹了。”

邬阑听到他们的议论,呵呵一笑,心想当然有趣啦!那谁谁谁某某社就是这么干的。

果然不久之后,这种新说书方式就风靡大江南北,当然,这是后话了。

“依我看,你那兄弟往后要横着走了。”

这位横着走的兄弟,郝大壮,这两天不敢回去。郝家的下人得了命令,所以成天在街上转悠,就是为了逮他回去。不过这些人也不是真想这样做,应付应付了事,毕竟这位还是当家少爷。再一个呢,下人们心里也欢乐啊,就算真碰见了也装作没看见,所以郝大壮就这么“神秘”消失了,连带他的小厮。

郝老爷也闹心啊,碰上个熟人就问他:“郝老爷您盘着呐?”他很闹心!所以也不带狮子头了,改鸡心了。

如今六合的大街小巷,风靡三样东西,一是狮子头,不管什么狮子头;二是鸡心,也不管什么鸡心;三呢,当然是一句口头禅:“盘它!”

有一件事让邬阑很生气,就是那“逢考必过”神。

果然如她所料,这东西很快流传开来,只是她没料到的是,这头脑灵活的古人很快就看到了商机,居然把这做成了产业。不仅成批量的生产,而且还有不少创新,有些比她原创设计的还精美。不仅有泥塑的,还有瓷的,木头的,竹编的,总之各种材料的都有。借着陆路水路发往各地,尤其京城,谁叫春闱就快到了呢。

而邬阑那个后悔啊,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收点版权费呢?只是这版权专利,古代认这玩意儿嘛?

这才真是马失前蹄,大意失荆州!

郝大壮躲的没人影,其实有个人知道,那就是邬阑,他躲到抚莱阁里了。邬阑也没客气,住宿伙食半两银子一天。

“当家的,心可够黑啊!那桃叶渡的河房才八两银子一个月……”

邬阑不说话,鼻子“哼”了一声,冷冷的瞧着他。半晌,郝大壮败下阵来,这姑娘凶残,就瞧她每天甩那手腕粗的大绳子,他就惹不起!

“好吧,我给,给一个月”,郝大壮垂头丧气道。

“要是你能找到一样食材,倒是可以打个九折”,邬阑道。

“嘿~,这你可问对人了,只要是食材,就没有小爷我找不到的东西!”郝大壮一下来了精神,他倒不是为了那九折,而是听到邬阑要找食材,他就知道美食又不远了。

“简单,就是辣椒。”

郝大壮一听脸一垮:“我当是啥呢,就那狗椒?那玩意小爷可不爱。”

“蠢!那才是食物的灵魂,快乐的源泉!”

郝大壮疑惑:“那是穷人才吃的玩意儿,有那么好?”

“找来便知!”

郝大壮倒是动作快,第二天就弄来了几麻袋,有鲜的,还有晒干的,邬阑望着这些辣椒,简直要泪两行了。

“哈哈哈~”,她仰天长啸!道:“终于可以吃火锅啦!”

席婶一干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咱姑娘魔怔了?

当天,邬阑让张伯采买好一切食材调料,主要是牛油和牛肉。下午把抚莱阁一关,老娘今儿不做生意了!然后就钻到厨房里开始炒料。

到了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开始晚餐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异香,是一种让人瞬间分泌口水的香。那股异香飘荡在井巷上空久久不散,引起众多人的注意,凡是经过的路人都要怂怂鼻子,然后深吸一口,发出一声惊呼:“什么那么香?”

而抚莱阁里面呢,

郝大壮盯着那一盆红彤彤的东西,这口水就不断的流,包不住的时候就吸溜一口。

“这东西就是火锅?”

“答对了!”邬阑又招呼大家坐下:“这里不讲究虚礼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先示范打了一个蘸碟,然后就开始涮肉,大家看了一会,便都学着她的样子自己动起手来。

郝大壮试了几次,渐渐试出兴趣,后面那动作就麻利多了。麻利是麻利,光朝着肉去了,这肉也不知被他消灭了多少?看得邬阑直瞪眼。

这顿火锅吃的,可用一个词来形容,人仰马翻!这底料其实不辣,因为各种调料搭配合理,化解了部分辛香料的刺激,所以大家才吃的欢畅,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牛油,火锅嘛,牛油的才是真香。

“没想道这涮锅还能这么吃!”席婶实在是吃不动了,摊在椅子上歇息,看邬阑早放下了筷子,又道:“姑娘怎么不吃了?”

“差不多够了,再吃菊花得喷火了……”

席婶翻了一个白眼,嬷嬷也是一脸无语。这两位自从跟着邬阑以后,学了不少她的现代口头禅,刚开始不懂,听多了也慢慢明白一些词的意思了。郝大壮可不知道这么多,一个劲追问,简直就是不耻下问!

嬷嬷瞪了这小子一眼,心想有啥好问的!可惜他郝大壮不落教,嬷嬷就把头一扭,懒得肖你!古代女人斯文呐,怎么可能成天把菊花挂在嘴边?邬阑瞧这两人的互动,简直笑的不行。

席婶思忖嬷嬷估计要发飙了,赶忙转了话题,道:“婶子之前真不知道辣椒还能这样吃,这样吃就不会觉得太辛辣。”

“嗯,这辣椒可是好东西,百搭呢,几十上百种菜肴都做的出来。不光能和食材搭配,还能做成各种辣椒酱,可以下饭,可以炒菜,总之,没有什么是这辣椒不能做的。”

说到了吃,嬷嬷又开口道:“依老奴看,这辣椒火锅挺好,什么都能涮……”

邬阑打断她,道:“不对,这叫海底捞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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